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也对老爷子的喜好,就好这口宣德建窑。拿了茶壶不给人这不尴尬?要不,也还他闵公子一个?
“去地下室开我那缸药酒,给人闵公子送去一壶,小小意思。”闵行洲不在,闵家那边全接下。 元旦那天,闵家老宅还是和以往一样豪车盈门,这让她第一次感觉到,她其实和闵行洲从来都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林烟只是打了电话问候老太太,没亲自去。 天天阴雨绵绵,港城还是没有下雪。 听说文小病了,不肯吃东西,闹脾气。 文小那种冷血动物,最怕冷。 天冷了,脾气也坏,毛病就多。 那晚蹲在马路边监工,就听到秦涛说,“行洲骨子里天生绝对吸引力,雌的动物都不肯放过他,你瞧瞧文小那样,五天不吃东西了。”
林烟无比赞同,怎么说呢,单单他那张脸就赢了一切。 更想笑的是,能把文小养娇气也是没谁,室内池加温供暖,文小就是不肯进去,非要在外头淋雨挨冻。 文小是那群家伙里最难训的一只,品种属于暹罗,野的狠,凶得狠,最初到闵家,每回咬着闵行洲的裤腿不肯下池,大嘴巴张着老拽了,顿顿只吃苏格兰的安格斯牛。 非得是闵行洲乐意惯着,天天空运过来满足它的胃口,日日要新鲜。 秦涛说着,悄悄挪到林烟身旁吊儿郎当地问,“你呢大小姐,思念没,多少天不吃东西了。”
林烟伸手摸到发夹,取下,不动声色扎了下秦少爷的背。 偷袭来着,秦涛扭着背嚷嚷,“疼、疼、疼、你力气怎么那么大劲儿了!”
林烟问他,“你那辆Bugatti借我用用。”
无非就是车,秦涛帮她把发夹别回头上,并不亲昵,只是很平常的举动,林烟特别不喜欢他那头蓝色的短发,吊儿郎当的。 “说说,你要做什么。”
“借不借。”
林烟说着,手里玩着一块昂贵的表。
明眼都看得出来是谁的。 借,怎么不借,谁能拒绝她。 那晚,在俱乐部的赛道,秦少爷开着他的爱车在800米外轰油门。 马路中是一块腕表,她要他压过去。 第一回,车胎狠狠扎过,表只是裂了痕,并没碎。 第二回,秦涛踩刹车,没压,靠在车里冲林烟笑,“究竟想知道什么。”略显昏暗的赛道里,周围围着三三两两朋友,林烟没把话明讲,“只是好奇他到底有多在意。”
“有答案了吗。”
秦涛都看在眼里,要不说是个人都善变呢。
林烟没回答,弯腰,把表捡起来放回包里。 明明心里那种感觉已经平复差不多,试图去挖、去翻他有没有爱她一点的痕迹,究竟自己是所付不甘还是在期待,答案突然又有了,这种感觉一次又一次把她打入死胡同。 或许那时候的林烟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一次次带着好奇心好胜心去找这些证据,当得到一种似是非是的答案,心就日溢膨胀,越找就越想要,难怪骂她贪心。 不知道是闵行洲离开的第几天,她耐心不多,没认真记了。 太久了好像。 林烟实在无聊,重新看了剧本,答应王导的要求接了个反派角色,只有五个镜头就领盒饭,即使演技要求特别高,她两天就拍完,网上铺天盖地的宣传。 再次见到易利顷是在大马路上,一眼认出他的车牌,感觉他什么也没变。 才知道,他的产业都在横城,他没去易家时就是在横城的孤儿院。 那片芭蕉树后的小庭院。 易利顷找过他家人,种种都证明不存在。 林烟问王导打听,“你以前不是说是你侄子吗,你不帮他找找家人?”王导看林烟就像看个傻子似的笑呵呵,生在凡间,人情世故。 最初,是易利顷出资给王导拍戏,七八年了,地位才起来。谢安也是易利顷捧的,认关系叫声侄子有什么不对。 说了很多易利顷初来港城的过去,也说了很多易利顷的故事。 林烟就坐在摄影机后听王导娓娓道来。 王导说,茶园许老板的女儿缠上易利顷了,他倒好,把人小姑娘冷哭了不管不顾。 人小姑娘给他织围巾,元旦包饺子送去芭蕉庭院,他拿去喂狗,给狗取暖。 他人本来就冷,比横城的雪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