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穿过石洞,慢慢走到山石后头,是个天然的小园子,窄小僻静,又开了好些野草花做遮掩,叫人轻易发现不了。
园子里摆了张石桌,桌上摆着整套茶具,桌上点了一只古朴香炉,那烟袅袅向上缓缓升去又在半空中被风轻轻吹散开,石桌旁坐着的人墨衣白玉冠,干净沉穆,眉眼间染着清冷凉薄。
胭脂一进去就对上了他的眼,不由慌了神,后头的谢明升跟进来,也是一时语塞,颇为不知所措。
两个本没有什么的人,这般表现实在叫人不多想都不行。
谢清侧默不做声看着他们,半响才伸出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摆开瓷白茶盏,又提起一直温着的茶壶,慢慢沏好后,伸手将茶盏推到他们这一边。
胭脂僵立着,看着他推到面前的茶盏,心跳快得发慌。
谢清侧抬眸看向他们,缓声道:“等你们好些时候了,下回儿要见面便直接告诉我罢,我一道过来便是,免得你们偷摸不成反被吓着……”他说着,看向了胭脂,微微笑问道:“胭脂,你说对不对?”
他的尾音微微落下,显得越发轻忽柔和,直让胭脂下意识地一颤,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她现下真是怕极了他了,他又这般作态,摆明了要下死力折磨人!
谢明升见他如此,心下微沉,他微微板起脸,一副长兄如父的做派,扬声斥道:“混说什么!”见谢清侧淡淡抬眼望来,他微有些语塞,片刻后才语调肃然问道:“你刚头可有听到什么?”
谢清侧敛了脸上的笑,神情渐渐淡漠起来,漫不经心反问道:“大哥觉得我听到了什么?”
见谢明升支支吾吾答不出,谢清侧又缓声说道:“其实我听到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戴宽和刘潭会不会碰到一块。”
谢明升闻言一脸惊愕,见谢清侧又是一副笃定的模样,他忙别开眼否认道:“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谢清侧也不争辩,直温和道:“听不明白便算了……”他微微一顿,等谢明升放松了下来,他又慢慢笑起,佯装疑惑道:“只是阿侧不明白大哥为何要与旁人探讨试题,难道大哥才学就只是如此吗?
有了试题还不够,还要旁人把答案送到你手边。”
谢明升难堪之余又心下骇然,他明明没有告诉任何人,前礼部尚书刘潭早就回了老祖颐养天年,是以刘潭和戴宽是不可能见到的。
他为了万无一失还特地以书信冒充他的学生,去请教试题,没想到谢清侧会知道这事,这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胭脂闻言只觉头痛欲裂,谢明升竟然拿着试题去问了别人,这般纸包不住火的事他也做得出来,胭脂只觉自己气瘫了脸,半点做不出表情来。
谢清侧看着谢明升突然微微笑起,“我听说已然有人称大哥是谢家宝树……”他说到一半便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极为可笑的事一般。
这般磊落的笑声听在谢明升耳里,直叫他臊红了脸,不由越发恼羞成怒起来,“你别以为中了个状元就有什么了不得的,在谢家我永远是你大哥,你永远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庶子!”
谢清侧看着他但笑不语,眼里满是嘲弄。
这般局面直让胭脂不由胸闷气短起来,她看了眼谢清侧,伸手拉住怒气冲冲的谢明升,急道:“别说了,你回去!”
“胭脂,他要是将这件事说出去,我们就完了,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谢明升又急又气,她根本不知这其中的厉害,这事若是揭出去,他明日就会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谢明升一时激起,直威胁道:“谢清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说出去,祖父一定不会饶过你,谢家若是颜面扫地,你也讨不了好了去!”
谢清侧听后一副极为沉重的模样,顺着他的话逗着玩似儿回道:“大哥说的也是,这般我都怕了呢。”
胭脂不由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开口时音却高了一个调,“谢明升,你说这些根本没用,马上回大房去!”
谢明升看向胭脂只觉莫名其妙,片刻后,又看了眼谢清侧,他正神情淡漠地看着胭脂,他心里一沉,这谢清侧怕是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他当下也觉得这事很是棘手。
谢明升在原地踌躇半响,可又无计可施,便也只能听从了胭脂的话转身离去了。
胭脂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看着谢清侧,半响才走到他跟前,心下压抑,踌躇片刻才涩然开口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清侧看了她许久,意味未明缓声道:“胭脂,你要是听话懂事些,我可以放过谢明升,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胭脂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又想起往日在丁府下人们犯了大错,都是磕头请罪来请求主子宽恕的,她便连忙跪下,给谢清侧磕了一个狠狠的响头。
这头磕得谢清侧眼睫猛地一颤,他看着胭脂直敛起眉头,当即就凉了眼神。
胭脂有些用力过猛了,起来时脑门都红了一大块,直疼得有些晕乎,她缓了缓忙请罪道:“公子,奴婢……”
她还未说完,谢清侧这处就像是听不下去一般,他骤然伸手拿起案上的茶盏,猛地往她脸上泼去。
胭脂下意识地闭上眼,茶已然泼到她的脸上,溅开的水沾湿了额发,温热的茶水顺着颈部滑落进衣里,又从水青薄衫间晕出来,染透了胸前一大片,里头的鲜红肚兜隐隐约约透出来。
谢清侧面无表情地将茶盏放回桌案,淡淡道:“我现下有的是时间和你磨,继续想,今个儿你要是想不出来,便不用起来了。”
胭脂直觉难堪得紧,伸手抹去脸上的水,心里极是纠结,他连个提示都没有,这根本想不出他究竟要她怎么做。
突然,胭脂想到了什么,她一下就顿在那处,他莫不是想在这里……胭脂想到此只觉面上一阵阵发烫,难堪到了极点。
这里虽然僻静,但也是外头又是青天白日的,直让胭脂觉得羞臊难当,他还真是能想法子折磨人!
胭脂这也实在是冤枉了谢二公子,人确实是正正经经地要她思过……
胭脂见他不理人了,从她眼前伸过手去拿茶壶,墨色的衣袖上绣着清简的暗纹,衬得他的手越发皙白修长,胭脂心下一横微微前倾抱住他的胳膊,直用胸前软绵绵地轻轻蹭他,又拿湿漉漉的眼可怜巴巴地瞧他。
谢清侧明显有一瞬的僵硬,他看了眼胭脂,又垂下眼看了胭脂贴着他胳膊的位置,水青色薄透着鲜红肚兜显出圆润的轮廓,半响,他才慢慢抬眼看向胭脂,却又默不作声。
胭脂见他不像往日主动,暗想必是还不曾满意,她起身慢慢坐到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去吻他的唇,他的唇瓣温软,她起先轻轻触碰,见他气息微乱却不回应,便狠下心,启唇含住他的唇瓣,用力吸吮轻轻啃咬,又微微伸出舌尖沿着他的唇瓣往里头探,见他闭着嘴,她磨了半响也进不去,正想着退开,他又微微张开唇,胭脂忙伸进去探到了他温热湿润的舌,他刚头喝了茶,胭脂直尝到了淡淡的茶香味。
胭脂直羞得发慌半点也不敢动了,心慌得都快跳出来了,便不继续下去了,只靠在他胸膛前,谢清侧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紧,直勾勾地看着她,她直羞得乱了呼吸,喘着气贴着他的唇,颤声求道:“回去好不好?”她实在怕极了这处,虽说隐蔽,但她还是心惊肉跳的。
“不好。”谢清侧显然已经忍到了极限,眼神一暗果断开口回绝了,伸手到胭脂的咯吱窝下将她抱起面朝自己坐着,一手揽上她的细腰,掌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吻上去,半点也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丹青手:“昨天修到一半就想……眯一会儿,这一眯……就到了凌晨五点了……我……
本来想休息日多囤存稿,然而boss还要我们休息日加班,我的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想送他一首歌…叫算什么男人!
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
众人:“其实是想送他上西天的吧……”
丹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