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许是见到谢云湄一来就直奔景帝那里去了，萱妃也带着其他三位宫妃过来。
“萱儿来了。”景帝显然没有方才见到谢云湄时那般积极，声线都淡了不少。安郡王这个不正经的，与后宫多数宫妃都是旧识，当下也没有为了避嫌而走开。
而齐祐与钟青等人，知道今日谢云湄拖着这副虚弱的病体前来，多半是不会上马狩猎了，也没了久坐的兴致。见到萱妃等人来了后，便齐齐起身离开去备马了。
“萱妃娘娘，替本王向家中七小姐问好。”安郡王对着她挤眉弄眼，引来萱妃一声娇哼。
萱妃家中七小姐乃是庶出，生的姿容美丽，在汴京是以美貌出名的，这样的女子自然逃不开安郡王的青眼。
这不，前不久安郡王对其一见钟情，与国子祭酒大人讨价还价了许多，想要纳赵家七小姐为庶妃，可是没成功。
天晓得安郡王家中有多少妾室了，那可是隔三岔五就往家中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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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再不走，郡王妃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景帝少见的开起了旁人的玩笑，谢云湄心想，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安郡王闻言，下意思的往身后一瞅，果然那安郡王妃正虎视眈眈的看向这边，安郡王咯咯的笑了笑，马不停蹄的往看台上走了去。
“我看你面色不佳，可还要骑马？”谢充容坐在谢云湄的另一边，拉过她的手担心不已，“出巡的时日还长，也不急在这一时呀。”
景帝被萱妃与羽婕妤缠着，耳朵却清明的注意著谢云湄这边的动静，“我知道，今日是见骑装好看，我才穿的。”
闻言，景帝竟然觉得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
“昭仪娘娘。”
坐在另一端的凝美人忽然开口，谢云湄抬眼望去，见其目光躲闪，似乎不好意思与其对视，是十分局促的模样。
“美人今日不打算去试试？”谢云湄没有应声，见她今日一如既往的穿着宫装，反而直接抛出了这个问题。
“嫔妾没有骑装，方才......方才听得娘娘说不去狩猎，那娘娘身上这身骑装，能否借给嫔妾。”
谢云湄闻言一愣，长这样大，还从未听过有找她借过衣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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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日里所结识相处的都是东陵一流的贵女，她们碍于自尊心，就算是从池塘落水了爬起来，也不会冒然向旁人借衣裳的，何况是现在这个处境？
明明凝美人可以直接穿身上的衣裳上场，为何偏偏要找她借？
不过谢云湄细想了想，也许是凝美人自尊心作祟，亦或是没有考虑到这层，毕竟二人家世悬殊得大，叶家没有教导过这种交际规矩也是有的。
“嫔妾知道，这有些唐突。”凝美人越说头埋得越低，感觉要哭出声来，“只是......只是......”
见她这欲语泪先流的模样，谢云湄眉头一皱，“无妨，等会要开始了，本宫便与你换，晚上本宫再找顺德重新做一身，这身便赠与你了。”
谢云湄一向是个慷慨的性子，何况凝美人昨日才帮过她，她记得这份恩情。
只是她不知道凝美人昨日是已经言明不下场狩猎，宫人们才没有准备凝美人的骑装，她心中思衬，以为是凝美人人微言轻，宫人们不重视落了她的，这才要趁着她不去狩猎来找她来借。
“谢昭仪娘娘。”
凝美人原先的确是不打算上场的，她骑射功夫比起其他几人而言实在差劲了些，不愿当众落人下乘，可是昨晚那件事让她改变了主意。
正好，谢云湄今日不上，机会自己送上了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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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定在已时三刻开始，谢云湄趁著景帝被萱妃缠着，便走去看台后面临时搭的供女眷休息的营账中，将衣裳与凝美人换了。
自然了，谢云湄是不可能会穿凝美人的衣裳的，早在决定借她衣裳时，谢云湄便差人回营帐去取了自己的裙装。
待她们出来后，在场的男眷们都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年幼的宗室男儿和身上有疾的在上首看台同女眷们品茗聊天。
女眷们要等一炷香后才进入围场，以保证她们的安全。
萱妃见凝美人穿着谢云湄的骑装款款走出，当即便毫不客气的笑出声，眸中尽是不屑。
“你会狩猎吗？以为穿上了上等的骑装，便能成为上等人了？跳梁小丑。”面对萱妃的冷嘲热讽，两位谢家娘娘都不予置评，她们本就与凝美人不熟，何况凝美人还是萱妃的人，她们哪有说话的余地。
至于羽婕妤，与萱妃不合已久，又有凝美人晋封婕妤一事横著，当下也懒得搭理，冷笑了声便走开了。
凝美人孤立无援，面色通红拧着衣摆，低垂著头不发一言。
其实，凝美人长得并不差，穿上这身骑装虽然没有谢云湄那般惊艳，却也艳压了其他三人，至少是死死的压了萱妃一头，难怪萱妃这么生气。
不过她更生气的点，应该是凝美人竟然去找了谢云湄借衣裳，果然，下一秒就见萱妃阴阳怪气道：“是本宫的昭纯宫缺了你吃的穿的了？要你去向别人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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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美人微不可见的摇摇头，那谨小慎微的模样看得萱妃总算是解了口气。
“我们走。”
待萱妃走远，凝美人才腼腆的冲谢云湄与谢充容笑了笑，谢充容向来是个和气生财的，见状，主动道：“昭仪她不上场，美人与我同去吧。”
凝美人站在原地没有挪步，谢充容回过头，只听她细若蚊声道：“我，我没有马。”
谢充容虽然位至充容，可是也没有那个分量让宫人们去为她准备什么，现在只能看向谢云湄。
谢云湄当即便道：“白露我可不借你。”
凝美人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没有那匹马，她穿成这样进去做什么，她的骑术与箭术平平，又不能在景帝面前献好。
不等她开口，谢云湄径直吩咐：“顺德，找匹上等的好马给凝美人，务必要性情和顺的，不要伤著贵人了。”
顺德领命下去，不多时便牵来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匹，这匹马叫做清风，靠近凝美人的一瞬，忽然抬蹄嘶鸣，凝美人脸色大变。
其余人没想那么多，顺德见此还忍不住打趣：“这清风是喜欢凝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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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美人见他都这么说了，只能勉强的扬起笑容，在宫人们的服侍下套上护具，拥著上了马。
随着顺德的一声号下，十数匹骏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顷刻间扬起了一阵风沙。
顺德走上前，谄媚道：“昭仪娘娘，昨日皇上特地吩咐，让奴才备下您喜欢的糕点茶水，就在皇上的座儿边上，奴才引您过去。”
谢云湄心中一万只马匹奔腾而过，感情他已经未卜先知，知道今日她不会下场狩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