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祝南星不想在此多做纠缠,拉着思儿扭头欲走。
贺氏好不容易找回昔日的摇钱树,深知饿肚子的感觉远比人说几句难受得多,哪里又肯轻易放她走呢。
追上来就要抓她的头发。
祝南星知道身后有异动,却并不理会。
星宇只是伸了伸脚,就将贺氏绊了个狗啃泥,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娘!”
祝兰芝立刻上前去扶,可却不是心疼贺氏的身体,而是为了继续以此为把柄要挟祝南星。
“妹妹你来府上这么多年,母亲她虽然平时严苛了一些,但好歹有着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就算你不顾及我们之间的姊妹之情,也不能对母亲不管不顾呀,总归你是姓祝的。”
贺氏装模作样的半拥着祝兰芝哭诉。
“让她走,就当祝家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
小思儿明显能感受到祝南星牵着自己的手,有着略微的颤抖。
抬起圆圆的小脸问道。
“娘亲,思儿和娘亲姓祝,她们也姓祝,真的是我们的亲人吗?”
祝思卿从小一直在林溪晓筑生活,身边除了娘亲祝南星就只有栀香这个所谓的姨姨,见别人家一到过年过节,都是叔叔伯伯一大堆,自然也就会幻想自己的亲人,是个什么样子。
可是见到祝兰芝和贺氏,那对于亲情的向往,多少有些破灭。
祝南星用力握了握思儿的小手。
“不是只有同姓才是亲人,相反栀香姨姨,步凉叔叔,包括星宇,他们才是我们的亲人。”
思儿懵懂地点点头,祝南星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身后清朗的声音响起,中间还略带了几分埋怨。
“我就不是亲人了?”
众人还在好奇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时,就见萧暄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纷纷让开道路。
“郡王爷不是今日大婚吗?怎么在这?”
“不知道啊,而且这粗布麻衣的是什么打扮,车夫吗?”
“嘘,妄议郡王你不想要命了...”
萧暄对周围的议论置若罔闻,径直朝着祝南星而去。
他当先将小思儿抱在怀里,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惹得她咯咯直乐。
然后看向祝南星:“你这么教孩子,我可就要怀疑夫人你另有私心了。”
祝南星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就听贺氏已经忍不住地腹贬。
“郡王现下还顾得上以前的夫人,马上新王妃入府,这夫人的称号怕不是要换人了吧。”
萧暄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贺氏,只是牵过祝南星的手。
一手牵着美人,一手抱着美人小号高调宣布。
“郡王妃由始至终,都只会是我身边的这一位。”
一句话就让人群炸了锅。
“什么意思?看郡王今天这穿着,莫非是不想跟那边南公主成婚要私奔?”
“不能吧,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就是,这女子再怎么说也只是祝家的庶女,就算以前帮了郡王翻案,那身份还能有公主殿下尊贵?”
“哎别说了别说了,郡王看过来了...”
萧暄扫视一圈周围的人群,最终还是将目光定格在了身边的祝南星上。
“要是再不澄清一下,我俩可就要成在新婚之日私奔的奸夫淫妇了,还请公主殿下,能给我一个名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聚拢在身边的人群听了个一清二楚。
“喂喂,你听到没,郡王管祝家的女儿叫公主呢!”
“不会吧不会吧,这可真是凤凰掉进鸡窝了。”
“谁说不是呢,之前都以为这祝家没娘的小女儿,是祝大人在外头跟别人的私生女,怎么也没想到...”
“哟,那以前岂不是经常让公主殿下给我瞧病,哎哟,真是折煞我也...”
“可今天不是大婚吗,郡王和公主穿成这样是体验生活来的?”
“哎呀达官贵族的事你少管,没准人家就有这个爱好呢...”
祝南星眼看着议论声快要将人淹没,眯着眼睛问萧暄:“话都叫你说完了,还问我做什么?”
贺氏更是在不可置信之余,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将方才的话都收回来。
祝兰芝也不顾刚才还说围观的人是墙头草,拉着贺氏给祝南星赔礼道歉。
“方才...是母亲她口无遮拦,开罪了公主殿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们一般计较。”
祝南星本来也不想跟她们多说,只是想起刚才有人提到祝家的宅子已经被母女两个抵出去的消息,心中颇有微动。
她看看萧暄。
“你身上带银钱了嘛?”
萧暄不知她的具体想法,但还是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子递了上去。
祝南星接过银票,转身对贺氏和祝兰芝说。
“宅子我可以赎回来,但是有一个要求。”
两人闻言两眼开始冒光,嘴上说有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心里想的却是只要银子骗到手,拿去做什么还不是她们母女两个说了算。
可接下来祝南星的话,却打破了两人的幻想。
“给你们三天时间,收拾东西从祝家搬出去,离开锦城,从此再也不能踏进这里一步。”
祝兰芝前一秒还在点头称是,后一秒意识到祝南星这是在赶两人的时候,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祝南星却是再也不想看到两人的嘴脸,丢下一句我会派人监督的话后,任凭她们如何哭喊,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思儿搂着萧暄的脖子,偷偷去看祝南星的表情。
一边小声地问:“娘亲,既然她们对娘亲一点都不好,为什么还要替她们出钱呢?”
祝南星垂目浅笑:“因为有一个很棒的人,在那里给了娘亲一个家~”
小瓷娃娃似懂非懂,随即想起什么事情,顾不得去理解祝南星话里的深意,连忙汇报道。
“对了,思儿跟星宇路过城里的水井,在沿边发现了这个东西。”
说着,她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小纸包来举给两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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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荀膺赶回相府,看到堂上站着的紫鸢时,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大半。
“怎么用了这么许久,都处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