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他的是李兴盛。
李立行点头,“嗯,说了。”
“他怎么说?”李兴盛又小声问。
“他说要想想。”李立行道。
“想想?还要想什么?”李兴盛皱眉。
“二哥,我听着口气,他会答应。”李立行说道。
李兴盛琢磨着,“先这样吧,明天再说。”连着追问,就显得不矜持了,必竟他这方是女方家。
哥俩各自上床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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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兴盛和二郡主没有去集市,因此,娄承业也没有去。
娄承业问李兴盛什么时候去,李兴盛拍拍他的肩头,“不急不急,吃了中饭再说。”
“吃中饭?”娄承业惊讶道,“那不是少了半天的生意吗?”
“啊,家里有事情得安排下。”李兴盛笑道。
娄承业只好说道,“好吧,中午后去。”
姜嬷嬷做好了早饭,喊着大家去吃饭。
一家子围坐着吃了早饭后,庐陵王去学堂去了,李立行好奇,也跟着去了。
他去的时候,将两个孩子也带了进去。
三个旁听生搬着小凳子坐在课堂最后一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庐陵王。
比其他学生还要认真。
娄承业想着昨晚李立行说的话,这会儿反正没事做,他就去找李兴茂说自己的想法。
李兴茂在南院屋陪柴娥英说话,听到屋外娄承业喊着他,他朝柴娥英笑着道,“他八成是做了决定了,我出去见他。”
柴娥英笑道,“我瞧着,他和二妹挺配的,要是这门亲事成了,娘的心愿就了了。”
李兴茂走到外面来,娄承业马上朝他拱手行礼,“李大哥。”
李兴茂笑着上前挽手,“外面冷,咱们屋里说话。”
他将娄承业请进了南院正屋。
柴娥英在卧房做针线,走出来给他们沏茶水。
娄承业忙摆手,“大嫂身子不便,不必忙了,我不渴。”
柴娥英暗道,真是个懂礼数的少年,她微笑道,“沏茶而已,不是难事,我坐久了也要走动走动的。”
李兴茂提起炉上冒着热气的铜壶,柴娥英捏了茶叶在茶壶里,两口子一起沏了茶,柴娥英端了些点心果子放在桌上,笑着对娄承业说道,“天冷,不渴的话捧着茶杯暖暖手吧。”
娄承业道了谢。
柴娥英回卧房去了。
李兴茂这才问道,“娄兄弟,可是有话说?”
娄承业站起身来,朝李兴茂恭敬作揖,“大哥,请受妹夫一拜。”
李兴茂走过去,笑着扶起他来,“这么说,你是同意娶我二妹了?”
“嗯。”娄承业点头。
李兴茂笑道,“这件事,你得跟我父母说,他们才是做决定的人。”
娄承业红着脸,“还请大哥相陪。”
李兴茅笑道,“这个自然。”
他带着娄承业往北院正屋走来,李兴盛看到他们走过去,知道事情说好了,马上去了学堂来请庐陵王。
娄承业刚走进北院正屋,庐陵王也到了。
“李伯,李伯娘。”娄承业向庐陵王夫妇行着拜礼,“承业愿娶李二姑娘为妻,望二老成全。”
庐陵王看着他,“承业啊,你可认真想过了?婚姻可不是儿戏,作了决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庐陵王妃也说道,“我们不强求,你可得仔细想好。”
安排娄承业和二郡主成婚,得比其他两个女儿的要慎重。
穆元修和李玉竹是两小无猜,那是没话说的,不需太操心,他们要成婚随时成婚。
裴慎言是真喜欢大郡主,也是不必操心的。
只有娄承业,因为没有相处过,庐陵王夫妇不得不再三问娄承业。
就怕娄承业是脑袋一热做的决定。
是仓促成婚,但也不能敷衍了事。
娄承业跪拜在地,“承业昨晚想了一夜,只要李伯李伯娘不嫌弃,二姑娘瞧得起承业,承业绝不反悔。”
庐陵王妃望向庐陵王,“老爷?”
庐陵王走上前,搀扶起娄承业,“你先起来吧,我们家同意了,不过,这件事情还需通知你父母前来才是。”
娄承业犹豫起来,通知父母?父母不同意呢?
可不通知父母的话,显不出成婚的诚意。
通知父母,又派谁去送信才合适?
几个问题让他很为难。
李家父子看出他的心事来,庐陵王朝李兴茂点了点头。
李兴茂便说道,“承业可是找不到送信之人?立行的随从秦虎不就是一个好人选吗?他应该知道你家的路线吧?”
李兴茂这一说,倒是给了娄承业提醒。
对呀,可以叫秦虎送信。
他的身份,秦虎是知道的,叫秦虎送信回镇安府,是再合适不过的人了,至于家里来不来人……
不管了,爱来不来。
要是家里一个人不来,他就不回去了。
娄承业说道,“对,我差点忘记了秦虎,我马上写封信叫他送回去,快马加鞭,要不了几天就送到。”
庐陵王又说道,“因为有大师给三姐妹测过八字,说是婚事最好在年底举行,拖延到明年办的话,来年有血光之灾。我们不得已,将三个女儿一同出嫁,日子定在这月的二十。”
今天初八,离二十日还有十二天。
娄承业说道,“好,我将日期写上。”
商议好,娄承业去了前院的倒座房那里找秦虎。
李立行已经将娄承业隐藏身份的事,说给了秦虎听,叫秦虎不得说出娄知府的事。
秦虎不明白娄承业的想法,自家小公子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呗。
“娄五公子。”秦虎向娄承业行礼。
娄承业往外看看,关了屋门,将秦虎推到屋里,小声说道,“快帮我送封信给我爹,越快越好。”
秦虎笑道,“五公子将信给在下,在下一定用最快的速度送到。”
娄承业在屋里找了纸笔,想了会儿,写了封信,将信封好,给了秦虎,“你马上骑马去,一会儿我跟立行说说你帮我送信的事。”
娄承业跟李立行好得能同穿一条裤子,前些年,秦虎可没少侍候这哥俩,他拿了信,往怀里一揣,穿上挡风雪的蓑衣斗笠,骑了李立行的大马,疾驰着赶往镇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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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娄知府同不同意,宴席的事情都得定下来,这不是还有另外两个女儿么。
大不了到时候让二郡主和娄承业晚一点拜堂。
娄承业的事情商议好后,庐陵王吩咐着李兴茂,该着手准备宴席的事情了。
李兴茂骑了柴娥英的骡子,去了里正家,跟里正说,想请里正做媒人证婚人。
里正是又惊喜又激动,“放心吧,李大郎,你们家办喜事,我全家都会去帮忙。”
李兴茂笑着道了谢,“多谢里正叔相助。”
“客气什么?哈哈哈。”里正爽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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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带着信快马加鞭,在第三天的傍晚,赶到了镇安府。
他是县令的真正远亲,之前常期跟在李立行身边做护卫,所以娄知府家的仆人都认得他,听说是送娄承业的信而来,守门人更是热情将他往里迎,“哎呀,五公子在你们那儿啊?老爷夫人都急坏了呢,到处派人找他。”
秦虎心说,你们急啥急的,你们公子快活着呢,要做新郎官了。
他跟着仆人,进了府里来见娄知府。
五儿子又不见了,找了半月没找着。娄知府气得一直没睡好,还没看信,他先将娄承业骂了一通。
拆开信一看,娄知府惊得呆住。
五儿子娶媳妇?
好事啊。
管他哪家的姑娘,娶了再说。
娄知府又不生气了,收了信,问着秦虎,那个李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秦虎不知李家的情况,只有李县令知道李家真正的身份,县令夫人和李立行和其他人全都不知道。
秦虎只说道,“是我们家老爷的远亲,他是位夫子,在村里有些威望。”
“原来是位乡下夫子家的姑娘,身份嘛,还凑合吧。”娄知府不反对。
他让秦虎下去休息,喊来大儿子,让大儿子和大儿媳去参加五儿子的婚事。
虽说是儿子娶媳妇,但却是在外乡娶,他堂堂知府,到外乡去参加婚宴就显得掉身份了,让长子长媳代替他和夫人前往,这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