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郁达夫先生在散文里写过的笔触,北国的冬宵,确实是一个特别适合于看书、写信、追思过去、写作闲谈的绝妙时间。
所以他也难免陪着琉喝了几杯,听她说了些毫无关系的话语。
像这种生活,本来也就是一生中忽然而至的昙花佳境,大概若不是在这样的冬天的夜里,那趣味也一定不会像如此的悠长。”
此时,远处属于东京都的夜景早已深了也变得淡了,安道远就这样看着好似醉倒在桌边的琉。
她脸上挂着安心的睡颜,少了一丝刻意,却也因为醉酒后的微醺多了一丝平日伪装不出的娇媚。
倒是让安道远平静地想到:‘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卸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他从书房拿出一床稍后的毯子,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却也没有因为琉的醉酒,而做出什么失礼的行为,只是他离开时,楼梯缝隙的风恰吹倒了琉斜放的空酒瓶。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见是安道远,便嘟着嘴张开手说道:“安道远,你可不许不理我,要不然我就要踢倒这些酒瓶子了。”
毛毯和衣服都滑落了一大半。
接着琉就用两只手勾住了安道远的脖子,然后把她披散着酒红色长发的头埋到了安道远的肩膀前,她温热的气息喷在安道远的脖颈处。
说完她就张开了嘴巴,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就轻轻咬了安道远一下。
“酒量不行,酒品也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吸血鬼。”
他无可奈何地捏了捏琉的小鼻子,把她放回桌子上。
对于一个喝醉的人,他也没办法,尤其当这人还是一位女孩子是,随后脱身而去。
琉看起来对他对于风信居多了一些信任,但她伪装的面具下面的信任,是安道远一眼便能望见,那仿佛琉璃一般晶莹剔透、脆弱而却来之不易。
所以就让她在桌子上趴着吧。
如果在这里醉倒的是雪,大概他就会抱着嘴里发出些‘嘟嘟囔囔’可爱梦呓的猫咪少女,放回她自己屋子里了。
安道远在这种事情上,向来都是清晰的。
随后收拾好桌子,时间也不早了,他便回屋关了灯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琉的身影已经消失,只剩下桌上那一件他披上的毛毯,还带着些许未散的余温以及属于少女的香气,证明着昨夜发生的事情,并不算梦境所见。
安道远收拾好了屋子,便去人行道上散步,忽然看到从街道延伸出去,在极远极远的地方,一轮冬日的初升之阳才挂在街的尽头。
或许冬日本就该这样,走在某一条路上,见到木棉花叶落尽的枯枝,深褐色的孤独地站边,却也不会显得萧瑟。
今天没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安道远便会偶尔在路旁的咖啡屋小坐,要一杯拿铁,随手打开一本书,度过一个上午。
看绿灯亮起,衣着素朴的老妇人,牵着衣饰绚如春花的小孙女,横过马路,随后向着目的地前进,看着行人如潮水般走过。
但就在他读书的时候,远处东京都警车的声音带着急促的传了过来。
随后三四辆警车包围了一辆小轿车。
有几位警员走下了车,其中一位警员甚至将枪械从口袋里拔了出来,对准了远处的红色小轿车:
“你已经被包围了,请不要无谓的抵抗。”
安道远阅读时虽然全神贯注,但也不可能对于周围发生的紧急事件视而不见,他合上了书,轻轻用调羹旋动了一下咖啡,随后品了一口杯中的拿铁。
但他已经能感受到,周围空气里,弥漫着能量场的震动。
那波纹很小,仿佛一滴水点在平静的湖面上一般。
“躲避!!”
不知在谁喊完这句话的下一瞬间。
红色小轿车刹那间仿佛硝酸甘油集成的炸弹一般爆炸开了,伴随着剧烈的闪光与火焰而来的,是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直接将警车车窗炸烂,随后以环形的状态掀翻周围的车辆。
距离最近的那位警员已经牺牲。
而其他的警员哪怕反应迅速,大概也被波及,最好的情况也是个轻伤。
安道远面前的玻璃都在微微颤动,能听见细小沙粒击打在双层玻璃上面发出的磨砂声音。
红色小轿车爆炸后,周围的柏油马路上在波及范围之内溢散着属于硫磺与硝石的燃烧痕迹,随后车内预设程序内跳出一只红色的玩偶兔子。
兔子手里上面举着一个牌子:“这是一次小小的警告。”
安道远品了一口咖啡,思考到,能够对日本警视厅这样一个完整而又庞大的国家暴力机关进行挑衅。
这件事的发生,很大概率是警视厅的调查本就被导向了错误的方向。
他没有做什么正义的路人或是去见义勇为。
那对于理性的他而言都是不必要的工作。
想了想,他拨通了安部春世的电话:“春世,最近东京都警视厅有没有给守夜人报备什么异常事件?”
“安君你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
春世姑娘那边有细微的流水声音,听起来还在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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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你,这都能猜得出来,上次那群准备趁着过年攻打守夜人分部的邪教徒,其实是为了那间咖啡厅中保存的一间灵器,后来抓住后,他们的记忆已经被潜意识机器阅读干净,应该有面具、小孩、兜帽男,这三人还在活动。”
“那这次的爆炸事件,你们有什么思路?”
在大庭观众之下警员被炸死了,这件事情给与社会的负面公信力可比浅草寺十里飘散莲花强太多了。
一边是普世的价值观,一方面是神迹,对于普通人而言,自然会选择自己更关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