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这个名字闯进苏宜竹的脑海里,是在昨天。
苏宜竹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那个钟鸣,最近发现那几大家族的人也在寻找那家伙,心里烦闷。于是去找凌芝发发牢骚。
要走的时候,在门外遇到冬婶,无意中听到她跟人提起,那张三交了学费,只学了几天就走了,半个月不见踪影。
她心中不由一动,过去找冬婶一问,得知张三请假的那天,正是自己上次来凌氏武馆时。心中就有了怀疑,于是问起了这张三的来历。
冬婶倒也不瞒她,将张三的情况都跟她说了。
几乎完美契合那位钟鸣的条件。
这个张三,有着重大嫌疑。
苏宜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疑似钟鸣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了。
她心中极为懊恼,当初要是多问一句就好了。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那家伙肯定已经躲了起来。
她本来想将这事告诉凌芝,随即又觉得不妥,又忍住了。
今天,她特意来清风小筑,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
……
风老板听到苏宜竹的要求后,竟闭上了眼睛,轻轻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说道,“十两金子。”
苏宜竹将扇子一收,说,“给他。”
一旁的胡大娘便取出一个袋子抛过去。
风老板接过后,倒出一看,正是一锭金子,足十两,将金子装到袖子里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和蔼了。
钟鸣在一旁看着,不由感慨,这消息也太贵了。打听一个人的消息,竟然要十两金子。
按照这个世界的金银汇率,大致在一比一百。十两金子就是一千两白银。
一两白银可以换一千枚铜钱。那就是一百万枚铜钱。
苏宜竹给钱的时候,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似乎完全不当回事。
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把自己给卖了,来换这十两金子。
钟鸣盯着那风老板,想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来查“张三”底细的。
却见对方嘴唇动了几下,并没有发出声音。
接着,就见到苏宜竹脸上浮现一丝喜色,显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我去,传音入密啊?”
钟鸣有些疑惑,难道,这风老板真的知道“张三”是钟鸣的马甲?
那么,他是怎么得知的呢?
知道“张三”的人,都少之又少。这风老板怎么打听到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奇物!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手上那枚白玉扳指上,或许,那是一件奇物。拥有神奇的功能,比如说,用来找人。
苏宜竹突然转头对他说道,“小俊,你有什么想问的吗?你要是钱不够,我可以先借给你。”
钟鸣还真的有些心动,可是很快,又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
他确实有事情想问这风老板,可是不适合当众问。那样的话,他身份大概率当场就暴露了。
再说了,真要这样做,就把肖俊给坑了。背了这么大一笔债,他把肾卖了都还不起。
做人不能这样不厚道。
此时,他更加好奇这苏宜竹和肖俊的关系,能主动提出借钱,这绝不是普通的交情。
苏宜竹又问那霍公子,“你呢?”
霍公子道,“我有点事要问风老板。”
“那我们先走了。”
苏宜竹说完就走了。
……
“为什么要打听张三的来历?他有什么问题吗?”
钟鸣出了包厢后,问道。
苏宜竹说道,“我跟这人有点过节。”
“小俊,最近这段时间,城里有点乱,你哥不在,不要到处跑。最好待在武馆里。还有,这个张三居心叵测,你要是见到他,离得越远越好。”
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吧。
钟鸣差点忍不住翻起白眼。
这一次,不想走也得走了。
这苏宜竹已经知道了“张三”就是钟鸣,肯定会派人在武馆一带搜索。
武馆不能去了,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选择冒险留在广阳城,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跟在凌芝身边,捡一些经验值来提升实力。
幸好,这半个月,他的实力有了极大的提升。从凌芝那里能得到经验值,不像一开始那么多了。
走就走吧。
以他现在的实力,到哪里也不会被饿死的。
……
…………
与此同时,清风小筑对面一座酒楼,二楼的包厢里,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酒,看着对面的门口。
当苏宜竹的身影出现时,男人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鱼儿终于上钩了。樊爷,这次可多亏你了。也只有你这样的地头蛇,行事才不会引人注目。”
后面,一个中年人满头大汗,忙道,“不敢,九爷还是叫小的名字吧。能为九爷效劳,是小人的荣幸。”
九爷见到苏宜竹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问道,“苏家二小姐身边的人是谁?”
樊爷走到窗边往下一看,觉得那年轻人有些眼熟,很快就想起来了,说道,“是肖家的肖俊,以前,肖苏两家是至交。据说,两家本有意结为姻亲。”
“是十年前一夜被灭门的那个肖家?想不到,竟还有幸存者。”
“这肖俊还有一个哥哥也活着。只是,肖家已经彻底没落。肖家两兄弟也变得穷困潦倒。要不是凌氏武馆护住,恐怕活不到现在。”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苏宜竹面前,那肖俊也跟着上了马车。
九爷看到这里,感慨了一句,“人生总会碰到各种意外。”
对他来说,肖俊跟苏宜竹一起从清风小筑出来,就是一个意外。
樊爷小心翼翼地说道,“九爷,您要我办的事,已经办成了。您看我身上的蛊……”
“不急,等马车出了城再说。”
……
一刻钟后,九爷终于走了。
樊爷感觉肚子一阵剧痛,哇的一下就吐了起来,吐出一地腥臭的黑色液体。
“樊爷!”
门外的手下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大骇。
樊爷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尽之后,脸色极为难看,想起这两天在那九爷面前卑躬屈膝地装孙子,心中愤怒到了极点。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金山寇!今之之辱,日后必报!”
那位九爷,正是金山十三寇中的老九。
前天夜里,他一时不察,遭到这位九爷的暗算,被下了蛊毒。为了活命,不得不得听命于对方。
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若不是遭了暗算,凭他的实力,根本不惧怕一位蛊师。
在众多不同类型的天赋者中,擅长操纵蛊毒的蛊师就像是躲在隐暗角落的毒蛇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但是,只要未到第四阶,正面遇到,樊爷一拳就能将其击杀。
一名手下担忧地说道,“老大,苏家二小姐被绑,苏家定不会善罢干休,要是追查到我们头上,那就麻烦了。”
苏家财大势大,可不是好惹的。
樊爷沉声说道,“派人盯紧苏家。哼,这金山寇自诩义盗,今天却一反常态,居然做起了绑架的勾当。一定有问题。”
一旁的手下有些难以理解,“难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金山寇都是义薄云天,劫富济贫的义盗?”
樊爷冷笑道,“要不然的话,今天老子哪里还有命在?”
换作别人,早就杀人灭口了。哪里会留下他这个麻烦。
因为,金山寇规矩重,从不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