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明明今天是个大晴天，也没有什么云朵，但天空的星星看起来却比平时要稀薄了一些。
偶尔还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差不多了呢。”
看着天空中的“阴云”，白洛知道，这是那些有能力升腾起来的大妖怪已经迫不及待的飞上了天空。
就等八重神子的神乐铃响起时，和小妖怪们狂欢呢。
“白洛！天上的东西，你看到了吗？”
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久岐忍略显紧张的询问道。
虽说八重神子就是妖怪，但和她接触的时间多了之后，认识她的人已经很难将其和妖怪联系到一起了。
所以久岐忍注意到了天空上的东西，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看到了。”
这里是稻妻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他可是比任何人看的都要清楚。
他甚至看到了镰井的身影。
至于那只狐狸......应该是有乐斋吧？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妖怪？它们想要做什么？”
下意识的想掏出自己的武器，结果却掏出了一根御币。
这时她才想起来，在换衣服的时候，她姐姐暂时把她的武器给没收了，换成了举行仪式所用的御币。
“你猜我为什么要让你戴着有八重神子毛发的胸章？”
看了看久岐忍胸前的愚人众徽章，白洛笑道。
这小姑娘虽然有些排斥愚人众，但却还是十分听话的戴上了呢。
“这就是你的目的？”
这升腾而起的妖怪虽然成不了气候，但若是进入了城里......估计要闹出大乱子。
难不成白洛是想利用这一点，袭击稻妻城？
“现在的人啊，难道都忘了吗？妖......曾经也是抵抗漆黑兽潮的主力军啊。”
嘴里这么嘲讽着，实际上白洛也知道，现在的稻妻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情有可原的。
和以前那个妖怪的时代相比，现在的人类更多是在故事以及传闻中了解到和妖相关的事情。
最知名的不外乎是在那个时代残存下来的狸妖和鬼族。
而这两个妖族，一个喜欢以恶作剧的方式或偷或抢人类的东西，另一个干脆在人类之中就没有太多的好名声，这也让妖怪的名声更低了。
就算是荒泷一斗，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背上很多锅。
至于天狗.......
如果不是九条这个姓氏，再加上天狗世代护佑山林的名声，想在人类的地盘混出来名声，估计也很难。
“你什么意思？”
白洛这句话，让久岐忍更加迷糊了。
“你忘了，这个仪式最初的主持者是谁了吗？”
视线移到了空地上的那处聚灵阵，白洛出声询问道。
虽然还没有激活，但也许是感受到了这些妖怪们的气息，砂石之下的法阵已经隐隐散发出了光芒。
“主持者？是......宫司大人？”
久岐忍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去吧，不要让神子失望，也不要让它们失望。”
拿出了提前从稻城萤美那里要来的御币，白洛将它们递给了久岐忍，出声说道。
越来越多的妖怪升腾而起，虽然聚灵仪式尚未正式开始，但隐隐已经有了百鬼夜行的雏形。
“我知道了。”
郑重其事的接过了白洛递来的几根御币，久岐忍按照自己学到的东西，先是对着天守阁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后又对着神樱树鞠了一躬。
停顿片刻后，她又朝着天空的众妖行了一礼。
虽然没有见到八重神子有些奇怪，但看到这个小巫女向自己等人行礼，不少大妖怪也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久岐忍手捧五根御币，走到了聚灵法阵的旁边，将其插在了法阵的旁边。
五根御币插下之后，聚灵法阵骤然亮了起来。
“嗖——”
一道道流光自稻妻各处冲天而起，汇聚在了鸣神大社的顶端，形成了漩涡状。
有些甚至来到了神社之中，环绕着在场的几人转了几圈。
久岐忍的话......因为那些大妖的庇护，再加上愚人众胸章的保护，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头发被带起的妖风给吹乱了而已。
白洛就更没有问题了。
虽然他的体质很容易吸引到这些妖怪的记忆，但弱小的妖怪因为封弊者被动的原因，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强大到足以“目视”到他的妖怪，又能察觉到大妖镰井以及有乐斋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倒也没有多少妖怪敢自找不痛快。
只希望托马他们会听话一些，把自己给的胸章戴上，不然可不是回去会做噩梦那么简单，可能还会发几天烧。
哪怕是原神，也躲不掉的。
“他们都是.....妖怪？”
看着汇聚在一起的流光，久岐忍忍不住感叹了起来。
虽然当初在神社做见习巫女的时候，也听说过百鬼夜行的场景，但真正看到和听别人描述，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妖怪们的记忆，你也可以理解为......妖怪们死后残留在这世上的东西，或者说是妖怪们的灵魂。”
就算久岐忍是一名原神，而且是在游戏里有“编制”的原神，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的，尤其是这种程度的“常识”。
如果她一直在神社当巫女的话，这些东西她自然也会学到。
可惜......她当了一半就跑了。
“真是太......独特了。”
听着天空传来的吵闹声和大笑声，纵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久岐忍，看起来也有些惴惴不安。
这种阵势让近距离看到这一切的她，甚至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也不知道该具体用什么词汇去形容。
“单从阵势来看，确实很唬人，就好像连天空都能遮蔽一样。实际上......他们只是一群吵吵闹闹的家伙罢了，也都是勇敢的好家伙，即使是在残酷的战斗中神陨，灵魂也从不忧伤或迷茫。”
八重神子不在，她的台词自然就被白洛理所当然的笑纳了。
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就是八重神子本人不在这里了吧？
或许这是她最后跟这些人告别的机会。
有些得到消息的妖怪们，甚至已经在鸣神大社寻找起了她的身影。
可惜，从神社里走出送他们最后一程的巫女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神里绫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