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1)

却说皇太后把昭阳公主和萧珩顾穗儿叫过去,劈头对着昭阳公主一顿痛骂,这话显然是说给顾穗儿听的。

顾穗儿低着头,没说话,她知道这个场合不是她说话的时候。

那昭阳公主却上前一步,气冲冲地道:“母后,你老人家也不必指桑骂槐地说,不就是皇帝哥哥赐给我一处宅院吗?我是堂堂的大昭公主,我为了我们大昭,被赐婚给那北狄野蛮之地,我受过多少苦你知道吗?我受苦的时候不见你说话,怎么如今我只是养个面首,你就要管我了?非讲什么礼义廉耻,讲什么大昭规矩?大昭规矩就是把我一个金枝玉叶送给北狄人糟蹋?”

皇太后大怒,气得指着昭阳公主的鼻子道:“你,你,混账!我白生了你这个女儿!”

昭阳公主挑眉,冷笑:“母后,那就白生!不过这宅子是我自己要的,和皇兄无关,你也不必骂他!”

皇太后此时已经气急,口不择言:“到底是女儿外向,我生了你,你倒是处处维护他?”

昭阳公主昂起脸:“他给我宅院,他是皇上,我不维护他,难道还去维护三皇兄?”

她这话,乍看没什么,可是知道的都明白,她这是暗指皇太后想让三皇子继承皇位,结果却落了一个空。

皇太后何等聪明人,哪里听不出这话音,她本就气急,此时瞪着自己女儿,恨道:“滚出去,哀家只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昭阳公主见了,拔腿就走。

皇太后见她竟然真走,那简直是气得两眼直瞪,几乎晕了过去。顾穗儿见此,赶紧叫了太医,一时太医诊脉,只说是气的,并无大碍,顾穗儿又在外面守了一番,这才得以回去万怡宫。

谁知道回了万怡宫,昭阳公主正在这边呢。

阿宛在玩儿几只绒球,跟着跑来跑去,昭阳公主坐在波丝地毯上,百无聊赖地举着一只红绒球抛高再接住。

阿宛见顾穗儿回来,乐颠颠地跑过来,扑进顾穗儿怀里:“娘!娘!”

她还小,性子也固执,一根筋儿,之前叫娘,现在改不过来叫母后,顾穗儿也就随她去了。

昭阳公主见顾穗儿回来,白了一眼,嘲讽地道:“她是不是晕倒了?折腾了半天,还让太医过来看?结果太医说了,屁事没有?”

顾穗儿一时无言,只好坐在一旁,陪着阿宛玩儿。

昭阳公主冷笑:“你理她做什么?依我看哪,自打三皇兄没能当了这皇帝,她就气哼哼的,好像全天下都欠了她一样!如今倒是拿你我撒气,你以后也不用给她去请安了,让她自己折腾去!”

顾穗儿更加无言了。

这公主倒是轻松得很,惹了皇太后,回头拍拍屁股走人,还不是别人收拾烂摊子。

“我该请安的还是得去请安,该请太医的还是请太医,至于她若还是不喜,那只能任凭她去了。”

“对,就是这样,别搭理就是了!”

顾穗儿无奈地看着昭阳公主,忍不住规劝道:“那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你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下去啊。”

昭阳公主却道:“这样不挺好的吗?那个男人我很喜欢,就这么过下去,岂不是好?左右这事儿不会传到北狄去,就算北狄王知道了,也抓不住证据。”

顾穗儿听得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这样子,名声也不好听啊!”

昭阳公主摊手:“名声?我为什么要在意名声?我什么时候在意过名声?”

顾穗儿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

仔细一想,昭阳公主说得也有道理。

她是堂堂大昭国公主,在意什么名声,在意什么谁高兴不高兴,她只需要自己高兴就行了。

人活到这份上,也是值了。

后来萧珩回来,知道了这事儿,却是根本不在意,挑眉道:“太后那里,随她去吧,若是再闹,让三王爷进宫来劝就是。”

萧珩这一说,顾穗儿恍然:“是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太后向来宠爱三王爷,让三王爷来劝太后,那是最好的了。”

萧珩淡道:“你不用理会这事儿。”

顾穗儿:“嗯嗯我知道的,我就是过去请个安,然后什么都不说就回来。都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必要在她面前装孝顺儿媳妇,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萧珩又道:“至于昭阳公主,不用管。只是要和她说下,北狄王身子不行了,等过了年,她要过去一趟北狄。”

顾穗儿点头:“那我明日和她提提这事儿吧。”

萧珩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以后少和昭阳公主来往。”

顾穗儿纳闷:“为什么?”

萧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出去了。

顾穗儿自己着实想了半天,最后恍然,恍然之后,忍不住笑起来。

果然是小心眼的男人!

到了第二天,萧珩把三王爷召进宫,和他谈了一番,也不知道这怎么谈的,反正三王爷拜别了萧珩后,就去了太后宫中。

后来三王爷出宫,太后备受打击,一病不起。

顾穗儿每日请安时会过去看一眼,就见太后跟傻了一样,躺在病榻上,喃喃自语:“我怎么得了个这么没志气的儿子!这么没志气的儿子!”

一个劲地叨叨。

顾穗儿估摸着,三王爷那心性,可能本来就不想当皇帝,如今和太后这么一提,太后算是心灰意冷,彻底绝望了。

这个打击太大,她病糊涂了。

顾穗儿看着这情景,也有些感慨,想着儿女不听话或者没出息,做父母的实在是也难受,回到自己的万怡宫后,她便望着软萌可爱的阿宛,不禁想,这可得好好管教,要不然长歪了,能气死人。

正想着,恰好阿宸走进来。

阿宸这些日子课业更加重了,不但练字背书,还要骑马射箭的,可怜这六岁多的小娃儿,不过他实在是天资聪明,背书是过目不忘,写字是颇有小成,至于骑马射箭,也是有模有样。

这样的儿子,小小年纪,能文能武,哪个不夸,哪个不赞。

阿宸长大了,应该不会吊儿郎当,就像三王爷那般吧?

顾穗儿琢磨了一番,看着儿子那笑嘻嘻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儿子好像也是个吊儿郎当的,小小年纪,带着一点痞样儿。

这……

顾穗儿盯着儿子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样了。

阿宸本来乐颠颠地跑进屋,是今天御马苑里得了一只小马,兴高采烈地想告诉妹妹,带她去看看的。

谁知道一进门,就发现自己娘正打量着自己,而且那目光……越看越觉得奇怪?

“娘,怎么了?”阿宸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坏事要来了?

“做什么去了?”顾穗儿打量着儿子。

“我,我刚去骑马了。”阿宸乖乖地回答,他当然知道,自己娘是惹不起的,惹爹都最好不要惹娘,娘虽然好性子,但是娘会告状。

阿宸怕这个会告状的娘。

“骑马?骑马后洗澡了吗?”顾穗儿紧接着问道。

“没……”阿宸小肩膀耷拉着,小心翼翼地道:“我想先带阿宛过去看马,然后再洗澡,可以吗?”

“为什么要带阿宛去看马?”顾穗儿盯着儿子不放。

阿宸张口结舌。

为什么娘像是审贼一样?

“御马苑今日有只母马生了一只小马,小马是枣红色的,很小,我觉得阿宛会喜欢,所以想带着她去看看。”

阿宸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顾穗儿松了口气,想着自己儿子还知道疼妹妹,是个好儿子。

“那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吧。”

顾穗儿陪着阿宸阿宛一起过去御马苑,果然见有一只小马被生下来,那只小马枣红色的,浑身湿漉漉的,艰难地尝试着站起来。

此时应该已经挣扎了一会儿了,已经能趔趄着站起来走路。

阿宛见了这小马,果然好奇地望着,那样子跃跃欲试。

阿宸抬起头问顾穗儿:“娘,我带阿宛去摸摸那只小马好不好?”

顾穗儿点头:“嗯,不过小心些。”

阿宸忙道:“这是当然,我会小心的。”

说着间,阿宸领了阿宛的手,过去小马身旁,还认真地给她介绍;“这匹马小马的父母都是西北丹山的顿河马,这只小马就是纯种的顿河马,你看它才刚生出来就会站了,以后会长得像它父母那么高。”

阿宛好奇地打量着那匹马。

阿宸握着她的手,去碰触那匹马的毛发。

那毛发还是湿润的,阿宛开始有些怕,不太敢碰,后来被哥哥的手牵着,终于碰触到了。

碰触到后,她惊奇地道:“呀,好滑!”

阿宸笑道:“因为才生下来吗,等下它娘会帮它舔了,它毛发干了,就好了。”

阿宛摸了一下后,胆子大了,又去摸那小马的耳朵。

小马的耳朵被阿宛一摸,一动一动的。

阿宛见了,惊奇地大叫一声,之后发出清脆欢快的笑声。

“喜欢吧?”

“喜欢!”

阿宸见妹妹喜欢,回头喊道:“娘,这匹马就给阿宛了,以后阿宛大一些,我要亲自教她骑马!”

“好。”

顾穗儿从远处看着这一对儿女,观察了老半天了,她终于放心了。

女儿乖巧柔软,儿子又乖又孝顺还特别聪明。

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顾穗儿小时候最盼着的是过年了。

在顾家庄时的生活贫困,过年能吃到一些平时吃不到的,到了过年那几天,自己的父母和村民们都比平时要显得大方。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的年夜饭更是让人一想都流口水的。

宫里头的过年,其奢华繁琐,自然不是乡间的年夜饭能比的,那都是早早地拟定了菜单交由礼部来打理的。

除夕夜宫内先设家宴,皇太后并几位王爷王妃都来了,还有那昭阳公主。如今皇太后还是生着气闹脾气,不过到底是过年,脸色不好看,倒是也没说什么。昭阳公主吃吃喝喝的,格外热闹,其他几个王妃不声不响地陪着,偶尔说几句俏皮话,或者恭维顾穗儿几句。

这顿饭,顾穗儿吃得也没什么胃口,宴席总算散了,回去自己的万怡宫,到底是吃了一盅的银耳燕窝才算舒坦了。

第二日就是大年初一,自然得早起,寅时天没亮就起来了,可是任凭如此,等她身上都装扮好了,萧珩已经出门多时了。

萧珩自打腊月二十六就封玺了,早朝也不用上,可是他是皇上,大年初一,凌晨丑时就得起来,去各殿拈香行礼,更加无奈,这当皇帝也有当皇帝的苦,谁人知道呢,外面的人也就只看到光鲜了。

正想着,阿宸和阿宛都被嬷嬷送进来了。

六岁的阿宸一直比同龄的孩子要长得高一些,如今已经到自己胸口处了。今日是年三十,他穿着明黄的蟒袍,露出里面的石青色里子,那直裰上绣有五爪正龙四团,头上则是带着薰貂做成的朝冠,冠上顶部镶金龙,又有明艳闪亮的红宝石九颗。

孩子一直就在眼跟前,顾穗儿一直觉得阿宸还是个小孩子,可是如今看他个子已经长这么高,再如此隆重地一打扮,行走间竟然隐隐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她一怔。

她再定睛细看时,又觉得好像不是的,他还是自己那总是爱嬉皮笑脸的儿子。

阿宛今日穿着绣纹织锦红色长袍,罩着貂绒对襟袄儿,再披一件八团厚锦镶貂绒皮披风,脚上穿了鹿皮小靴子,墨色的头发梳成两个小发髻,头上戴着一精致的明珠玉冠,那玉冠两边垂下金扣丝细链儿,在饱满光洁的额头上点缀一颗流光四溢的宝珠。

顾穗儿瞧着自己这一对儿女,自是感慨良多,心里别提多喜欢了。

平时并不会盛装打扮的,只觉得长得好看,如今这么一打扮,那真是光彩夺目,璨璨犹如犹如那额上明珠一般。这样的一双儿女,哪个当娘的不喜欢,哪个当爹的不满意?

“阿宸,等下你爹回来,你就随着你爹去太和殿吧。”

顾穗儿想着,阿宸已经六岁了,也该跟着他爹见识下,不好再和自己混在后殿了。

“回禀母后,儿臣遵命。”

顾穗儿说完这个,阿宸竟然有模有样的一拜,之后规规矩矩地说出这话,脆生生响亮,礼节却是一点不差的。

顾穗儿被他这样子逗笑了:“这都学会了?”

阿宸故意绷住笑,一本正经地道:“儿臣以后就要跟在父皇身边学习为政之道,区区礼节,自然是得学会!”

顾穗儿这下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好样的,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说着间,她从阿宸手中牵过阿宛的手:“阿宛,你留在后殿,跟在娘身边,到时候娘让你叫什么,你就叫,知道吗?”

她怕阿宛在人前落了傻相的,所以格外嘱咐。

阿宛乖巧地点头:“我知道的啊,我哥哥已经教过我了。”

顾穗儿看着自己女儿这般听话的样子,也就多少放心了。阿宛应该并不算太灵活的小孩儿,不过贵在乖巧听话。

这时候已经是卯时了,天蒙蒙要亮了,外面文武百官全都集齐在太和殿给萧珩拜年,那等阵势自然是隆重,銮驾仪仗,还有宫内的乐队。

便是在这万怡宫,顾穗儿还能听到太和殿传来的金钟玉磬之声呢,而顾穗儿这边,也得准备开了,皇亲国戚以及两品以上大员的家眷,凡是带有诰命的,都会过来给顾穗儿拜年。

在顾穗儿老家,大年初一需要去给沾亲带故的长辈拜年,所以村里头那个最老的王婆婆坐在家里围着炉子,满村的人都会过去拜。

顾穗儿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的,竟然成了村里的王婆婆,已经要等着全燕京城的诰命夫人过来给自己拜年了。

她以前过年也给皇后拜年过,但是如今被别人拜年,还是感觉很不一样。

最先来的是睿定公府一家子,因老祖宗是皇上的长辈,自然不会来,但是睿定公府的大夫人以及两位少奶奶都来了,其中二少奶奶还带了茹姐儿一起过来。

自打那次茹姐儿进宫和阿宛玩得好后,二少奶奶便时常会把茹姐儿送进宫。

这里面的意味,顾穗儿体会了下,多少明白的,知道二少奶奶有趁机巴结的意思,想让茹姐儿和阿宛玩熟,这样以后无论是对茹姐儿还是对睿定国公府都好。

她倒是不反感这个的,二少奶奶人好,从她还是区区一个侍妾的时候就对她好,现在自己身份不一样了,成了皇后,还是好,尽管这好里面多少有点点讨好的意思,可是她也明白,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哪可能说人家不讨好你?习惯了就好。

顾穗儿赐了座位,先是问好了老祖宗,又问起家中诸事,最后把茹姐儿叫到身边,握着她的手:“过了年,又长了一岁,这都九岁了吧?”

二少奶奶站起来,笑道:“娘娘好记性,是,九岁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眼看就是大姑娘了。”

顾穗儿望着那茹姐儿,看她长得标致可人,不由笑道:“再过一两年,本宫好好帮着挑挑,怎么也得给咱们茹姐儿挑个好女婿。”

九岁的姑娘,早就读书不知道多少,是晓事了的,如今听得顾穗儿这么说,羞得满面通红,低头不敢言语。

在本朝,男子订亲早成亲早,于是姑娘十一二岁就得早早先订下亲事来,要不然等到十五六岁再操心,怕是挑不到好的了。

二少奶奶听这话,看了一眼顾穗儿,笑道:“说到这里,臣妇也就不客气了,到时候可是要劳烦娘娘了!”

顾穗儿微怔了下,不知道为什么,二少奶奶这话,倒像是意有所指,总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她看了下二少奶奶,却觉她依然笑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时候又有其他命妇前来拜年,这话题也就岔开了。

如此一直到了卯时三刻,钦天监宣布时辰已到,便开始在午门上鸣钟击鼓,百官朝贺,声势浩大,金钟玉磬之声连绵传来。

顾穗儿也再次补妆,前去太和殿的内殿,坐在那皇后宝座上。

宝座之下,已经有朝中诰命妇人整齐排列在那里,所标注的品级位置列队。

等到辰时,钦天监官员宣布时辰已到,午门上便有鸣钟击鼓之声,同时有礼炮响起,命妇们依礼跪下,三呼“皇后娘娘千岁”。

礼拜过后,顾穗儿命人取来金斗,取出了金如意玉如意和寻常银钱等,赏给底下命妇讨吉利。

之后顾穗儿回去更换另一套朝服,重新妆点后,准备参加今日的宴席。

更换头面的时候,安嬷嬷亲自从旁伺候着,顾穗儿突然想起之前二少奶奶说起茹姐儿婚事的样子,不免疑惑,问道:“安嬷嬷,你瞧着二少奶奶那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她好像有话没说。”

安嬷嬷帮着顾穗儿戴上了一只金步摇,笑着道:“娘娘,你如今看人,可真是越来越准了,二少奶奶这人我也知道一些,她自然是抱着个用心的。”

顾穗儿诧异:“安嬷嬷,那是什么用心?”

安嬷嬷笑道:“这必然是惦记着顾将军呢。”

顾将军,自然指的是顾宝儿。

顾穗儿一时愣住:“这,怎么可能!”

宝儿都是至今没有婚配,顾穗儿也确实是心急,可是宝儿现在都已经二十一了,足足差了茹姐儿十二岁,这怎么都不可能啊!

不说嫁给年长自己十二岁的夫君,顾穗儿会替茹姐儿委屈,就是宝儿自己,如今二十一岁了,如果真得订下茹姐儿,那得等个五六年才能成亲,岂不是白白耽搁下去了?年纪大了,哪能等得起啊!

安嬷嬷叹:“二少奶奶抱着这么个攀附的心思,但是娘娘也未必允她,毕竟顾将军以后前途大着呢,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别看现在睿定国公府多么风光,可顾宝峰毕竟是皇后的嫡亲弟弟,是大昭国的国舅爷,这样的人,他又能征善战的,和这小太子爷阿宸又是感情好,以后的前途,那得多大啊!

哪是寻常女子配得上的。

顾穗儿其实倒是没觉得茹姐儿配不上,当初人家茹姐儿是侯府千金的时候,自家宝儿还是身份低微呢,便是如今身份高了,也犯不着嫌弃人。

就是这年纪,实在是……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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