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变胖了不少哦。”谢云徽故意挑动气氛。谢云湄哭笑不得,轻轻锤了他的后背一下,惹得谢云徽闷哼,“哥哥老喜欢嘲弄我,也不嫌无趣。”
“你伤还没好全?”谢云湄捕捉到他方才的痛苦,当下就要去查看他的伤势,那眼眶愈发红了,“伤还没好全呢,还赶来做什么。”
谢云湄松开怀抱,这才看清了谢云徽的模样,比起年前还在咸阳时要黑了不少,整个人都变得稳重了许多,许是刚从战场上厮杀回来,整个人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点小伤,不碍事。”谢云徽无所谓的拍拍胸脯。
说完,谢云徽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谢云湄,虽然这样明目张胆的看,有些不合规矩,但是谢云徽向来不是个重规矩的。
“气色好了不少。”谢云徽笑得明朗,他的长相与谢云湄几乎有八分相似,“皇上将你照顾的不错,没亏待你。”
话虽如此说,可是谢云湄在后宫经历的那些苦楚,谢云徽一桩桩一件件都知晓,只是好不容易重逢,他不愿再让妹妹烦恼罢了。
“皇上,待我挺好的。”谢云湄抹泪。
谢云徽无声哀叹,昔日听说景帝要让谢云湄入宫时,他几乎是想造反的心都有了,可是谢云湄打定了主意,软磨硬泡才让他和祖父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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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决定比他上场杀敌还要难以抉择。
谢云湄乃镇北王唯一嫡出一脉的嫡女,虽非长女,却也是尊贵无比,还有郡主之名,到了及笄之日,东陵多少男儿供她摘选,何必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保谢家安宁?
在战场上,听闻谢云湄或受伤或禁足的消息,他都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几乎就要带着数万精兵将刀剑对向自己的家国。
可是他不能,他谢家英烈在上,白骨堆砌起来的清白功勋,不能毁在他的手中。
二人端坐在方桌两侧,景帝特赐了几碟酒肉好菜,让谢云徽好好陪谢云湄一会儿,不必着急去见他。
“我听说,你小产了?”谢云徽酝酿了许久,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问她。
谢云湄摇摇头,知道这事瞒不过他,“不过是后宫陷害的伎俩,哪来的身孕,我不会有身孕的。”
谢云徽听出了她言中之意,蹙眉道:“没有子嗣傍身,你以后要如何自处?”
阻绝谢云湄接下来要开口的话,谢云徽又道:“既然入了宫,你便好好过你的日子,不必为谢家周旋什么。”
“我们不会进,却也不会退让半分。”谢云徽铿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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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湄细细思索,才明了这话中意思,“若是真的要我们谢家的兵权,不妨......”
不等谢云湄说完话,谢云徽便径直打断,“不可能,你觉得他会容得下谢家军?这个尚且不提,没有了兵权的我们,就是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你莫要傻了妹妹。”
“难道,真的要不死不休?”谢云湄眼里的光一瞬间黯淡下去,
谢云徽冷笑,“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何容不下我们。”
“他没想让我们死。”谢云湄小声道。
谢云徽蓦地看向谢云湄,透过她的眼眸直逼她的内心,“你有几分了解他?”
“我。”
谢云湄的确没有资格为景帝证明什么,但她有一种直觉,景帝不是真的想要谢氏的性命,好像只是想削弱谢家的权力,在防著什么,可是她没有证据证明。
但是从几次与景帝的暗潮汹涌中,她隐隐套出了些关键信息,推理出了这些。不过,谁知道这是不是景帝的计策,
想让她放下警惕心,如现在这般去劝说家人。
所以谢云湄只说了一句话,便不再说了。
“娘娘,小将军。”白烛忽然从外边进来,对着二人行礼,“皇上说给小将军的营帐已经备好了,明日给小将军准备了接风宴。”
“接风宴?”谢云湄讶异,莫不是鸿门宴吧。
白烛点点头,“皇上还说,让小将军早些回营帐歇息,几位太医候在帐外等著给小将军再探探脉。”
“嗯。”谢云湄扬起笑,“时日还长,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叙吧。今日哥哥赶路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谢云徽耸耸肩,看向谢云湄笑得玩味,“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咯,以前我回家,
某人不拉着我聊到半夜可是不依的呢。”见谢云徽阴阳怪气,谢云湄无奈道:“那待会儿皇上来了,你不觉得尴尬便留下再喝几杯。”
谢云徽闻言一愣,这才想起面前这位明眸善睐的女子已为人妇,若是嫁个普通人,他身为兄长在侧还能让那混球离远些,不能在他面前造次。
可偏偏,她嫁的是这东陵最尊贵的男儿。
“哥哥走了,你好好歇著吧。”谢云徽忍住鼻尖骤然的一酸,捋了捋她的秀发,“记得以前在咸阳,你这个点儿都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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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此话,本来憋回去的酸涩再次涌出,谢云湄应了声,便见谢云徽头也不回的就打帘离开。
当晚,景帝没有来见谢云湄,这让谢云湄既诧异,又感到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她真的没想好怎么去面对景帝。
她不敢去想如果景帝真的在她面前对谢云徽做了什么,她会做出什么来。接风宴不负众望,举办的异常隆重,
连泸蓉长公主这样的人物都被邀请在册。
谢云湄稍稍安下了心,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兄长又是刚立了战功回来,不可能不顾名声要对兄长做些什么吧。
男人爽朗的笑声传来,谢云湄抬眼看去,只见景帝搭著谢云徽的肩,二人宛若知己一般并肩前行,面上洋溢的是毫无装饰过的笑容。
“见过皇上。”众人齐齐拜倒,谢云徽亦是。
景帝大手一挥,在上首坐下,“免。”
“今日是朕特意为谢将军大胜归来而举行的接风宴,诸位爱卿不必拘束。”
话虽如此,可又有谁能畅意而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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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不见谢兄,谢兄风采依旧。”靖王举杯,“西北大捷,着实让本王刮目相看。”
谢云徽一饮而尽,“靖王过奖,这都是诸位将军共同的功劳,非谢某一人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