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灵小兔才幽幽转醒。
准确地说,是被吓醒的,即便是睡梦中,也始终摆脱不掉那沾满鲜血的面容。
仿佛那双不带丝毫感情地眸子始终盯着自己,让她无处躲寻。
终于,猛然坐起,呼了口气
“你醒啦?”
“月柔姐姐?”灵小兔揉了揉眼睛。
睁眼后第一时间便看到一双再熟悉不过的和善目光,正是身边一直在照看自己的月柔姐姐,让灵小兔无比心安。
“姐姐!”灵小兔扑入月柔的怀中,“我……昏迷了多久?”
“才一日。”
月柔抚了抚她的背,以作安慰。
灵小兔又用脸颊蹭了蹭,才平静下心情,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忙起身打量了眼四周。
宽敞的洞府正堂内,除了她二人外,再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灵小兔不由呆愣片刻,一时间竟有些摸不准自己昏迷前所见到的那人,究竟是不是也只是梦境中的场景。
“你在找什么?”月柔好奇地点了点她的小脑袋。
“那个人呢?月柔姐姐,你有没有见过那个人?”
随后灵小兔夸张的描绘着她眼中的俞子青,以便月柔能理解自己的话。
实际上,她内心更希望月柔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至少这样一来,足以说明后来所见,都不过是自己刚刚做的一场梦罢了。
可事与愿违,月柔不仅知道她说的是谁,还告诉了她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呀,昨日晚……见你未醒就回去了,过会应该就会来看你了。”
提到昨晚发生的事,月柔的思绪明显飞到了别处,只觉得身上的伤口酥痒难耐。
直至现在,每每想起昨晚二人那般抵近的姿势,她还依旧能清楚的感受到俞子青浓重呼吸喷在自己雄伟山峰下那痒痒的感觉……
令人羞恼的想法让月柔忙甩了甩头,想将其赶紧抛掉。
一旁,闻言后的灵小兔很是失望。
这么说来……那个家伙真的在这里,并不是梦。
她抬头好奇地向月柔问道:“姐姐,他到底……”
话音顿住,因为灵小兔惊奇地发现,月柔姐姐的面色好像有些不对劲,不由忙关心道:“姐姐,你没事吧?”
“什么……没事吧?”
“姐姐的脸……好像很红呢……”
“额”月柔忙摸了摸俏脸,果然滚烫,忙避开灵小兔的目光,稍稍稳了稳心情,勉强恢复脸色,淡笑着解释道:“兴许是……没休息好吧。”
恩?
灵小兔歪了歪小脑袋,有些懵。
没休息好,不应该是无精打采的么?再不济也该是双眼无神,怎么面色反而更红润了呢?
灵小兔有些不开心地道:“姐姐你又骗我!才不是没休息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
“你这丫头就是爱多想!”月柔无奈苦笑,抚了抚她的耳朵,“我哪有事情瞒着你,别乱猜。”
在这个小丫头面前,月柔的表现真正像是一个姐姐般。
灵小兔盯着她,见她脸色如常,倒不像是有什么心思,才娇哼一声,
“对了,你刚才要问什么来着?”
“哦,月柔姐姐,昨日的那人……是谁啊?”
灵小兔回忆起昨日来,那个人既然真的出现在这里,很明显,是凌波妖谷的人没错了,而且对方能和月柔挨得比较近,就更可疑了。
“他呀……”月柔一时间竟怔住,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俞子青。
若是以前,月柔自然会大大方方地告诉这个妹子,那人是凌波妖谷的二当家。
可现在,两人的关系早已非同寻常。
可以她的性子,又实在是羞于坦坦荡荡地将两人亲密的关系说出口,所以这让她有些纠结。
沉默片刻,看着灵小兔投来的目光,她还是勉强淡笑一声,道:“他呀,是凌波妖谷的二当家。”
“这么说他是凌波妖谷的人了?”
“那当然。”
“可我亲眼看到他在凌波妖谷杀了一个猪妖……”
“那猪妖是敌人。”月柔耐心地解释着,“你还记得我此前提到过的平山妖谷么?”
“那就是平山妖谷的猪妖?”灵小兔似乎听闻过月柔曾经的经历,很快反应过来,“他们怎么会追到了这里来了?”
“这事说来繁琐,以后再慢慢告诉你。”月柔淡笑着回道。
“我明白了,那家伙是姐姐你找来对付敌人的帮手对么?”灵小兔抿了下嘴,嘀咕道:“难怪会这么凶狠,姐姐你不知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的样子好吓人,我还以为他要你不利,担心死了,所以没敢告诉他我的身份,人家差点以为就见不到你了。”
说着,她忍不住又向月柔身上挤了挤。
月柔继续解释着:“他那时在对付敌人罢了,自然表现的冷漠了些,不过平时他可不是这样的,你不用害怕。”
“有月柔姐姐在,我才不会害怕。”灵小兔乖巧的点了点头,继而抬头笑嘻嘻地看着月柔道。
随后,不等月柔开口,她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咦了一声道:“对了,姐夫呢?怎么没见姐夫?”
“什么姐夫?”月柔被她问的一愣。
灵小兔娇滴滴地哼了一声:“你可别想瞒我,奶奶都告诉我了,上次你带着一个男子去看她,那时候我正好不在,怎么,你难道把这事忘了?还是说……不想告诉我?”
“姐姐你可是从来不让男子靠近的,这次不仅带去男子,听奶奶说,你还泡了茶给他喝……这种待遇,除了姐夫,还能有谁?”灵小兔嬉笑着道:“快点把他喊过来让我看看嘛!”
灵小兔翘着嘴,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小表情。
二人正说着,却不想这些话都被俞子青给听了个清楚。
原来俞子青不知何时早已来到了洞府门前,只是以他的修为和耳力,未进门前隔着很远便听到这姐妹二人在谈论着什么姐夫的事。
俞子青心头一转,毫不客气地想着:姐夫?那说的不就是自己么?
他停住了要迈进去的脚步,就准备听听月柔怎么回答,同时神识悄悄蔓延开来,“扫视”了石洞内一眼。
只见宽敞的洞府内,两个娇俏的佳人并排坐在那里,一个冷艳绝伦,清冷的面容中带着妩媚,另一个清纯可人,带着一丝娇憨。
二人面容神情不同,但各有千秋,宛如绝世名画中走出的仙子。
俞子青看着她二人巧笑倩兮的模样,突然感觉,自己没有进去打扰她们,也是对的。
只见灵小兔问完了那句话之后,又扑倒了月柔的怀中,似乎逼着她说出来,那对巨大的棉花将她的小脸紧紧捂住,直看地俞子青嫉妒不已。
俞子青心头忽然生起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祖灵,有个问题要问你一下……”
“什么?”
“你说……我能用幻颜珠将自己变成那丫头的模样吗?”
“嘶……”祖灵吸了口气,“俞子青,这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你不懂,当你心中对某个东西有足够大的执念之时,一切困难就都不放在眼里了。”
“所以说,你对那两坨肥肉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很深很深。”俞子青庄重地点了点头。
祖灵鄙夷地啐了一口:“别管多深,我要告诉你的是,不可能!趁早死了这条心!”
祖灵的话,击碎了俞子青的那一点点幻想。
俞子青幽幽地叹了口气,只得放弃这个奇思妙想,沉住气,继续关注着洞府内的情形。
只月柔听道:“你这丫头,在说些什么啊,哪来的姐夫……”
恩???
俞子青心中一沉,有些闷闷不乐,难道舔狗竟是我自己?
却见灵小兔双手拦住月柔的一只臂膀,大大的眼睛在她面上打量了一圈,娇笑道:“别想骗我!人家可不傻,姐姐从来没有带外人去过药香谷,这次不仅带了,而且还是个男子,就算不是姐夫,我看也差不多!姐姐快点说嘛,他到底是谁?”
若是灵小兔当日问此话,月柔自然会向她做解释,可眼下,二人真的把关系捅破了,如果再以朋友的身份来推脱,那无异于是对不起俞子青。
月柔虽然被问得心乱,但她对俞子青的感情并不假,所以犹豫了片刻,还是强忍着那一点娇羞道:“哎呀,别摇了,我说还不行,那人,你昨日已经见过了……”
“我见过了?”灵小兔诧异地问道,旋即明白过来:“是他!”
月柔点了点头。
灵小兔张着樱桃小嘴,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俞子青听得如释重负,原来月柔先前只是习惯性地遮掩了一下,并不是不承认,简直吓了他一跳。
看来这娘们对自己也是真心的,俞子青不由嘴角带起一丝傻笑,只是很快,那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灵小兔的话,让他听出来一丝不对味。
“他……他就是姐夫?”灵小兔的语气中,尽是失望和不解,嘀咕着:“为什么会是他啊?”
“怎么了灵儿?”月柔好奇道。
灵小兔撅了撅小嘴,道:“姐姐,你那么美,怎么会找他做姐夫……他太吓人了,浑身脏兮兮的,昨天还用一脸可怕的笑意看着我,还说要把我烤了吃,月柔姐姐……你是不是被他胁迫了啊?”
想起俞子青那一刀斩下猪妖头颅的残忍恐怖场景,依旧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如果要是这么一个凶神恶煞地人当了自己的姐夫,那……简直太吓人了!灵小兔心中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门外,俞子青不由缓缓瞪大眼睛。
蛤?
好家伙,自己是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来挖墙角的竟然是自家小姨子!
俞子青撸起袖子就想冲进去让这小兔子精明白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吓人,什么叫真正的胁迫!
祖灵早已是娇笑个不停,良久才停歇,见他阴沉着脸,劝道:“她只是一时误会而已,不是真的要拆散你们,你至于和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么?”
俞子青哼哼了两声。
他倒不至于真的动手,只是稍有些气闷。
算了,不管她,还是听听月柔怎么说的吧。
堂内,月柔正要开口,眼角忽然瞥到门外下方的一处衣角,倒是一顿,那衣角有些熟悉,看花色,像是俞子青昨日穿着的那件。
随即反应过来,一定是俞子青悄悄躲在外面偷听自己二人的对话。
难怪自己刚才似乎听到了细微脚步声,却未见有人,当时只顾着说话,还以为是风声。
这个家伙……昨天晚上那般戏弄自己,让自己辗转了一夜都不能安然入眠,每每回想起,还依旧是酥软难耐,好不难受,眼下……自己也要好好地给他点教训才是!
想到这,月柔大大的媚眼转了转,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戏弄的神色。
她用带着苦闷的声音道:“傻丫头,没想到终究是被你看出来了……那家伙,他坏的很呢,只不过我又不是他对手,只好被他用手段逼迫了屈服……”
“呀!”灵小兔一惊,果然如此!看来自己猜的一点没错,她着急道:“姐姐,那该怎么办才能帮你摆脱他?”
俞子青在门外听得一惊,再也呆不住,不由轻咳两声,沉着脸走了进来。
只是一进门,便看到那并排坐着的两个俏丽仙子俱是抬头看向自己。
只不过小丫头红彤彤的大眼带着一丝疑问,似乎没有认出来他是谁。
而月柔则是嘴角含笑,一副古怪神情。
俞子青还未开口质问,便听月柔抢先哼道:“怎么?二当家不在外面继续藏着了?”
俞子青被她先口问道,顿时语塞,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不小心暴露了啊。
他一时倒忘记想要质问的话,尴尬地笑了笑,回道:“什么……藏着?我那是正好路过,看天气不错,在门外吹吹风而已……呵呵。”
“哦,吹风啊,那你不继续吹风,跑进来又是所为何事?”
俞子青这下似乎抓到机会,忙道:“所为何事?那倒要问你了,你刚才说我胁迫你,我几时胁迫过你?”
说着,只见月柔双手抱臂,丝毫不在意他这般责问自己,反而颇为玩味地看了过来。
“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你刚刚不是说路过吹风么?又是如何知道我说的是些什么?”
“啊这……我这正好路过,你那话顺着风就飘到我耳朵里去了。”俞子青被她揭穿,脸色一红,接着佯怒道:“别打岔!你先把话给我说清楚才是!”
月柔还是第一次见他在同说话时露出这么认真的神色,显然是因为自己的话动了怒。
可这一次,月柔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气愤。八壹中文網
甚至俞子青越是动怒,她自己心中就越是有说不出的开心。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俞子青是真正的在意自己,才有这般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