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行洲掌心撑在额头。
他睡觉不习惯开灯,简约调的宽敞卧室里没有任何光亮,心钝死在黑暗里。 闵行洲起身,拉开窗帘,偏头点烟,阳台的冷风熄了几回火,他耐心用手挡住,才续上烟。 一点猩红火苗之中,那一口烟狠狠入肺。 他盯着指间的香烟,微微眯起了眼眸。 林烟梦里的话似乎还绕在耳边。 ———闵行洲,你的生命里不止有两个女人,可你在乎过、付出过的只有我和尤璇,你那位过去的前任是热烈的情人,是你心中偏爱的红玫瑰 胡说什么。 手机还亮着,像暗示着什么,闵行洲抻了抻胳膊,拨通林烟的号码。 很久的嘟声,可笑,明知做了场噩梦,梦醒了他竟害怕林烟不接电话。 闵行洲掸烟灰的指节微微停滞,吵着她了吗。 好在林烟接了电话,在挪动身体翻身,细细哼着声似乎在埋怨他吵了她的美梦。 “七哥…” “这么晚怎么了。”听筒里,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软,呻息着调儿。 闵行洲沉默地嘬着烟头,尼古丁萦绕里,脑海里的回忆怎么也挥不去,他指尖用了力,几乎将烟捏扁,特质香烟爆珠的味儿烂在口腔。 吸味很苦,很劲儿,雾浓到他咽喉管火辣发麻。 “我去找你。”
他说。
都没等林烟拒绝,闵行洲下完命令,如往常般什么也没交代他就挂电话。 老伯夜里起来照看娇凤,娇凤坏的,总是大半夜飞来庄园玩,差点啄烂七爷园里的小花儿,难怪林烟小姐常骂就是只坏鸟,这还不坏吗,老趁夜黑人静才飞过来破坏花圃。上回娇凤就是啄了七爷的小雏菊,被关笼子里大眼瞪小眼好久。 宽敞大气的法式楼梯,老伯一眼就看到闵行洲从楼上下来,边走边系衬衣纽扣,额间渗着密密麻麻的冷汗。 七爷夜里都开冷气,天这样冷怎么还出了汗。 老伯低下头,分寸之内不看不打听不问,懂事地去茶厅拿车钥匙给闵行洲。 “已经这么晚,您开车要小心些。”老伯说。
他嗯。 凌晨4点的港城,夜深人静,街道冷清,白日车流最拥堵的路段此刻才稍稍安静。 大厦街灯霓虹飘渺,也不知道那个混不吝刚从夜店出来,只留下跑车轰鸣的余音。 还是最为熟悉的港城味道,繁华都市的这个时间点,是纸醉金迷与疲于劳作的交替时间。 宾利车里。 闵行洲看着车窗外的夜色,港城今年的冬天并没有下雪。他清醒了,那真的只是一场梦。 眼底寒意退散,皮鞋一抵,一脚油门到底。 打火机烧美金都没有那一脚踩下去烧油快。 蹲在街边吐得不成样的几个烂醉小趴菜,几近是看到白色宾利一闪而过,留下优雅的车尾风。 帅哥问他同伴,“刚刚飞驰过去的是不是宾利车,飙速都那么优雅。”他同伴:“你是酒没喝够吗,幻觉这么拉。”
他极力辩解:“我没幻觉没醉,开过去的就是宾利,好帅的。”
“赶紧吐嘛,吐完我们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