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卫到了酒店,越想越焦虑。
要知道,不管是谁,自己追了好久的小可爱眼看着就要被别人泡去了,都会无比焦虑,而且这事儿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可以说是相当丢人了。
自己一个当红流量小生,被一个普通的酒店总经理抢了人,怕是要滑天下之大稽了。
另一边的荀鹿鸣也没好到哪里去,纠结来纠结去,还是主动给褚卫打了电话。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应对?”荀鹿鸣问。
褚卫心说,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智商高么,怎么这会儿问起我来了?
“奚奇说昨天晚上两人只是给谢瞾妹妹过个生日,但是,你想,就算他们真的有什么,他会实话告诉我们吗?”
褚卫听完荀鹿鸣的话,嗤笑一声说:“哦呦,奚奇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啊?”
“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纯洁的白莲花,我不放心的是那个谢瞾。”荀鹿鸣说,“那个人你也见过,整个儿一八面玲珑的老狐狸,奚奇到他手里,还不得被玩儿死?”
“……你就不能盼着他好,”褚卫听不下去了,“还有啊,你能不能别用白莲花形容我们家奚奇?你是在说他婊吗?”
“闭嘴吧你,”荀鹿鸣焦虑地在家里转了好几圈,对着电话说,“我倒是有个方法能让那个谢瞾离奚奇远点。”
“什么?”
“褚卫,我问你,你是不是特别爱奚奇?”
褚卫琢磨了一下,觉得荀鹿鸣这家伙肯定在打什么馊主意:“那是。”
荀鹿鸣轻咳了一声,对他说:“你去追谢瞾吧。”
“……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追谢瞾。”荀鹿鸣一本正经地劝他,“你看现在的形势,我们从谢瞾这里作为切入口才是见效最快的。”
“荀鹿鸣,”褚卫笑着说,“那你呢?”
“我?你就不用管我了。”
褚卫:“我是不用管你啊,我去勾搭谢瞾,在那边儿跟那个老狐狸过招,你趁机收了陈奚奇,是这么个意思吧?全世界还真就只有你聪明。”
荀鹿鸣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那点儿心思:“问题是,这事儿只有你做合适。”
“为什么?”褚卫心里嘀咕:明明你更像个狐狸精。
荀鹿鸣:“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现在就住在谢瞾的酒店里,我呢?我离得那么远,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说得好听,我看你就算住在谢瞾家隔壁你也不会做!”褚卫不悦地说,“算了,我看出来了,指望不上你,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得到挺对,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现在不仅仅是住在谢瞾的酒店,我还住在陈奚奇旁边。”
褚卫嘿嘿一笑说:“荀先生,不好意思啦,我要先得一下月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荀鹿鸣没忍住,在那边骂了句脏话。
褚卫晚上还有一场戏,下午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想着陈奚奇那边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准备自己开工前先跟对方见上一面。
至于昨天晚上的事儿,他得亲口问问去。
自己种了这么久的白菜,突然被别人家的猪拱了,褚卫实在意难平。
他收拾完毕,叫来胡渔,问:“陈奚奇呢?回来没有?”
“啊?”胡渔眼皮跳了跳,“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他今天最后一场戏,杀青了,走了啊。”
这一刻,褚卫突然理解了什么叫“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突然理解了什么叫“错过”。
“他走哪儿去了?”褚卫瞬间觉得头疼,“他杀青走了怎么都不来跟我说一声?”
“他说他不想打扰你。”胡渔看着褚卫要发火,后退半步,“他跟汤原一起走的。”
“谁?”
“汤原,”胡渔说,“荀鹿鸣的助理。”
褚卫头更疼了,他几分钟前才扬言自己要“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会儿人就跟着荀鹿鸣的助理走了,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咱还是快走吧,”胡渔戳戳褚卫的胳膊,“这个时间堵车,咱们去片场得好一阵呢。”
去片场的一路上褚卫都在脑补一个画面——荀鹿鸣亲自去接陈奚奇,顺便嘲讽自己是废物。
他觉得,很气。
荀鹿鸣并没有像褚卫想的那样亲自去接陈奚奇,毕竟,他没那么闲,而且他要是再出现在机场,难保不会引起注意。
毕竟现在这些粉丝、媒体,随随便便就能查到明星们的航班,他不凑巧赶上别人去机场,顺手被拍到,估计就又是热搜预定了。
哪怕他再想见陈奚奇,也不至于那么冲动给自己找麻烦。
汤原上飞机前给他打了电话,二人愉快地交换了一下信息,荀鹿鸣这边就开始准备晚上的一个采访。
汤原不在,有些事儿就得经纪人跟着忙活。
邵一榕说他:“我看你要不换个目标吧。”
“什么?”荀鹿鸣跟着她往楼下走,“什么目标?”
“那个小演员啊!”邵一榕一直都搞不太懂她家这个大明星怎么就对那个小演员死心塌地的,这么长时间了,追追不上,睡睡不着,图什么?
邵一榕说:“我真没看出他哪儿好来,长得也就那样,圈子里一抓一大把,没背景、没名气,除了看着乖点儿,还有什么?”
荀鹿鸣笑了笑说:“榕姐,感情这种事儿就是这样的,不一定非要那人哪里好我才喜欢他,就是喜欢他身上的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邵一榕是真的好奇,“直男的感觉?”
“……榕姐,咱能不扎心吗?”
荀鹿鸣晚上的通告是个访谈节目,台本在之前都已经大致了解过,邵一榕那边把所有问题都筛选了一遍,删减了一番,又加了些新的问题。
“等会儿汤原就过来,”邵一榕说,“晚上他送你回去。”
“你又要提前走啊?”荀鹿鸣在化妆间,一边上妆一边看了眼今天要回答的问题。
“晚上有事儿,你就别管了。”邵一榕把流程单给他,“明天有两个剧本我拿给你看看,我觉得你会喜欢。”
访谈节目每个艺人都没少参加,甚至同一节目翻来覆去地邀请,流程大致一样,聊天内容也没什么新意。
荀鹿鸣觉得这种节目特别无聊,还不如让他去参加几个好玩儿的综艺,但是最近赶上新片要上映,适当的宣传是必须的。
这次的访谈主要是围绕他的新电影,纯商业片,冲着赚钱去的,法律题材,他在里面演一个正直不阿的律师。
访谈开始,一切都进行得还算顺利,台下观众数量不算多,这档访谈节目每次都只是从网站会员中抽取几十人来现场,不过说是抽取,最后还不是被黄牛拿去把票价炒得极高。
荀鹿鸣一开始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愿意花几千上万的票来现场看他跟主持人聊天,后来明白了,这种访谈节目虽然播出的时候只有三十多分钟,但是录制过程却要至少两三个小时,他跟主持人所在的舞台与观众席离得很近,粉丝可以长时间近距离观看,而且,很多真正有意思的聊天内容往往在播出的时候被剪掉了,原因当然是——不能播。
访谈开始,荀鹿鸣发现这节目竟然换了主持人,之前他来过两次,是个挺有趣的女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个瘦瘦的年轻男孩,看起来初来乍到,经验不是很足,说话的时候还要不停看台本。
荀鹿鸣怎么也算是当红流量了,不过倒是没有一些大牌艺人的“大头症”,毕竟自己也是从新人时期过来的,谁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所以,哪怕这个主持人表现得相当不专业,他也非常有耐心地听着对方的提问,并认真回答。
节目最开始录制的时候,全场的气氛都有些低迷,荀鹿鸣觉得这样不行,如果一整期节目都这么录下去,效果绝对不会好。
于是他在自己回答完毕对方还在慌张地寻找下一道问题时,带着笑意说:“你是不是见着我有点儿紧张?”
“啊?”主持人额头都渗出了汗,抬头看了一眼荀鹿鸣。
荀鹿鸣跟摄像大哥说:“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
他站了起来,对着观众席说:“刚刚主持人问到一个问题,就是我在这次拍戏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
“这种问题,”荀鹿鸣轻轻一笑,“每次不管是拍戏还是录节目之后,都会被问起,但说真的,绝大部分时候,我的答案都是——没有。”
观众笑了,他继续说:“可是这次不太一样。”
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他的粉丝们收敛了笑容,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讲:“这次我们剧组有个小场务,新人,刚来,自己要做什么都没人告诉他。有一天我刚巧遇见他,他在泡咖啡,一看见我,手一哆嗦,咖啡全洒了。”
荀鹿鸣耸耸肩:“我当时就问了他一个问题,我问:你是怕我还是我粉丝?”
他转过去对还非常拘谨的主持人说:“你该不会也是我粉丝吧?见到我有点儿激动?没事儿,我人特别随和,不用紧张,你一紧张,我也跟着紧张了。”
“啊?”那个主持人坐在那里仰着头看他。
荀鹿鸣笑着说:“粉丝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啊,我让我的衣食父母紧张了,这事儿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