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湄穿的极为大胆,成片荷花粉淰烟纱云锦萝罩成衣,及地水粉散花绿叶百褶裙,身披金丝薄烟绿菱纱,隐隐的就能瞧见她胸前的大片春光,再衬上她那副美艳清冷的面庞,当真是风华无双。
最外面罩了一件极为厚实的白狐大氅,露出了她极为优美白皙的颈项,不堪一握的身段被藏得严严实实,惹人遐思。
到了崇政殿,她直接无视了上前试图开口的福隆,掀起裙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这,娘娘?”饶是福隆老练圆滑,也给谢云湄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
谢云湄跪的笔直,她一跪下,身后的白烛墨星也一同跪了下去。
一时间,崇政殿门前守卫的侍卫们都不留痕迹的移开视线。
福隆面露难色,招呼着闻讯而来的佩吟,“佩吟,快扶昭仪娘娘起来。”谢云湄垂眸跪着,白烛替主子开口:“我家娘娘自知罪过深重,特来向皇上请罪。福隆公公您别劝了。”
福隆与佩吟对视一眼,皆是手足无措。若是旁的宫妃如此,直接叫人叉出去便是,可偏偏来闹的是珍昭仪。
“娘娘您这。”佩吟与福隆德裕一眼,都是景帝的左膀右臂,故而也有几分话语权,“去找德裕公公。”
景帝什么想法,德裕是最清楚的,端看德裕出来是什么态度便知。
德裕很快就出来,见谢云湄连请见也无就如此做派,知道这两位主是要杠上了,“哎唷,我的珍主儿,这冰天雪地的,你不得冻坏了呀。”
福隆与佩吟不动声色的退远了两步,一个让人去请御医,一个让人去请宫闱局的少令。
德裕这样的反应,足以见得谢云湄在景帝那儿还是有几分余地的,那得提前预备好太医,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怪罪的还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至于宫闱局,佩吟自景帝还是王爷时就跟在身边,与女人打交道多了,自然也能看出她们心中那些小九九。
今日谢云湄打扮的如此隆重,来请罪还往身上抹了侍寝才用的助兴的香露,佩吟对她含有几分好感,现下也是要助上一臂之力的。
何况以她这些年对景帝的了解,景帝恐怕招架不住。
谢云湄不知道那两位的盘算,如今她是将戏演到底了,都将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她人都在崇政殿跪着,就不信景帝还会借机发落。
想着,谢云湄眼睫微颤,我见犹怜道:“德裕公公,皇上是不是不肯见我。”
众人面露不忍,这段时间关于谢云湄的传闻沸沸扬扬,可是个中细节他们不知,只看权谋做派,就知道这位主儿又是个被牺牲的可怜虫。
夜间汴京天寒地冻,崇政殿地势高,更是冷风刺骨,这位主儿就这样执拗跪着,里头那位怎么可能还未得到消息,现在竟是一点动静也无。
想想谢云湄刚入宫时的风光景象,当真的帝王无情。
德裕为难,不忍将景帝的原话告诉她:“唉,现在召见娘娘,不是不合规矩?”
谢云湄不是蠢人,当即也不计较,只微微颔首,颤声道:“那便是不肯了,臣妾有错,情愿跪着。”
德裕觉得她可怜,可是不愿放过她的是景帝,他不能替这座皇城的主人做主。
“您这不是在逼皇上嘛。”
德裕无奈,若换作是他便见好就收,哪里还会跑到崇政殿来,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哪里容得旁人周旋。
若是景帝心狠些,直接叫她在外头冻死,谢云湄也没处喊冤去。
可是,谢家满门忠烈,谢云湄身为后人又岂能坐以待毙。湖心亭一事就是景帝给她的当头一棒,她不能不作为,等著景帝下手。
万一这事情还有后手,她该如何。谢云湄眸中戚戚,再如何,她也不过二八年华。
曾经风华冠压咸阳的昭沛郡主,最恨后宅为妾者以色侍人、兴风作浪,如今却成了自己曾经最为厌恶之人。
谢云湄美眸中有水光流动,“公公回去吧。”
见此,德裕咬咬牙,叹了口气道:“奴才再去通报一声。”
谢云湄望着殿中大门合上,知道自己算是赌对了一半,至少自己押对了这群奴才的心。
殿内,气氛凝结,德裕说完后便见景帝拍案而起,那怒气足以将整个崇政殿掀翻,两侧侍立的宫人们皆缩著脑袋往后退去,生怕殃及池鱼。
“让她跪着去!他以为朕不敢治罪于她吗!”景帝绕过书案走到大殿中央,那声音之大足够让谢云湄听个清楚,“若是再来朕眼前耍心眼子,朕便让她谢家满门给她陪葬!”
景帝气结不已,真想掰开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敢用这种形同逼宫的方法来找他,就不怕他真的要了她的命?
外头的谢云湄同样气结,但更多的是害怕到心冷,冷的彻骨,再厚的氅子也暖和不了她的身子。
陪葬?谢云湄骤然明白,原来景帝因为湖心亭的事情,是对她起了杀意的。
那她该如何?若是她没了,还有谁能牵制住景帝,平衡君臣之间的关系......想着想着,谢云湄本就患有心疾,现下直接一口气提不上来,晕了过去。
“娘娘!”白烛与墨星率先喊道,也不顾是在皇帝的寝宫了,抱着谢云湄痛哭流涕。
佩吟与福隆也回过神来,只见佩吟伸手去探谢云湄的额头,冰的可怕。
可是里头的景帝没有发话,谁敢带她走,谁敢请太医。
“好像是珍主儿晕倒了。”德裕观察著景帝的神情,适时开口。
还没等德裕再添把火,就见原本站在面前的景帝早就没了踪影,德裕偷笑着急忙跟上脚步,“皇上,等等奴才。”
大门骤然打开,一阵寒风翩然起舞,卷起了谢云湄落在胸前的三千青丝,在空中飞旋,将她苍白脆弱的面容遮得朦胧。
“见过皇上。”殿前几人惶然回首。
“皇上......”谢云湄已经干裂的唇张了张,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景帝虽未曾听见,判断著口型也知道她在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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