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承心头一跳,连声谢恩,又听赵煜没有其他吩咐,才离开了咸福宫。
太医院原左院判,在今年除夕之际生了场重病,至今都未痊愈,仍在家中将养。太医院众人也曾猜测,是不是这位置要换人了,但陆允承万万没想到,这机会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若是成为左院判,那以后就算是右院判丁田易,也要低他一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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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班静如自然不会放过在赵煜耳边吹风的机会。
“皇上,您也知道臣妾与清和一向交好,清和是什么样儿的人,臣妾十分清楚。她温柔宽厚,从不与人脸红,您说是谁竟然这样都容不下她?”
赵煜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方才他已冷静下来,对于此事也有了自己的揣测。只是,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揣测是真的。
他知道,他近来一直宠著清和,有不少人眼热、嫉妒,尤其是······宸妃。
虽然这段时间,他也不算冷落了宸妃,但毕竟皇太后撤了她的协理六宫之权,加上他去延禧宫的次数也少了些,难免宸妃要心生嫉恨。
可是,宸妃受他宠爱多年,性子虽说跋扈了些,平时也骄纵惯了,但若是真能使出这样的手段。他也绝对不能轻饶。
班静如看他沉默,怕他心有犹豫,又道:“此事就算皇上不查,臣妾也是要查的。我们草原上认定的朋友就是一辈子,臣妾绝不允许有人对臣妾的朋友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赵煜听闻“草原”二字,脸上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他对班静如淡笑了下:“你放心,此事朕不会就这样算了。若是不查,他们岂不是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种事儿来?”
“皇上圣明。可是······”班静如顿了顿,“皇上方才对清和说,您会杀了这个幕后主使。臣妾想问一句,无论此人是谁,您都会这样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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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煜轻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了她的话。
班静如感激一笑,也没再多说了。她十分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提了自己草原的身份背景,又问了这么一句,赵煜心中应当是有些不悦了。既然他已点了头,那她自然没有必要再多说,以免反而让他生出什么不满来。
殿内沉默了下来,他们二人其实并不相熟,一年也见不了几回。
班静如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索性告退了说去瞧瞧清和,便把赵煜一人留在了正殿。怕是满宫里,也只有她敢这样丢下皇上一人了。
那边厢,百花宴已经结束,宸妃带着敬嫔回到延禧宫,也已经听闻了赵煜赶往咸福宫一事。平素赵煜一年也去不了咸福宫一次,今日匆匆而去,旁人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心里却是清楚的。
眼下宸妃在罗汉榻上坐着,一双凤眼满是怒意,冷冷盯着敬嫔,似乎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敬嫔连坐都不敢坐,垂首立在她跟前,怯懦著微微有些发抖。
“贱人!”宸妃忽而勃然大怒,从头上拔下一支发簪,猛地摔到地上。那是支羊脂玉的簪子,落地便摔了个四分五裂。
敬嫔一惊,连连下跪。“嫔妾知错,请娘娘责罚!”
“知错?”宸妃骤然起身,一步冲到她面前,一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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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日定然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你没听见吗?他去了咸福宫!他若不是为了佟清和,他难道去咸福宫看望静妃?”
敬嫔被她捏著下巴,说不出话来,只能惊惧地望着她,满是求饶的意味。
宸妃一把甩开她的脸,狠狠道:“若不是你说,毁了她的清白是最好的法子,本宫也不会做出这么落人权柄的事儿!迷情醉那么罕见,皇上若是要查,定会查到延禧宫来。你说该怎么办!”
敬嫔的下巴瞬间就红了,她觉得脸上发疼,却不敢去揉,只是跪在地上叩首。“嫔妾也都是为了娘娘着想,谁能料到今日竟然会有人将她从知鱼矶带走·.."
“就因为你没料到,本宫如今却是完了!”宸妃心中愤恨,忍不住走过去又踹了她一脚。
这一下十分用力,敬嫔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却不敢多言,又忍着痛爬了起来。
“本宫告诉你,本宫若是有事儿,你也别想跑。”
敬嫔闭了闭眼,心中恨极。但她如今还奈何不了宸妃,她只能忍。
静默片刻,她深吸口气,对宸妃道:“娘娘,此事未必已经到了绝境。嫔妾有个法子,愿为娘娘分忧。”
宸妃瞥她一眼:“你还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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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嫔小声说了,宸妃蹙了蹙眉:“此法可行?”
“娘娘放心,此法定然可行。”宸妃摸着手上的护甲,细细思量了会儿,脸上的神色终于有所缓和。她拍拍手,走上前去将敬嫔扶了起来。“你也别怪本宫方才一时生气,此事,还要你从中多多周旋了。”
六宫皆知,赵煜许了清和,若是能办好百花宴,便赏她协理六宫之权。可百花宴上,清和中途离席后,便再也没有露面。
整场百花宴的后半段,竟是月贵妃出面了,才没有出什么乱子,有条不紊地办妥了。
众人虽不知清和是因为什么离席不归,但想来这也算是没将宴席办好,赵煜总要怪罪才是。可未曾想,自百花宴那日起,赵煜连着三日都宿在了承露宫。
放眼整个后宫,就是宸妃最得宠时,也未有过这样连日侍寝的盛宠。
原本卯着劲儿想看清和笑话的人,不得不收起那份猎奇之心,重新观望赵煜对她的态度。
不过除了赵煜,实则班静如也每日都会来承露宫,她不放心清和一人待着。若不是因为赵煜夜夜留宿,她自个儿都想搬来承露宫住了。
“姐姐来了。”清和倚在罗汉榻上,膝上搭著波斯新进贡的毛皮毯子。她笑看着班静如,又有几分无奈。
“我真的没事儿了,姐姐不必每日都来。这天儿已渐渐热了,姐姐赶这一趟,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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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静如却不管她说的这些,走上前来摸了摸那轻薄又柔软的毛皮毯子。“这块毛皮可真是好料子,皇上还算心疼你,我瞧着有什么好东西,如今都往你这儿送呢。”
“他不过可怜我被人下了药。”清和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半点想要恃宠而骄的意思。
“皇上心里应当有你。”班静如在她身边坐下,“只不过,他身为皇上,心里不可能只有你一人。”
清和点头:“我知道,也从来没有妄想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姐姐放心,我心中有数。”
班静如向来是个直肠子,本就不愿意说些弯弯绕的话,眼下见她这样说了,松口气道:“我是真怕他这阵子对你好,你会沉醉其中。我少时读那些野史,但凡下场凄惨可怜的女子,都是把一颗心全给了皇上的。”
清和忍不住笑道:“姐姐都看的是什么书···.·"
班静如却不以为意:“都是些好书!总之我一向是把皇上当作衣食父母的,你瞧,这样不也挺好。我与他一年也见不上几次,彼此客客气气的,也就罢了。”
“哪有把自己夫君当作衣食父母的?”
“怎么不行?”班静如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好好想想,他是你一个人的夫君吗?更何况,我们纵然是妃位,实则也是妾室。他真正的妻子,只有那三任已故的皇后。”
清和委实怔住了,一时说不上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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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知道班静如说得有道理,甚至这些念头,可能都曾有意无意地在她脑中闪过,但她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