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着天,很快伊兰就洗完澡下来了,扯着胸前紧绷的衣服抱怨道:“又胖了,去年这衣服还穿的好好的。”
“好啦,你就是想买新衣服嘛!”
卡斯把书往桌子上一盖,豪爽的说:“过几天我带你去买,看上啥尽管挑。”
“真的?”
伊兰满脸的不可置信。卡斯没让她的表情白做:“当然是假的,你都多大了,还要我帮你买衣服。”
“哼,一会我做饭不煮你的份了!”
“随便啊,我出去吃。”
最后伊兰还是做了卡斯的份。晚餐被端上餐桌,是一大盆炖肉,以及肉汤。炖肉的分量不少,浓郁的香气直冲三人的鼻子。伊兰把炖肉倒进汤里,加入一点酱料,搅拌一下便从旁边拿起一个大碗,盛满肉汤递给了卡斯。“你的厨艺长进不小呢。”
卡斯捧着那一大碗肉汤,一边喝,一边夸赞着。伊兰又拿起另一只碗,一边舀汤一边说:“那是,这段时间厨师都辞职了,不自己练练,怎么让客人满意嘛。”
古烬刚打算开口问厨师为什么辞职,自己就想到了原因:还是老问题,教会封镇,伊兰的顾客变少,收入自然也就降低了,厨师的工资肯定也会缩水。没人愿意自己的薪水降低,久而久之,大家就都辞职了。但看伊兰的神色,她并没有被这段艰难时期击倒。“巴特,你的肉汤。尝尝吧,卡斯都说好吃了,你们兄妹俩肯定喜欢!”
伊兰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连忙接过肉汤:“谢谢伊兰姐。”
“谢谢姐姐。”
004也很礼貌的道了谢。肉汤的火候恰到好处,肉香和其他调料的香气被锁在一起,直到被人喝下,才猛地绽放开来。炖肉的口感也非常不错,类似面包,被炖的稀烂。加在肉汤里,给古烬的感觉类似于粥。他原本是不喜欢喝粥的,但这玩意实在是太香了。大家都吃的不亦乐乎,时不时就有人开启话题,让原本空荡荡的餐厅充满了欢声笑语。伊兰的话题最受欢迎,她憋着笑,向大家分享着她开旅馆这几年碰上的奇葩事。其中有一个例子让古烬印象深刻:有个来安特莫斯找工作的男人住在她的旅馆里,看上了长相不赖的伊兰,并且展开了不死不休的追求。最后那男人被他从几十公里外追来的妻子拽着耳朵从房间里拖出来,一路打出了旅馆。“呵,这些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没一个好东西!”
伊兰以一句讽刺结束了她的故事。古烬脸都黑了:大姐,你是没注意到我在旁边,还是根本就没把我当男人!“啊巴特,对不起,我忘了你在旁边!”
伊兰这才想起古烬。一大锅肉汤很快就被四人分食殆尽。帮着伊兰收拾完碗筷,古烬回到了餐桌旁,坐下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多,该睡觉了。”
004马上提醒他。卡斯摇着头:“不,我们今晚要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巴特,我需要你跟我一起,我没有分辨被寄生者的手段。”
看着面露惊讶的古烬,她无奈的说:“怎么?你指望着我去摸别人的胸来看有没有心跳吗?”
“没有没有...哈哈哈。”
古烬边笑边摆手:“分辨被寄生者的活交给我就好。我觉得吧,分辨出被寄生者后,我们应该先标记他,等找出大多数的被寄生者后再开始暗杀。”
“我也是这个想法。按照领主的要求,杀死被寄生者的活需要你来干,这其中的原因我想你也明白。不过,我会和你一起的,要是出事了,我们一起扛着。”
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古烬却摇摇头:“不,你们法师编队是在明处行动的,名誉很重要,这些脏活让我们来做就好。”
见古烬决心坚定,卡斯的心却乱了:“你没必要这样,要知道,做的越多,身上的承担着的就越多,等到后面扛不下去了,爆发出来,你会被压垮的。”
“大不了失去些东西罢了。你看看我,有什么能失去的?要名誉没名誉,要钱没钱,唯一能失去的,也就这条不值钱的命罢了。”
古烬边说边喝了口水,神情自然的好像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一样。实际上他确实没把这当回事。这世界没多少人认识他,名誉完全就是虚无;他那十一万多的家产放在储物空间里,就是巴格拉莫来了都别想从他那抠出一毛钱;至于命,目前能威胁到他生命的只有圣光教会。他可没打算被那帮圣徒逮住。“唉,你的思想好像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不说这些了,聊点其他的吧......”卡斯叹了口气,皱眉沉思了片刻,找到了另一个话题:“除了被寄生者,邪教徒怎么办?我们现在对他们的状况一无所知,非常被动。”
“或许可以靠杀死被寄生者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勾引他们露出马脚?我也可以混进圣光教会,如果能在他们那里找到一些情报,我们的行动就会顺利很多。”
“混进圣光教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卡斯瞪大了眼睛,看傻子一样看着古烬:“那可是圣光教会,艾尔斯帝国境内最大的教团!就算你不珍惜自己的命,也不应该拿它来开这种玩笑!”
“他们的总部又不在安特莫斯,这里的监管肯定不会有圣城那么严。大晚上的,他们肯定注意不到自己的队伍里多了一个教士。”
卡斯自认为了解眼前的少年。他一般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但是混进圣光教会这种事,还是太疯狂了。“就这么简单?悄悄走进他们的队伍?”
“要不然呢?”
古烬耸耸肩,见卡斯还是一脸难以相信的样子,只好加了一句:“你放心,我有把握,他们不会注意到我的。”
“你最好有!”
卡斯瞪了他一眼,没有在圣光教会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等伊兰回来,我和她交代点事情,然后我们就出去吧。”
很快伊兰就擦着湿漉漉的手回到了餐厅:“你们聊啥呢?”
“伊兰,我们一会出去一趟,十二点前回来。”
说着,卡斯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串号码,递给伊兰:“如果在十二点前我们没有回来,就打通讯给这个号码,告诉他我们任务失败了。”
哆嗦了一下,伊兰战战兢兢的接过那张纸:“这是谁的号码?”
“绿林镇的领主,拉里斯大人。”
“唉,这值得吗?”
“这有什么好悲伤的,我们又不是肯定会失败。按你这性格,要是听见了巴特刚才说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嗯?”
伊兰狐疑的看向古烬,古烬则耸耸肩。她叹了口气:“算了,我不管这些了。总之,你们最好回来,我可不想有拨通这个号码的机会。”
......走出旅馆,三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白天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晚上,除了个别醉倒在街边的酒鬼,就没有别的行人了。卡斯从小在绿林镇长大,习惯了那里热闹的夜晚,现在看着荒凉的街景,不禁紧了紧自己的外套。“我们去酒馆看看吧,没准能找到一些信息。”
古烬提议道,顺手指了指前面街角挂着彩色招牌的建筑:“那里看起来挺热闹,或许是个好去处。”
“但那里不是酒馆......”卡斯罕见的红了脸:“是妓院。”
“那算了,换个地方吧......”“哥,鸡院是什么地方?有烤鸡吃吗?”
“没有,那里面全是女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哦,不好玩。”
虽说自己觉得那些东西没兴趣,但古烬的本能还是有点难以抑制,经过那家妓院时悄悄瞄了一眼。虽然做的足够隐蔽,但还是被卡斯注意到了:“巴特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这么猥琐了。”
“这雄性本能的事,能叫猥琐吗?”
他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几十分钟后,两人终于站在了一座货真价实的酒馆前。“进去吗?”
“进呗。”
古烬推开了酒馆的木门。和外面凄凉的街道不同,酒馆里坐满了人,原本规模不小的酒馆竟是十分拥挤。有不少镇民甚至因为没有位置坐,站在墙角喝酒。在吧台侧面还有个小舞台,几个吟游诗人在上面一起唱着轻快的小曲。进来的三人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面对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古烬想起了那个贫民区的酒馆,差点就抽出了大剑。所幸大部分人都只是惊叹了一下两位女性的容貌,便回头做自己的事去了。走到吧台前,古烬拿出几枚纳尔:“坦奢麦酒有吗?”
“当然,您是想喝素酒,还是加点料?”
卡斯在他背后小声提醒道:“素酒就是单纯的坦奢麦酒,加料就是往里面加些其他东西。”
“素酒就好。”
“好的,15纳尔。”
服务员拿出了一个杯子,倒满后的分量甚至比角斗士酒馆的分量还少,但价格却贵了接近两倍。“为什么这么贵?”
“您是外地人吧?教会这段时间查得严,我们有很多货都卡在了他们手里,所以现在这些进口货的价格都涨了不少。”
“好吧。卡斯姐,你想喝什么吗?”
“不用,我不太喜欢喝酒。”
“那再给我两杯草莓果汁吧。”
说着,古烬拿出30纳尔:“不用找了。”
“感谢您的慷慨。”
服务员微笑着接过了钱,塞进吧台的抽屉里,随后对身后的调酒师说:“两杯草莓汁。”
很快,三人就各自端着一个杯子走到一个有空位的角落,倚着墙,小声交谈起来。在嘈杂的酒馆里,没人会注意到他们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