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脸胀得红紫,慢慢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即将咽气之前,言子卿才收回手。
剧烈的咳嗽声在蒙古包里响了半天,直到言子卿烦了,一脚将女人踹出帐外。
“来...来人啊!”
黑衣女子终于能发出细微的声音,于是想要寻求帮助,可谁料喊完了来人,出现的竟然是两个头戴面具的人。
司墨和梅闹将几个同样身着黑衣的男人,推在了言子卿面前。
“这几个就是在附近的全部了。”
言子卿点头。
女人见给自己打掩护的人都被抓了出来,一时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她清清楚楚看到男人眼里的狠厉,抚着脖子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言子卿从怀里拿出一个面具带上,回头看去。
“你要找的人。”
没有月光的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洒银白,落在男人的身上,身姿好似谪仙,阴寒俯视着的样子却如同修罗。
“你...咳咳咳...”女人不可置信道:“你竟然就是...玉面阎罗?!”
那她刚刚居然胆敢调戏蝉衣阁的阁主,真是嫌命太长了。
言子卿一跺脚,将之前女人的佩剑拿在手中,往她的喉咙间指去。
女人颤抖着身子,一边往后倒趴着,一边求饶。
“阁主饶命,我刚才不是有意得罪...”
言子卿依旧冷着脸不愿说话,只看他以内里灌入剑身,下一秒钟就掀翻了其中一个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
压迫力和威慑力让女人甚至不敢抬眼去看他。
在他没有耐心地再一次举剑之时,女人用沙哑的声音哭喊到。
“是夜卫巫,夜卫巫!”
言子卿暂停了动作,听她继续把话说完。
女人有了喘气的时间,却不敢多耽搁一秒。
“我是从夜卫巫接了刺杀蝉衣阁主的悬赏令,又从中得到消息说,太子身边的先生是蝉衣阁中人,这才跟着来了蒙鞑,想要问出目标的下落...”
言子卿挑眉:“那你现在知道了。”
就算没有玉面阎罗的名声在外,这些人才被教育了一顿,此时已经是惊弓之鸟,就怕言子卿一个心情不好,自己脑袋就搬家了。
而且听闻蝉衣阁主最擅长的就是折磨人,哪怕是只在传闻当中出现过的酷刑手法,要是惹怒了蝉衣阁主,他能带你挨个试个遍,都不带重样的。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又是叩头又是赔罪。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就请阁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将我们当屁放了吧。”
言子卿依旧不说话,慢慢步向女人。
黑衣女子想起了什么,打算用蝉衣阁一向看重的消息来换自己的小命。
“我还知道暗卫里其他赏金猎人的身份,其中一个就是锦城回春堂的掌柜,祝南星!”
话音刚落,戴着面具的三个人最开始全都愣在了当场,过了片刻尤其司墨反应最大。
“你说什么?夫...”他原本下意识地想说夫人,还是在出口前改了称呼。
“你说祝掌柜也是暗卫的人?开什么玩笑?”
女子就差管司墨叫祖宗了。
“大爷,事到如今我哪还有开玩笑的心啊,千真万确,就在我接悬赏那日,还看见她从夜卫巫统领的衙门中出来的。”
女人绞尽脑汁地回忆有关祝南星的行迹。
“还有,还有那次,护送钦犯进锦都那次也是她抢的单,听说夜卫巫的莫怀统领跟她有特殊的交情,所以才将赏银多的单子给她留着。”
言子卿神情难辨。
不知过了多久,黑衣女人在仲夏夜中起了一身冷汗,才等到面前男人淡然开口。
“将人带回阁里,仔细问问清楚。”
说罢,踩着杂草走远开来。
梅闹一边将哭喊着的几人收押,一边还跟司墨说道。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漂亮女人最会骗人了,你还信誓旦旦地给她作保,这要是让阁里的弟兄知道,保不齐刚刚因为逐段磊出阁消停两天的非议,又得闹起来。”
司墨心气正不顺,干脆把手里的人扔给梅闹,自己快步去追走远的言子卿。
草原上的风远比锦城要更凉一些,即便是在盛夏酷暑也是一样。
言子卿将面具摘下,却不知是收起来好,还是继续放在手中好。
司墨轻手轻脚地靠近:“先生,我们此番出来的时间不短,是不是早些回去以免引人误会。”
“无妨。”
眼下蒙鞑之祸已平,军中对除兵士以外人的进出管的没有战中严格,何况言子卿又是太子的老师,这个时间应当是没人去打扰的。
司墨知道言子卿将祝南星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甚至多次为了她将自己投入一年心血的计划放弃,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打击肯定更胜于自己。
“这事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而且这女人所说的话也不能尽信,劫囚那次,不正是我陪同夫人出诊之时吗?”八壹中文網
他说着,好像找到了那女人话语里的漏洞般。
“夫人被劫匪劫持不小心掉下悬崖,还是先生亲自救回来的,怎么可能分身去百里之外押送严老令公呢?”
言子卿没有动作,只语气冰冷地问。
“你亲眼看见她掉落悬崖了?”
司墨语塞:“可夫人身上的伤是千真万确,她不能为了骗过我们自残吧。”
言子卿回忆着她当时的模样,虽然满身划伤样子狼狈,可却没有一处像是高空坠落造成的伤痕。
从山到谷底的距离,即便是他自己摔下,也很难保证毫发无伤。
要么是祝南星的轻功举世卓绝,要么就是她根本没有从劫匪所说的位置摔下,而是绕路到谷底,装作受伤的样子等他们前来相救。
至于之前司墨他们寻找的那段时间里她去做了什么,除了去问本人,只怕是没有再好的办法。
只是言子卿现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祝南星真的是暗卫,那么在万江城地下通道里发生的事,就很好解释了。
她或许是真的舍不得自己死在当场,或许是还另有目的,才通知了埋伏在附近的暗卫,与曲毅的人打了个时间差。
他不怪她与自己所痛恨的暗卫有关系,只是无法无视她欺骗自己这个事实。
司墨想着要不要书信给栀香通个气儿,就发现口哨已经唤不回信鸽。
抬头之际就看到远处火光攒动。
“先,先生...”司墨指着越来越亮的远处:“好像是大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