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独狼喝了几杯酒后,关晟的目光看向了吧台。 葛洛莉亚适应力很强,没过多久就习惯了自己的工作,除了一些鸡尾酒的调配方法需要查记下来的笔记外,基本适应了酒保的身份。 随即他的视线转到吧台的一角,大卫端着一杯气泡水坐在那。 不知为何,看着这对母子现在的状态,关晟总有种上学时,任课老师带孩子上课的感觉。 确定两人都能平安无事,关晟继续跟独狼喝了起来。 沃尔夫对萨莎笑着说:“像你这么宽容的女人可不多见,男朋友在喝酒时看其他女人,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关晟咧嘴一笑,刚喝完酒后,满嘴酒气的照着女友的脸上亲了一下,满脸贱贱的表情。 “羡慕吧。”
“哦,该死的,我该用这只大皮鞋狠狠的踢你的屁股了。”
“哦,我的上帝,你这该死的译制腔,真是听的我太难受了。”
虽然酒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不可否认,在绝大多数国家,酒精都是最好的关系润滑剂。 正如两人现在一来一回的斗起嘴,全然不像刚开始时那般客套。 其实在上次庆功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如果是杰克他们过来,绝对是上来就搂着沃尔夫的肩膀灌酒。 但关晟在夜氏实验室里的表现,让这些佣兵有些畏惧。 沃尔夫清楚的记得,当时包括关晟队友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哪怕是在庆功宴过后,他们对关晟的态度也十分奇怪,带着一点恐惧,带着一点尊敬。 想亲近却亲近不起来,想讨厌又不敢,只能把关系维持在普通朋友的标准上。 好在,单独接触了一番后,沃尔夫已经忘了刚开始的感觉,关晟的言语动作,都表明了他的友善,再戒备下去就是不识抬举了。 另一边,吧台处来了一名新客人。 “这是来新酒保了?”
克莱尔点点头:“罗格找来的新人,替凯米拉的班,我劝你老实点。”
说着,还把正要上去招待的葛洛莉亚拉到了身后。 “哦…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我只是个迫切需要人爱的可怜人,怎么会不老实呢?”
佣兵捂着头做出伤心的样子,油嘴滑舌的很讨人厌。 大卫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后,立刻端着饮料坐到离母亲更近的地方。 “法兰,别踏马在这惺惺作态的恶心人,凯米拉的事我还没忘呢。”
叫作法兰的佣兵耸了耸肩膀:“凯米拉只是个陷入爱河的女人,我帮她在情海里泛舟,她却心甘情愿的溺死在河里,我有什么办法。”
“……罗格只要了你一条胳膊,真是便宜你了。”
“说到这,我还要谢谢罗格呢,看我的新义体,强尼银手同款外观,不过这可不是那种老掉牙的玩意,而是军用科技的新货,魅力十足不是吗?”
说着,法兰举起自己的左手尽情炫耀着,银白色的复古外观,还真跟强尼银手的义体有些相似。 “听说罗格是强尼的老情人,你说我安上这个义体,她会不会把我当成强尼银手,罗格年纪大了点,但魅力真是……” “我劝你现在闭嘴。”
克莱尔的态度已经不能用冷漠来形容了,低垂的眼皮,目光中满是杀意。 “好的好的,你的话,总是让我有种找到归宿的感觉,胸怀宽广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法兰的眼睛很不老实的在克莱尔和葛洛莉亚身上乱扫。 罗格不是外貌协会的人,但酒保也算是来生的门面,总不能挑一些残枝烂叶。 所以,来生的酒保都是超过优秀线的标准美女。 跟法兰抱有相同态度的人不在少数,可表达这么露骨的,就他一个。 大卫本来被葛洛莉亚的目光安抚着,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但法兰愈发放肆的眼神,很快就让他忍无可忍的狠狠拍了一下吧台,怒声道:“混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哦哦哦,有个小宝宝生气了,这是谁啊,克莱尔。”
“大卫。”
葛罗莉亚拉住儿子的手臂示意他坐下,大卫依然狠狠瞪着法兰,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身后。 法兰扫了一眼大卫的右手,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还是个长牙的小狼崽子,这种眼神好久没看见了,真想在这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你大可试试!”
大卫的语气毫不服软,他的右手已经握上了宽松夹克下的短刀刀柄,眼看就要拔刀出鞘。 这时,克莱尔立刻开口,制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冷静点,大卫,在来生,任何人不能动武,他在逼你率先动手,然后就有理由反击了。”
“可惜,愿望落空了……啧,来一杯强尼银手,我要用来敬我的新义体。”
来生只有一个做主的人,那就是罗格,除非她亲自发话,否则在不犯规矩时,谁都没资格赶人出去。 可能是见惯这种恶心人的家伙,已经习惯了,克莱尔虽然心中极度不满,但依然调了一杯强尼银手。 “我要让她亲自给我送。”
“就这一杯,爱喝不喝!”
砰,将手里的酒杯狠狠放在吧台上,杯子里的酒最少有一半洒了出来。 法兰伸手在吧台上的酒水中蘸了一下,随即将手指放进嘴里吸吮起来。 “你能护住她一时,但她总有离开来生的时候,我总能得手不是吗?”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周围人听见。 按法兰原本的想法,这句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毕竟克莱尔的暴脾气是出了名的。 出乎意料的是,克莱尔并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俯身,将脸贴近法兰,轻声说道:“恭喜你,那么多死法里,你选择了最快的一条。”
法兰的目光正黏在眼前微松的领口处无法自拔呢,一抬头就看见,克莱尔一脸阴谋得逞的表情。 什么意思?这女人有后台?不会吧?有后台的话,会在这当酒保? 没理会身后疑惑的杂碎,克莱尔径直回到自己的位置,安抚起了葛洛莉亚。 “不必担心以后的日子,这种脑子有问题的杂碎,十年都碰不上一个,今天凑巧,让你碰上了,等会儿就没事了。”
“等会就没事了?”
葛洛莉亚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最大的倚仗不是罗格,而是儿子的老师。 刚才那番动静不小,很多佣兵都听清了几人的对话。 听到现在,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打算上来给他点教训,却被身旁的人拉住。 “别多此一举,轮不着你出手,看那边。”
想出手的佣兵顺着同伴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心头一颤。 “关……” “嘘。”
同伴将食指竖起放在嘴前,轻轻摇头。 …… 沃尔夫看了眼吧台,又看了眼关晟,如果不是他喝醉记错的话,刚才好像是关晟带着这个女人进的罗格办公室。 “看来你有事要干了。”
关晟点头一笑:“每当我想要休息的时候,总有人想给我加班,这家伙是什么情况,精神不正常?”
“差不多吧,他就是个变态,前几年因为玩死了性偶,被莫克斯帮追杀,不得已去了亚特兰大讨生活,才回来不久又得罪了罗格,被卸了一条胳膊当惩罚,现在看来,依然是那个蠢样。”
说着,沃尔夫翻出自己的电脑,把屏幕转向关晟:“诺,这是地下网络里,莫克斯帮挂的暗花,两万块。”
凑近屏幕一看,果然,一张通缉令状的图片里,印着这家伙的头像,后面的金额是两万,关晟不由得发出感慨:“都几年了,暗花还在?”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待遇,他是情节极度恶劣,听说找到性偶尸体的时候,丽兹的老板都哭了,最开始给出的赏金是十万,后来时间久了,都以为他死在了外面,金额才降了下来。”
“哈,原本只是没有心理负担,现在反而有种为民除害的感觉,先不喝了,免得到时候影响手法。”
“嗯哼,祝你玩的愉快。”
沃尔夫举杯致意,送别关晟。 从酒桌上起身后,关晟径直来到了吧台边上,坐在了大卫身旁,把快要压不住怒火的小子跟法兰隔离开来。 葛洛莉亚表现的有些愧疚,似乎是在自责,因为自己又给关晟惹了麻烦。 大卫的视线被挡住,抬头一看是关晟,立刻解释道:“老师,我……” “干的不错,你要是真缩到一旁,我才该后悔收你做徒弟。”
刚整理好没多久的发型再次被破坏,大卫却笑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法兰上下打量了关晟一眼,陌生,陌生,还是陌生。 在脑海中搜寻了半天,都没找到相关记忆,法兰确定了,这家伙是新来的。 “想撑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把身前的半杯鸡尾酒一饮而尽后,法兰从座位上起身,对着关晟咧嘴一笑,似乎在问,敢不敢跟上来。 全然没注意到,克莱尔正在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关晟起身后,大卫想跟着,却被按回了座位。 关晟语重心长的说:“疯子有一个够了,我可不想把徒弟也培养成疯子,在这坐好,看上他哪个地方了,跟我说一声。”
大卫根本没有思考,斩钉截铁的回答:“眼睛。”
“等着。”
众佣兵目送关晟走出来生。 大门刚一关闭,角落里突然站出一个人,正是那个给关晟他们提供武器的军火商。 “开盘,开盘,下注来这边,一杯酒一注,每人最多十注。”
为什么不用钱呢?因为开盘没得到正主的同意,他害怕回头被找麻烦,只能用酒代替,算是玩个游戏。 他这边一说完,周围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我赌关晟赢,十注。”
“我也赌他赢,十注。”
“能不能加注啊?十注太少。”
军火商连忙喊道:“这踏马谁赢用你们猜?我是让你们赌他多长时间回来。”
“两分钟以内,一赔十。”
“两分钟到五分钟,一赔五。”
“五分钟到十分钟,一赔三。”
“十分钟以上,一赔二。”
佣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哪知道关晟的习惯啊。 是喜欢直来直去,上来就宰了,还是有点手艺,能把人折磨的痛不欲生。 沃尔夫也想下注,但他就跟关晟合作过一会,也不了解关晟啊。 好在他跟其他佣兵不一样,他这有合法外挂,刚才萨莎怕自己过去后,也被法兰的目光恶心到,就呆在这等男友。 “萨莎,你说关晟多久回来?”
“不知道。”
“不知道?”
萨莎耸了耸肩:“他手艺挺不错,但节奏很快,多长时间结束,一般取决于受害人什么时候挺不住。”
低头想了想后,沃尔夫决定相信一个变态的坚强程度,举手喊道:“十分钟以后回来,十注。”
他一开口,其他佣兵也忍不住了,有压五分钟到十分钟的,也有人抱着“彩票反着买,别墅靠大海”的心理,压两分钟以内。 至于具体结果嘛…… “请问685-7等于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