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卡尔的疯狂
卡尔浑身打了个寒颤，只感到一股恐惧袭来。
但他过往的学识立刻让他否认了这一点：“不，这种东西是不存在，没有任何天体计算机能够达到这个程度，就算是大时钟也不行……”
如果真的有……那它就是宿命。
那股深邃的恐惧更加深刻。
这个假说在很久之前就有人提起过，然后高频率的计算机应运而生，就是为了验证这个可能。
用一个足够庞大的算法去解算某个星球上的智慧型生命以及一切外在条件、自然因素、不可抗力等等。
去演算所有的可能，然后随着时间线的收缩，可能逐渐减少，那么最终的走向绝对会被计算出来。
这就是一代神的雏形，最开始的想法就是一个超级计算机。
作为超神学院的导师，卡尔当然知道这段故事。
最终的结果毫无疑问的失败了。
科学水平不支持将一切都计算到位，因为一旦将一切都解析清楚，那么演算什么的，根本没有必要，所以这是一个假命题。
就算后期退了一步，只演算智慧生命的未来，但那种庞大的计算当量，所需的能源供给也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这就是莫甘娜追求的终极恐惧。
但如今从对面这个存在嘴里再次听到这个假说，纵使是卡尔也有些恐慌。
如果……
最终卡尔还是摇了摇头。
作为科研者他总是习惯性的思考任何一个可能、如果。
可要是单凭这些就想动摇他的意志，那早在当导师时期的时候，他就被凉冰完全洗脑了。
只不过是没想到会从对方口中听说这个假说。
这就是对世界认知到一定地步的共通性吗？
至于对方的所说，卡尔保留意见，倘若真的有，他又不可能转身投入对面的阵营，也不会终止自己所做的事情。
所以对方所说的于他根本没有意义。
相较于其他东西，卡尔还是更相信自己。
不过对方所言，怕是很多问题都会用宿命来做借口。
卡尔刚想问什么，就听对面开始提问：“其实我们一直挺困惑，地球在其中代表着什么？你们似乎都在盯着一个小小的地球。”
没有着急回答，卡尔反问：“您的问题很奇怪，不过这也是我想问的东西，要知道，贵方首先就在地球显露出了踪迹，我为之困惑。”
王风摇了摇头：“锚点在哪，我们就出现在哪。”
“锚点……”
卡尔重复了这一个名词，紧接着旁边就出现王风本人的影像：“地球人王风，似乎没什么特殊。”
王风：……
“这是的命运选择，与其他人无关。既然他能够沟通到我们，那就说明他是被选中之人，我们遵从命运。”
王风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吹捧：“就像一条长河，将我们的世界看成一段河流，王风连通了另一段河流，那么我们自然会看重这一链接，防止他受到伤害。”
卡尔倒是不清楚面前坐的就是王风本人，他继续问道：“他面临危险时，你们会保护他吗？”
“他是命运的青睐者，我们会给他提供助力，不介意帮助他、保护他，但是不会接受威胁，因为我们已经进来了。”
已经进来了。
这句话让卡尔有些沉默。
不过对方还是在拿命运说事，真是让人不那么愉悦。
想到这，卡尔微微试探：“我选定地球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是银河之力与诺星战神成长的故土。”
王风毫无察觉，只是说道：“的确，是一个加速成长的好地方。不过我想知道更多。”
“更多？没什么更多。”
卡尔淡淡的说道：“多年前德诺内战，波及到了烈阳，当时的太阳神一怒之下摧毁了德诺星系的太阳，他们被迫迁移到地球，但由于天使文明的正义秩序，他们不敢有放肆的行动，就一直潜心蛰伏。”
“他们逃不过天使眼睛，也逃不过天使的制裁，同样也逃不过恶魔和冥河的注视。地球上发生的一切在德诺抵达地球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就像您所说的命运一样。”
“这是我安排的命运。”
卡尔的意思很明确，银河之力和诺星战神在哪，战争就在哪。
所以德诺在哪，战争就在哪。
地球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早在德诺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卡尔注定了，时间只是助推剂。
顿了顿，王风便不再去想这件事。
与我无关。
“你研究所谓的虚空多久了？”
“很久，很久……”
卡尔陷入一些回忆，缓慢的说道：“从我下定决心研究虚空到现在，大概有一万五千年。”
“那只研究出了这些个名堂？”
王风轻浮的语气让卡尔有许些恼怒：“从无到有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我认为在任何领域中，能达到这一成就的，都是……”
王风直接打断卡尔的话：“可是你没达到。”
卡尔也不恼，只是回应道：“正是因为还没有达到，我才要奋力追寻，我相信我毕生追求的东西没那么好实现，但绝对会实现！”
质疑的话卡尔听多了，根本不在乎这些言论。
一个成功者的必修课就是无视掉那些与成功无关的话语。
王风沉默了一下：“天才，或是疯子。”
“哦，我之前经常听一些超神学院的导师如此评价我。”
卡尔很是平静的叙述着，仿佛自己不是当事人：“但我想，我还没有落到需要有人认同才能勉强活动的地步。”
“宇宙诞生一百三十七亿年，个体生命的渺小在过去的岁月中得到了毫无保留的体现，所以我想通过宇宙本身去探索世界。就比如一只养在瓶子中的鱼儿，它可能穷极一生也无法认知困住自己生长的、成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它甚至不会对瓶子这种东西有概念，这是智慧生命的通病，我们无法想象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见一见困住我的‘瓶子’。”
一个科研人员发起疯了还真是可怕。
王风默默的说了一句：“哪怕会死？”
卡尔摇了摇头：“我是一个很惜命的人，因为还有太多未知在吸引着我。”
“可现在我能做的都已经被我做好。”
“如果真的要死。”
“那便死吧。”
……
塔姆打着领结，身上的旧礼服丝毫不会让他厌烦，纵使庞大的身体稍微一活动都会让衣服发出撕裂的声音，但他根本不在乎。
温暖的灯光洒下，才看清塔姆现在的情况。
他面前摆着一张五米长的圆桌，铺着鲜红的布料，塔姆的爪子搭在上面，不断的敲击声传来，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塔姆心中的饥渴。
像是一个等待赌徒上门的老板一样，塔姆那犀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宽大的门扉，仿佛这样能够穿过厚厚长长的红地毯，看到下一位客人一样。
一阵有节奏的震动透过地毯传递给塔姆。
是阴风时人那位老朋友。
但他现在到来，必定是接到了那位尊贵的客人。
塔姆眼中的兴奋丝毫不加掩饰。
对！就是这样！
我亲爱的客人啊！
上次的交易没有让你满意是吗？！！
没问题！
我这里的商品琳琅满目！
挑一款吧，总会有让你满意的东西！
只要你出的起价钱，我可以把我自己都卖给你！
来吧！
满足我的胃口！
我真的压抑不住那饥渴的欲望！
求求你了，把你所珍视的，把你所重视的，把你的一切……
把它给我！！！
随着塔姆心中的声音不断响起，阴风时人引领着一位俊美到不似正常人的躯体走了进来。
那正是上一次与塔姆交易的同行者，身上有让他痴迷的味道——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