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继续焚烧,足足烧了四五个小时才算烧完。
原本古朴大气的隐圣塔已经变成黑色的框架,风一吹还有火苗,摇摇欲坠。
最粗壮的承重木基还在慢慢焚烧,在圣殿人的一片哭泣声中,最下面的一根终于断掉。
“咔嚓!”
清脆的声音发出,黑色的木炭碎屑飞扬,宣告承重木基的垮塌。
“轰!”
十八层的隐圣塔砸下来,落在地上变成一片废墟,象征着圣殿根基的它,在承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风雨之后,终于消失。
“呜呜呜……”
哭声一片,仿佛圣殿人的信仰被硬生生的剥离,留给人的之后悲痛与悔恨。
沐凤鸣哭的最厉害,他的嗓子已经哭哑,双手不停的在地上抓着,以至于十指变得鲜血淋淋。
“凤鸣不孝!凤鸣无能呀!——”
悲呛的哭声从他喉咙里发出,仿佛他是圣殿的罪人……
其实根本不用仿佛,因为这把火就是他放的,理所应当的罪人,但他必须得哭,强忍着内心中的快意,肆意尽情的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沐凤鸣才从地上站起来,望着眼前的废墟,伸手擦擦脸上的泪水。
“所有人前往圣殿,我们还得做很多、很多……”
隐圣塔没了,隐圣们没了,圣殿人心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需要振作起来。
现在,能带着圣殿继续向前走的只有沐凤鸣,他得做点什么,还得做很多很多。
……
铜钟带着雷书侠直坠地下,到达最下面的时候,千斤的铜钟刚好卡在两块岩石之间。
“铿!”
两块岩石遭到撞击,顿时崩裂,雷书侠在惯性的作用下从铜钟里坠落。
“噗通!”
落水声响起,下面是山谷腹地的地下河,冰冷刺骨。
“呼!——”
雷书侠奋力钻出来,大口呼吸,努力从湍流的河水中爬出来。
他不知道落下了多深,但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出去,干掉沐凤鸣!
黑漆漆的山洞里有路,甚至还有微光,沿着河流的方向朝前延伸。
“沐凤鸣,老子要弄死你!!!——”
吼声响起,他雷书侠从来没有这么仇恨过一个人,杀心完完全全暴起,谁敢挡在他的面前,他就杀谁。
哪怕整个圣殿的人挡住他的路,他也敢血屠圣殿。
对他而言,圣殿已经不再重要,随着所有老师的死去、隐圣塔的消失,圣殿已经名存实亡。
他还清楚,圣殿里只有隐圣塔可以牵制沐凤鸣,但已被沐凤鸣彻底毁掉。
狂奔,疯狂的向前奔,眼前的光线越来越强,直到奔出山洞,站在悬崖之上,望着河流形成的瀑布。
他没有任何犹豫,纵身跳下去,落进几十米之下的深潭,转而向东面的山上攀爬。
河流就是穿过圣殿的那条河,所在的位置是西侧,距离圣殿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不过这都无所谓,在仇恨的驱使下,雷书侠一刻不停,疯狂在山间奔跑,仿佛是一只不知疲倦的野兽。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看到了上山的台阶。
这儿距离圣殿足足得有数百米之高,顺势往下的河流把他完全带出去了。
或许这本身就是圣殿另外一个出口,可能就是为了在特殊的时候保护圣殿众人的离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雷书侠狂笑,他站在台阶上,眼睛凝视上方白雪皑皑的圣山。
“神圣吗?全部是癔想!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存在神圣!”
他大步向上走去,面色凛然。
上山的路依旧风景如画,只是再也没有第一次欣赏的心情。
“小姐,我们得快点……”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雷书侠的耳朵里,这是转弯之处,走过去的那一瞬,他看到陈伯带着秦宓,还有对方身边的侍卫,正匆匆忙忙的向山下赶路。
“书侠?”
看到雷书侠,秦宓愣了一下,随即绽放出笑容。
“你这孩子,知道你有心意了,但现在不能上山了,快跟我下去吧。”
她不知道雷书侠经历了什么,只是听陈伯说这孩子去杀下给她准备礼物去了,却没想到在下山的时候遇到。
“老东西。”
雷书侠没有搭理秦宓,眼睛死死盯着陈伯。
而看到他的那一瞬,陈伯的瞳孔一阵收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他已经把对方打废扔到死亡岭。
可现在,这个家伙竟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书侠?”秦宓诧异的问道。
“闭嘴,你跟你的男人都挺会演戏,老子现在对你很有兴趣。”雷书侠看了秦宓一眼,身体猛然向上冲去。
他的目标是陈伯。
“保护夫人!”
陈伯立即上前,右手握着烟杆,身体顿时涌出可怕的气势。
“呼!”
黄铜烟杆直砸而来,如同晴天中突然出现的霹雳,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可下一秒,他就发现烟杆落空,雷书侠竟然精准的完成规避。
怎么可能?!
陈伯的瞳孔狠狠收缩,立即改变烟杆攻击方向,横着朝扫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矮自己两个台阶的雷书侠一拳打出,身体呈现出精密到无可挑剔力的均衡。
耳边也响起海浪一般的呼啸,呈现出无可匹敌的气势。
这一瞬间,陈伯知道自己完蛋了,因为对方的力太完美,力的完美就会让速度达到人类的极限。
不仅有力,还有磅礴的气。
作为隐藏在秦宓身边的高手,太清楚意味着什么。
“嘭!”
拳头砸在陈伯的胸口,凝聚最完美力量的拳头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咔吧!”
骨骼断裂声响起,陈伯的胸口凹下一片,但身体却保持原本的站姿。
“轰!”
他的后背随着胸口的凹陷而凸起,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暴凸出来,满是血丝。
“呃……”
陈伯发出呻吟声,不知道是痛苦还是什么,伴随着从嘴角流淌出的鲜血跟碎肉。
“你,只配一拳——”雷书侠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因为你,秦宓母女才会陷入危险。放心去吧,我说过怎么对待她们母女就一定做到。”
“你、你、你……”
陈伯想说话,可张嘴就是大股鲜血涌出,他的眼神出现了浓浓的后悔与自责。
“忠诚没有错,但这不是不杀你的理由。”
雷书侠捏着他的脖子,随手扔进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