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见关子也卖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
“如果我说我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你想不想试一试?”
祝南星精神恍惚着回到家中,栀香已经把饭菜准备好,叫了她几遍都没有反应。
“小姐!”
祝南星这才回神儿。
“啊?什么?”
栀香看祝南星心不在焉的状态颇为担心:“我说司墨回来了,但是在外头不敢见您。”
祝南星闻言,好不容易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去。
“人在哪?快让他进来。”
栀香指指院里,有一个人一边探头探脑的,一边驱赶着身边的蝇虫。
祝南星见此故意提高了声音:“今日在公堂上,有人提出了当年萧肃叛国,其独子在逃,如若被人揭穿身份,恐怕要难逃与他父亲一样凌迟处死的下场了。”
“萧肃?当年的镇西将军?”
栀香不明白为什么祝南星会莫名其妙提到这个人。
可是门外的司墨听见却风一样冲了进来。
“老将军他没有叛国!夫人,您...”
说着,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夫人您还是让栀香收拾一下东西,去乡下躲一阵吧。”
祝南星狠拍了一下桌子,那气势不比惊堂木的威力小多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萧暄被同以叛国罪论处,你觉得我身为他的夫人,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司墨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夫人,您,都知道了啊。”
“我若是不知道,你们还打算瞒我到几时?”
栀香初听闻此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姐,你都把我说糊涂了,您的夫君是言先生啊,跟那萧肃将军的公子萧暄又有什么关系?”
祝南星话虽然是对栀香说的,但目光却一直看着司墨。
“言子卿就是萧暄。他既是萧将军的独子,也是蝉衣阁阁主,我两次接取悬赏令,目标都与蝉衣阁有关。”
栀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回头看看司墨。
“那...司墨你...”
祝南星接着说:“他也是蝉衣阁的人。”
栀香感觉祝南星出门了一趟,回来后好像世界都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她脑袋宕机了半天,才举起拳头打在司墨身上。
“小姐真是要被你们害死了!”
司墨任由她打不还手。
“我们从没有想要害夫人,只是,只是...”
祝南星替他说:“只是想利用我的手,来替言子卿,也就是萧暄解身上的热毒,对吧?”
“不是,不是这样的。”
司墨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先生不幸身染热毒,又想在有生之年替萧家平反,开始确实因夫人妙手才答应成婚,可是后来...”
“后来怎么样?”
祝南星继续问。
司墨挠头道:“后来也就是阁里出动想要劫囚车救下严老将军的时候,阁主他听闻夫人有危险,连计划了很久的任务都放弃了,连夜赶回来抓那绑匪,寻找夫人的踪迹...”
“后来甚至因此遭到过阁里堂主的不满,一度险些让蝉衣阁内乱,可先生一直都在维护夫人,说夫人等同于他的家人,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提起内乱,祝南星抓抓袖口,想到在万江城时曲毅能提前预知寒、蝉两派的动向,一定有这些意图内乱的堂主帮手。
她让司墨坐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墨尽量长话短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年叛国案发生之前,有个神秘人找到老夫人,提前告知有人意图陷害将军的事,老夫人没办法,只能让公子服下一种特殊的药,扮成假死的样子送出城去。”
“我的双亲都是西凉军中人,在朵甘战死了,是公子后来找到了我,还有其他一些军中其他人的亲属,为了给这些人一个安身立命之处,也为了亲人之死讨一个说法,创立了蝉衣阁,并一路摸爬滚打至今。而公子本人也因为服用假死的药给身体留下了病根,每隔一段时间热毒发作,痛苦不已。”
“两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阁中弟兄从山匪的手中救下了一个锦都的游学先生,公子就借他的身份,秘密回到了锦都,暗中开始谋划着查明真相,为当年的冤案平反。”
祝南星若有所思。
“叛国案在当年轰动一时,想要重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才冒险进了东宫,借太子的力量暗查?”
司墨点头:“正是像夫人说的那样,太子是云家扶持上来的,在朝中的根基不稳,事情时常都会靠给先生,我们因此获得了不少消息。”
祝南星觉得也就是言子卿,有这个胆识和心智能将这群朝臣玩弄于鼓掌。
可是太子的背后是云家,只云珩那个纨绔子弟就能看出,他们家的人都跟成了精一样恐怖,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择手段。
太妃一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苟延残喘着度日就是个例子。
现在自己和言子卿也被牵连进来,用云珩的话说现在的处境就是两相为难。
想起明天要为萧肃煮骨验毒,不知道自己百年之后去见了他老人家,该怎么做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您的儿媳妇儿,初次见面也没带点什么,给您验个尸吧?
祝南星摇摇头,赶走脑子里这种荒谬的想法。
“既然你们拿小姐真的当亲人,当家人,就该早些告诉我们真相,眼下要是姑爷被论罪,那岂不是连小姐也连累了?”
司墨解释:“先生就是怕连累夫人,这才命令我们也三缄其口,只要您知道的越少,就是最好的保护,只是没想到夫人如此聪慧过人,有时候连先生都未能事先反应,再说了这次说到底还不是被人利用...”
祝南星撇嘴:“你的意思是我招惹了云珩,才惹下这样的后果的?”
“没有没有!”司墨连忙站起身来,对着祝南星又是单膝跪下。
“司墨想说,先生对夫人情深义重,还请夫人救一救先生吧!”
他话音刚落,院子里紧接着簌簌地落下好几个人影,其中不乏祝南星熟悉的没头没脑两兄弟。
“请夫人,救救阁主!”
祝南星拿出一阁之主夫人的架势,站起来道。
“我不会让他就这么被定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