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纪辰喝的不多,第二天醒来后,清楚的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低头望着怀里的女生,扬唇笑了。
他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看到新消息。
骆辰许:怎么样,昨天顺利吗?
语气里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w:挺顺利的。
骆辰许:谢予淮没有让你说说诚意发个誓什么的?
w:我没有理他。
骆辰许:?
骆辰许:他有拉着你去厨房做饭吗?
w:我把他赶出去了。
骆辰许:靠!所以他也没有拿刀吓唬你?
w:他在我面前拿刀?
他是医生,谢予淮拿十把刀出来他都无动于衷,还能分辨出它们细微的区别。
骆辰许:那你们肯定喝酒了吧?然后你被灌醉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他全部录音下来,准备以后威胁你。
w:他被我灌醉了。
骆辰许:......
嗯,看来这次登门很圆满。
温纪辰抽空带司笙回家一趟,父亲那边成年后不再管他,亲戚们高中后陆续断了联系,家里只有温琳玉。
他们到家时,温琳玉正在阳台浇花,回过身道:“来啦。”
“阿姨。”司笙脸上挂着笑。
温琳玉走过来,满眼期待的望着她,“纪辰都喊琼文姨妈了,你不改口吗?”
他上次去家里不是喊的阿姨吗,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喊姨妈了?
司笙扫过去,温纪辰一脸坦荡,那神情仿佛是在说,我没错,我就应该喊姨妈,也没有打算为她解围。
她别扭了一下,小声叫道:“妈。”
“诶!”温琳玉笑眯眯的握住司笙的手,这才转头叮嘱儿子:“下次见到你琼文阿姨记得喊姨妈。”
......她终于知道温医生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
温琳玉的性格随长相,非常温和,絮絮叨叨讲了许多温纪辰以前的事,忽然问:“你要不要看纪辰小时候的照片?我全部都留着呢。”
“好啊。”
“温纪辰。”温琳玉转头命令自家儿子:“带笙笙进房间看看。”
温纪辰放下手上的书,当着母亲的面扣住司笙的手,拉进卧室,反手“嘭”的一声关掉门,又锁上。
“你锁门干什么。”她想去解锁。
长辈还在外面,他们就堂而皇之的锁门。
“顺手了。”温纪辰直接将人拉走,到书柜面前。
他读大学前在这边住,卧室里放的都是以前的书,压根没有医学类的书,只有一些历史书和建筑学。
“你喜欢建筑和历史啊?”司笙随手拿出一本翻了翻,是讲中国古代建筑的。
“嗯,无聊的时候随便看看。”
“无聊?高中怎么会无聊?”
她不禁想起自己在盛睿高中那一年的日子,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点熄灯,每天做四五张卷子,背不完的英文单词,算不清楚的数学题。
都说学生时代美好,谁爱回去谁回去吧。
温纪辰见她发呆,以为又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拿出放在其中的相册,塞到她怀里,脸不红心不跳地道:“看老公。”
司笙抿抿唇,无语的瞥他一眼,翻开相册从婴儿时期的开始看。
“你小时候长得好黑。”她望着前面两张照片,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又黑又胖。”
司笙又往后翻了两页,十岁前的模样都很普通,皮肤也不白,从小就面无表情,像是谁欠他两百万似的,都不知道笑。
她又侧目去打量温纪辰现在的模样,庆幸般呼了口气,笑道:“幸好现在长开了。”
温纪辰闻言脸色更难看了,伸手就往后翻,“你看后面的。”
“好好好,看后面看后面。”司笙哄劝般说道,安抚的拍拍他手背,往后翻了两页,忽然瞥见一张被偷拍的照片,白净的脸上满是泥巴,表情惊愕而呆懵,看起来特别滑稽,她再次忍不住失声笑了。
温纪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高中学校组织去教育基地,有个活动是动手捏陶泥,他被骆辰许弄得满脸泥巴,又被其他同学捣乱偷拍。
后来骆辰许发给他时,母亲看见了,自作主张的打印出来。
“很好笑吗?”
司笙掩住唇摇头,眉眼弯弯,憋的很辛苦:“只是没想到温医生还有那样的经历。”
清冷淡然的模样,被人抹一脸泥巴,那个画面光是想到就觉得好笑。
温纪辰拽下她的手,低头吻下去,惩罚似的啃咬她的红唇,故作凶巴巴地道:“还笑不笑。”
这恼羞成怒的样子又逗乐了司笙,勾着唇角,笑意渐浓,温纪辰再次俯身亲她,一个笑着往后躲,一个弯着腰逼近。
司笙退后的时候,不小心踢到椅子,弄出不小的动静,温纪辰伸手扶她,又碰到桌子,她手上还拿着相册,有些手忙脚乱,两个人差点跌倒。
“别闹别闹。”司笙撑着桌角站直身子,讨好道:“温医生高中的时候很帅嘛,难怪会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你。”
她说着笑眯眯的接着翻,没有其他高中照片了。
“诶,只拍了这一张吗?”司笙想看他穿校服的照片。
“没有洗出来。”
司笙扬起脑袋,眨眨眼睛,“我要看。”
温纪辰拿出衣柜里的高中校服,“不然我我穿给你看?”
他手上拿的是四中校服,司笙扫了眼,脱口而出:“你们的校服和我们那届不同,好看一些。”
温纪辰听到这话,又将校服放回去,语气自然:“有点小,估计现在穿不上了。”
“那你把高中拍的给我看看嘛。”
他合上相册,做出一副不想再提这事的神情,“不早了,我出去做饭。”
肯定其他照片也像泥巴照一样好笑,他才不愿意拿出来。
“给我看看嘛。”司笙抱着相册不肯撒手。
“没什么好看的。”他再次婉拒。
司笙更好奇了,跟在他后面走出卧室,撞入温琳玉目光中,她看向儿子,语气略有不满:“这么快就出来了?”
不就是看照片吗,需要多久?
司笙再次瞧温琳玉的神色,含笑又暧昧,他们锁门又有动静,该不会以为是......
这还是白天啊,在想什么!
她连忙抛开脑海里那些乌烟瘴气,笑盈盈地走到温琳玉身边,声音软甜:“妈,纪辰高中的照片只有一张,其他的他不肯给我看。”
这声妈喊的温琳玉心都化了,挽住儿媳往沙发走,温和道:“我这里有,拿给你看。”
然后回头对儿子说:“做饭去!”
司笙被温琳玉带到沙发上坐着,翻开相册,看见那张泥巴照,嗤笑一声:“他高中就爱冷着脸,这张还是我偶然发现,自作主张打印出来的。”
温琳玉拿出手机,翻出两张温纪辰高中时期的照片,是平日里的生活照,看样子都是偷拍的。
“这张是高一暑假,这是高三毕业那年,他不喜欢拍照,全是我趁他不注意悄悄拍的,你看,表情都一样。”
司笙凑过去看,当时的温纪辰长相白净青涩,身高已经到一米八了,除去照片的背景和衣服,确实没有太大区别,神情淡淡的,好像什么都勾不起他的兴趣。
温琳玉回忆着当时的时光,徐徐道来:“他性子会变成这样,其实我也有责任,以前工作忙,没有多少时间照顾他,小朋友爱去的游乐园水族馆我都没有带他去过,有一年他生日我都忘记了,回家看见垃圾桶里有个小蛋糕才记起来。”
司笙忽然想到他喝酒晚上讲过的话。
你对我笑,送我小蛋糕,带我看晚霞。
原来对他来说真的是特殊待遇。
温琳玉拍着她的手背,又是一笑:“当时我们家发生了些事情,所以照片很少,生活照我只有两张,校服照可能他自己有。”
时隔多年,温琳玉提起那件事,依旧有遗憾和愧疚,司笙能听得出来,很快转移话题揭过这些事。
晚餐过后,温琳玉又说起和司琼文的旅行计划,到晚上才依依不舍的放人回家。
司笙始终没有再提高中照片,还是温纪辰先忍不住,问出口了:“你不想看我的照片了?”
那口吻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咪。
只可惜司笙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摇摇脑袋,“不看了。”
对于温纪辰来说,高中同样是段不好的回忆,今天温琳玉提起时都是耿耿于怀,更何况他。
“你对我没有兴趣了吗?”
“什么?”
她不想看照片,自己下午岂不是白装了?竟然根本勾不起她的好奇心?
温纪辰背过身子,俨然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司笙一脸茫然,温医生这又是在胡搅蛮缠什么。
她细细琢磨他先前的话,试探性改口:“那我想看?”
就知道老婆还是好奇的。
温纪辰微微勾起唇角,转过来面向她,抓起小手开始哄诱:“那你想看是不是应该奖励我点什么?”
这句话司笙熟的不能再熟了,成天想些歪心思套路她,黑心王八蛋。
她抽出手,一脚踹过去:“滚......”
温纪辰倒吸一口气,捂住被踹的地方,老婆不好骗了,要想想新法子。
两个人结婚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顺其自然又理所当然。
大概是现在的同居生活就像是夫妻,司笙直接忘记了领结婚证的日子,到那天早晨时,半眯着眼睛赖床了。
温纪辰拉开卧室里的窗帘,中午的阳光透进来,司笙侧过脑袋避开刺眼的光线。
“今天领证还熬夜画画。”
“是你求婚时说的,随便熬夜,想画就画。”她咕哝。
温纪辰单跪在床上,扯开领带,一本正经的威胁着:“起床和上床你选一个。”
“我起!”司笙立马回答,懒懒的翻了个身,然后又没有动静。
“嗯,看来选上床。”他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衣纽扣。
司笙死死的抓住被褥,批评道:“你不好,你白日宣淫。”
温纪辰扒开小手,纠正:“不是我,是我们。”
“......”
下午领完结婚证,司笙盯着红本本,还是感觉有点不真实。
“别看了,我确实进了你家户口本。”温纪辰拿过结婚证,拍了张照片,连带户口本直接塞到她包包里,“你保管好。”
司笙回过神来,偏头看他,“和我的生日选在同一天,以后是不是就少过一个节了。”
他刮了刮鼻尖,“只要我们在一起,每天都可以过节。”
“说得对。”司笙弯着眼眸:“今天没有其他安排?”
温纪辰微微一笑:“下午我要请谢予淮,司寒和骆辰许吃饭。”
他唇角慢慢地勾起弧度,不知道在动什么坏心思,司笙看出来了,这是要把两年前受的气全都还回去。
哪里是去吃饭的,是去炫耀的吧。
“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温纪辰显然已经提前安排好。
司笙记得去年生日他特意赶回来,带自己去迪斯尼,今年,明年,以后每年的生日和结婚纪念日,都可以稍微期待下了。
她坐上车后就在聊天,给黎原静许晚锦发通知,等车子停稳后才看见地方。
是四中的操场。
司笙有点懵的下车,温纪辰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件校服,示意她穿上。
现在正是暑假,校园里没有学生,冷清清的,他穿上校服外套后,牵住她的手在操场闲逛。
“你高中有这样逛过操场吗?”他轻声问。
司笙点头:“有的。”
传出谣言前她是有朋友的,经常被拉到操场看男生打篮球,或者大课间闲晃两圈,坐在健身器材上晒太阳,聊聊天。
温纪辰拉着她坐在楼梯上,笑着说:“如果我高中能遇见你,肯定趁课间叫你出来约会。”
司笙抱着双腿,脑袋搁在手臂上,“我才不信,辰许哥说你高中成绩特别好,拒绝了不少女生,不会谈恋爱的。”
“因为高中他没有把你介绍给我。”
“啧,你就会说好听的。”
司笙看着眼前的风景,哪怕是在四中,因为身边人,心情都愉悦了几分,不自觉的哼出晴天的歌词。
温纪辰又牵着她走过实验室,演播厅,办公室,最后到教学楼,推开一间没有锁门的空闲教室。
这是刚毕业的高三教室,前后都贴着高考标语,黑板上写着【距离高考还剩3天】。
“你以前坐在哪里?”
司笙的个子算高的,成绩也不是很好,经常坐在后排,她指了指靠窗的位置。
温纪辰带着她走过去,两个人并肩而坐,脸上都禁不住浮起笑意。
阳光穿过窗帘,洒到课桌和他们身上,温纪辰用手肘撑着桌面,托着下巴偏头看她,司笙笑着回视。
“以后再看见校服,我们都要想起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