“你在这里发什么呆,主君赏赐的东西在这里,走吧!”
过了一会,女卫冷冷的呵斥声响起来。
萧兰宁僵硬地起身,接过赏赐的盘子,木然地看着盘子里的东西。
她听见自己恭恭敬敬地道谢,然后跟着女卫离开明兰若的院子。
可萧兰宁知道自己的心早已游荡在半空,回到院子里。
她面无表情地就在院子中足足站了一个时辰,脑海里全都是自己刚才看见的一幕。
萧兰宁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沉在水里,又像被火烧灼得痛苦无比。
眼前全是他冰冷的眼睛,染上欲色的隐忍样子;是他肩头漂亮又蕴藏着无边力量的线条。
是他扣紧明兰若细腰,亲吻她,将她扛上肩头的样子……八壹中文網
恍惚间,她觉得被他拥抱的女人是自己。
……
“你在那发什么呆?”萧兰堂推着轮椅出来,就看见萧兰宁神色恍惚的样子。
“没什么!”她颤了一下,似陡然惊醒,咬紧了唇,眼神复杂而急切地匆匆进了房间。
萧兰堂看着她的样子,总觉得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这女人的表情,像是怀春不散啊。
做局,以猎物狐媚子姿态引君入闻可以,可一不小心,这狐媚子自己入瓮了,那可就不妙了。
萧兰堂转着轮椅想去提醒萧兰宁,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萧兰宁却从匆匆去了浴房。
“我要沐浴,你帮我叫人送点热水来!”
萧兰堂只能暂时作罢,他总不能追到自己姐姐浴房去。
热水倒是挺快来了。
萧兰宁站在浴桶的热水前,呆愣了一会,还是一咬牙,开始脱衣服。
她脱光了自己,站进浴桶,浸湿了自己,又打开了手腕上那只曾经刮破上官焰乔衣衫的镯子。
她把镯子拿下来,心潮澎湃,嫉妒与心头的痛苦交加。
今天,自己看得很清楚,他穿的那件衣衫很眼熟,就是她那夜为他缝补过的。
他分明是突然过来,并不知道她在明兰若的院子里。
殿下那样的人物,明明不需要穿坏过的衣衫。
可他穿了……他分明是对她动了心的。
萧兰宁看着那只镯子许久,她指尖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把镯子一转。
里面白色的粉末就倒进了自己的浴桶里。
不一会浴桶里的水就变得浑浊,萧兰宁忍着皮肤的刺痛感盯着自己大腿。
她雪白大腿上一大块皮肤突然起皱,然后诡异地剥落了下去。
萧兰宁马上把那块“皮肤”拿起来,细细地分开。
竟是两张薄如蝉翼,不知用什么做的纸。
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只是有些陈旧,似乎有些年头了,但不知道做过什么处理,似乎并不怕见水。’
萧兰宁细细地看着那上头的字,表情复杂,似哭又似想要笑,竟开始喃喃自语。
“你们这些人死了就死了,我虽姓萧,可却从没享受到姓萧的好处。”
“你们也从未认过我们姐弟……如今还要因为姓萧受威胁……”
“我才无所谓……姓什么,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她把那两张纸捏在手里,原本迷离又有些混乱的眼神竟清晰起来。
萧兰宁笑了起来,表情诡魅:“有了这东西,他会喜欢我的,他也必须喜欢我。”
新帝给了她这些东西,她连萧兰堂都没说。
原本想着萧兰堂能顺利继承赤血,这破坏力巨大的东西在她手里,就是一把藏在暗处破坏力巨大的剑。
是对明兰若或者西北军的制衡,她就是持剑人。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打算用这把“剑”。
可萧兰堂是个废物,没把赤血搞到手,西北军的那位殿下这样合适当她的人。
她要想办法让西北军和赤血、明兰若彻底分裂!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彻底陪伴在那位殿下身边,还得不让殿下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
毕竟,就算那位殿下在意她,可面对破坏自己大计的人,恐怕很难绕过她。
萧兰宁陷入了思绪之中,开始细细谋划。
却没有看见一道鬼魅的人影,贴在房顶梁上,如一片灰尘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将一切尽收眼底。
……
这头后厢房里,也没有如小兰宁上官焰乔陷入了僵局。
“你打算就让我这么走人?”上官焰黑着一张俊美的脸,盯着在穿衣衫的女子。
明明先引诱的他,“棋”下了半局,她竟就要走了?!
明兰若随意地系好自己的腰带,转眼看着面前男人衣襟大敞,露出性感光洁的胸腹,袍间……嗯……
长剑出鞘,剑拔弩张。
她转脸看向墙边挂着的锋利宝剑,一脸无辜道——
“嗯,谁让殿下这般诱人,我一看到你,就忘了小白的使者约了我这个时辰与陈将军一同会晤商讨事情。”
上官焰乔气笑了,站了起来,朝她咬牙切齿地走过去:“那就办完正经事儿再走!”
明兰若见状,轻盈地退了几步,清艳眉眼含笑地道:“是啊,正经事儿要紧,小舅舅最懂的,先消消火。”
看着明兰若就这么是施施然离去,上官焰乔脸色黑如锅底。
“这死丫头!”他忍不住暴躁地把长指插在头发里把刘海拨了一把!
那死丫头喜欢他散发,把他头发都被拆散了,人又跑了!
那丫头在搞什么鬼?!
他想细想,可身上的燥火让他没法静心下来!
小齐子!小齐子!!小齐子!!!水!!!!”上官焰乔忍不住咬牙启齿地唤人。
小齐子慌忙一叠声地进来:“哎哎哎哎……来了!”
爷一欲求不满,就暴躁!
《山海经》里说九尾狐性好淫,爷又不是银眼狐狸那家伙,怎么也这样呢!
他一边操持安排底下人去准备,一边腹诽。
上官焰乔终于把自己收拾好了,阴着能滴水的脸,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殿下,喝点凉茶,这是小娘娘配的!”心宿很有眼见力地马上送来了茶水。
上官焰乔盯着茶,冷哼一声,一口喝了下去,像喝的不是茶,而是坏心眼的姑娘。
等自家爷喝完了茶,心宿才悄声在他耳边说了点什么。
上官焰乔瞬间目光冰冷幽暗起来,随后,他放下手里的茶杯:“上官宏业,有点手段。”
他闭上眼,微微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眉目阴郁冰冷地微笑:“去准备一些东西,不在自己的地盘,要备齐这些东西,还得费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