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下人们西苑的热闹没见着,到见了东苑的热闹,冯夫人把夫人打了,老爷把夫人打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也不敢上前,这会儿为了躲着点,跑来了西苑,往里头看。
沈玥这个养女孤僻沉闷,整天哭哭啼啼的,怎么如今不要瓶瓶罐罐,院子里老放着些新鲜玩意儿,好像打仗似的。
这大小姐好像变了,走路带风,比老爷还有气势,面上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见人淡淡的笑,倒是有些讨人喜欢了。
沈玥还在院里试炼自己刚做出来的弓弩,她拿在手里,精致小巧,改良后又杀伤力强。自从上次跟耿喧打完仗,她认为还是做些兵器,出门儿防身。
嗖,她扔给海棠一把:“试试!”
海棠接过,走过来,冲着沈玥做的稻草靶子,学着沈玥的样子。
“噌,”箭矢扎在了靶子下面。哎呀,给她吓一激灵,把手里的弓弩都扔了。
沈玥看了笑她:“笨死了哈哈哈,我教你,这样!”
沈玥比量她的胳膊,教着她。
沈灵儿怒气冲冲赶来,“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远点!”
下人们一看这里也不安生,赶紧一溜烟儿跑了。
沈灵儿带着一群人,咄咄逼人而来,嚣张的质问道:“沈玥你个贱人,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害的我娘!我娘现在都被父亲打了!都是你!”
沈玥不怒反笑,怎么,算计她,技不如人,还怪她没让这她们吗?她怎么不知道沈灵儿脸皮这么厚?
“沈灵儿,你从小就欺负我,大冬天骑在我脖子上把我当马骑,夏天往我耳朵里灌虫子,你做的错事都推到我头上,这还不算,还把我卖到北海青楼,没看出来,你可真够恶毒的!”
沈灵儿眉头皱起:“你少冤枉我,我不过是想把你送回乡下,谁把你卖到北海青楼了!”
沈玥明显一愣,接着道:“那你做的坏事也不少,我劝你,耗子尾汁。最好躲我远点,在敢害我,别怪我不客气!”
“你!你就是个卑贱的养女,你也敢教训我!”沈灵儿气极了,她叫着身后自己带来的人,“你们这帮狗奴才还不把这个贱人抓了丢去河里!”
没人噤声,
“你个孽障在这里干什么?”
她回头一看:“父亲?”
“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打在了沈灵儿的脸上。
沈灵儿一个不稳,趴在地上。
“父亲!你打我!你为了这个卑贱的养女打我!”沈灵儿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沈奕心烦意乱:“把二小姐带回自己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是。”很快沈灵儿被人带走了。
“父亲,她就是个害人精!父亲你把她赶出去父亲!贱人,沈玥,你给我等着!”远远的她还在喊。
耿家的亲事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最后由耿家和贾家草草成亲结束了。
沈玥被叫去了福安苑,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孩子,你受委屈了。”
沈玥心里说不出不感动:“祖母,”
老夫人摸摸她的头:“你放心,有祖母在,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和祖母说。”
出了福安苑沈玥才仰头望天,什么事,缺银子的事,还能跟老太太张嘴吗!
眼下陈梅和沈灵儿也消停了,就是这伙食没有提升,没钱花啊。
唉,不过终于可以走正门出去了,问问常四那个大可爱有没有找到那个王八蛋,有了银子,还怕没吃的!
——
萧王府
夜枫和少年刚回来就听说,宫里又来人了。
廖元与萧王爷禀告完,就直奔小王爷的院子。
廖元:“小王爷,宫里又来人请了。”
“不去。”
此时的萧王府外,就趴着一票人。上到屋檐上的暗卫,下到街角的乞丐,都是过来打探消息的,拿到萧睿的消息,不知道能领多少封赏。
萧睿,萧尧独子,在北海已有几载未归,北海是萧家的封地。
他此次回京,各方势力一早就盯住了这里。
墙角下。
“没去?”
“没去!”
“皇上叫都敢不去!”
“哎呦,都传了好几次了!都没去!”
“没规矩,不懂礼法。也就他这么不怕死!脸皮厚,皇上都拿他没辙。”
“还不是烂泥扶不上墙。”
“对,要说这睿小王爷,可真算是不务正业了,好歹是个王爷之后,文不成武不就,整日知道吃喝玩乐,你看看,连北海的百姓都跟他一起玩,没个正形!”
“萧王爷开疆拓土,一代战神,自己的儿子啥也不是,就在自己封底霍霍,真是让人可惜。”
“我到觉得那儿挺好,你不知道,他们那的人夜夜笙歌,晚上都不宵禁,打牌斗蟋蟀。我小舅就在那劳作,不知多赚多少银子,天天能吃上羊肉呢。”
“那多潇洒,京中没有北海热闹,我也想去北海了。”
“嘘,这话可别乱讲!京中还比不得北海了?这话让上头听见,还不掉脑袋。”
“京中也是不错的。”
“是啊是啊…”
——
沈灵儿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把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陈梅一进门就看见一地的瓦片,看的她心烦。
“你看看你现在成个什么样子!就知道发脾气!”陈梅训斥道。
“娘,你看看那个贱养女,都踩到我头上来啦!现在我被禁了足,她没事,我恨不得杀了她!”沈灵儿说着又扔了一个瓷瓶。
“够了!难道你想你父亲永远不放你出去吗!”陈梅声音更加凌厉了。
沈灵儿声音弱了下来,“娘,耿家的亲事她也如愿退了,难道就这样放过她?”
陈梅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谁说她如愿退了,这是丫鬟在她房里找到的。”
陈梅那些手中的物件,去给沈灵儿看。
“娘,这是?”
“娘有一计,拿这个去找你父亲,有了这个,沈玥嫁耿府做姨娘都得感恩戴德!这下也不会坏了你父亲的事。”陈梅把东西递给沈灵儿道。
“姨娘?她嫁过去做主母都不肯,怎么会甘心做姨娘?”沈灵儿不解的问。
“你听娘说。”陈梅在沈灵儿耳旁交代,沈灵儿的眼睛越来越亮了…
陈梅先去了趟耿家,再去找沈奕。眼下终于能找到补救的法子了。
这事儿要成了,沈玥,就更别想好过了!
——
皇上于交泰殿设宴,众人早早就来候着。
随着皇上到来,齐齐跪拜行礼。直到皇上坐在了中央主位,免礼平身。
正位之上,那明晃晃的龙袍最为扎眼,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无人敢犯的天威。
长期的掌权高位,皇上习惯性的正襟危坐,眸光深邃,冷漠而严肃。高高在上的睥睨下边的一切。
宴请的几位官员眼观鼻,鼻观心。
皇后早逝,未留下子嗣,如今还未立太子。
大皇子建,二皇子瑾,七皇子染,各有千秋。
稍有不慎,一个站错了队,那就是满门不幸。
面对巍巍皇座,谁没有野心?
除了自家兄弟,还有萧王府呢,
萧家势力庞大,有自己的军权战队,又有北海封地。
卧侧之塌,岂容他人酣睡。
这里最难受最尴尬的还是皇帝。
萧家强大到足以让皇室忌惮,好在萧家那个儿子是个不成器的。
谁压制住了萧王府,谁就得皇上器重。几位皇子深知此理,内里再怎么明争暗斗,也都齐齐对外。
哪怕萧家百年根基难以撼动,他们也要将他折枝断根。
这么多年,已经想尽办法削弱萧王府势力,外看萧家只剩名头,内里却越加繁重锦簇。
如今国安民泰,朝廷不会轻易动兵,便宜了邻国。
但却不代表不动萧家。
这带头的,还要以大皇子皇甫建为首。
今日皇甫建一身玄衣锦袍,绣了满身的金线,衣饰极为富贵张扬。
他重重的放下酒杯,眼里闪过一抹冷厉,“父皇,萧睿前日便回京了,昨天未来问安也就罢了,今日宴请他还不到,未免太过嚣张,这是不把父皇和天家放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