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苡和邝小波转过身来,警惕地望着眼前白玉如冠,略显阴柔的陌生贵公子,还有后面跟着两人身佩长剑。
是高手!
项苡和邝小波急速对视一眼,杀气陡生。
“你是谁?”项苡迅速把衣袖拉下盖住手串,厉声问道。
风弘业温和地笑了笑:
“我姓风,是你们越世子的朋友。刚刚茶颜姑娘带我至客栈,我听人说她脚受伤了,正往这边走。因担心茶颜姑娘,跟来瞧瞧。”
实则是,他没有追上茶颜也不便尾随,但还是令一名亲卫悄悄地追了上去。
亲卫很快追上了茶颜,目睹她受伤,直到看到一名男子扶着茶颜往这条道上走。
亲卫回去禀告风弘业,风弘业这才急急的追了过来,但是他不熟路,绕错了地方。
难怪刚刚茶颜行径孟浪,原来受伤了。项苡敛去内息,不动声色道:
“谢过风公子关心,茶颜已经回庄子了。”
“若是无事,还请风公子回码头游览,再往里走,是我们砖窑坊,不对外开放。”
突然一声,轻微的惊呼传来。
“唉哟……”
邝小波撩了撩了衣袍,伸手,直接逐人道:
“不若,我送风公子回码头,以免风公子迷了路,走错了道。”
凤梧山庄管理甚严,处处提防。
且看眼前一对情侣,年岁不大,处事周全、严谨。
到是茶颜一个丫鬟,也值得他们兴师动众,一而三地逐客?
风弘业睨了一眼发出惊呼声的山坡处,眼中晦暗若思,不过那一点情绪变化转瞬即逝,彬彬有礼道:
“如此,有劳邝管事。”
等他们四人离去。
项苡重重咳一声。
茶颜在庄朋义的搀扶下,一瘸一瘸的走过来。
“我刚刚听见谁的声音了?是小波回来了?哟,瞧项苡日渐消瘦,原来是想小波愁的。”
茶颜心情极好,故意左右张望,调侃道。
贼喊作贼!
项苡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亏我前脚说你回庄子了,你后脚就冒出声响,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就在此。”
茶颜翻了一个大白眼,“怕他作甚,听说是只腹黑的小鹰,不知道来我们庄子上干嘛。”
庄朋义见缝插针,打了招呼:“项姑娘。”
“劳庄公子照顾茶颜。”项苡点点头。
见两人走过来的姿势怪异。
项苡默默地瞟了一眼庄朋义,他眼中局促却故作镇定,虽是扶着茶颜,却只是远远的握紧她手臂,中间还能站个人。
是个君子。
为了给二人创造机会。
项苡罢罢手,径直往外走。
“行吧,我还得去码头上清点货物,你们且回去吧。”
“对了,小波他们这一次带回了不少海鲜,跟七七说,晚上吃海鲜烧烤。”
“你哪是点货,这是瞧着以公行私,瞧小波了吧。”茶颜笑道。
余下两人,连空气都散发着尴尬的味道。
茶颜想到,刚刚某些地方轩昂魁伟……不知道自己那一膝盖伤着没,偷偷的往下瞄了一眼。
忽然都有点口干舌燥。
庄朋义诧异的望去,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一碰即分。
然后,两人全程一言未发,别扭的、默契的疾步回了院子。
——
木叶捲寥空,飕飗起朔风。万峰寒翠里,一点夕阳红。
越君玹带着三十乘骑,寒风冽冽中,打马归来。
他刚步入凤心院,就瞧见外院站着等他的松蟠。
“苍大哥,七七姐去了邝伯娘家用膳,小波哥回来了,带了好些海鲜,说是烧烤着吃。”
越君玹一听,抬脚往外走,方向是左侧。
“诶,等等,苍大哥,我还未说完呢。”松蟠追了上去。
越君玹脚步滞了滞。
“有一个叫风弘业的公子和南越部落数人,带了礼物来了我们山庄,说是两方谈和。七七姐当场应了,正合院会客厅备了一桌席宴,七七姐让你去招待客人。”
越君玹抬头望了一眼,朗月初升,眼中闪过一丝丝厌恶。
耽误他时间。
“走吧。”越君玹掉头去了右侧上主干道,拐道去前院,正合院。
邝家小院,一大桌人正在吃新烤的生蚝、海鱼、大虾。
侍卫敲门。
“进来。”邝小波应了声。
门推开,一阵冷风刮进来,一众人缩了缩脖子。
“越公子回来了,去了正合院。”
希雨咬着炭火新烤的生蚝,吸溜一口,“行,我过去。”
应了一声侍卫,转头跟七七说。
“七七姐,那我过去陪苍大哥。”
“等等!”七七叫住希雨。
取过一个餐盒,装了一盆烤生蚝、一盆烤鱿鱼、五只烤大虾,递给希雨。
“给苍大哥尝尝,劝他吃喝点酒,那一拔人,意思意思打发了就行。对了,跟他说,我今日等他。”
希雨嗯一声,接过餐盒,走了。
“嘿嘿。”茶颜贱兮兮的嘿笑。
七七抬手,给了她一颗爆栗子。
自从救回小昭昭后,二人关系过了明路,七七对苍大哥的关心,或两人亲密互动,经常视若无人。
正合院。
南越部落数人,神情不愤的议论。
“凤梧山庄凭的拖大!那越君玹未归,怎的就没有一个主子陪客的?”
“就是,晾了我们半个时辰!山野之人,就是没规矩!”
“若不是他们手上仗着有历害的暗器,我们南越部落怎能怕他们!”
……
应项应首领本就是有城府之人,伤了手臂,气了一下午,今日在出席宴席,神色恢复如常。
而且他已经准备与雷惊虎,豪饮几杯。
他望了一眼风弘业,低头间眼里写满了野心。
风弘业倒是神色自若的去了侧厅内,走走转转,一会看看摆放的长剑、一会儿捏一把摆放的大米、一会儿尝了一颗干果……
厅内摆放,不知是付七七的意思,还是越君玹的主意。
左右两面墙,各有展示不同。
一面是各式武器。
一面是各种粮食、酒水。
极奇怪的组合。
“各位好,我们越公子已经回来了。”陈管事笑嘻嘻的进来打招呼。
风弘业闻言,放下手中黑大豆,入了席。
不一会儿。
哒哒,一道清冷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寒风袭过,出现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外罩一件墨蓝厚长袍,被寒风撩起衣袖鼓荡回旋。
步伐坚定的一步一步移动,月光随行如影,映照暗影从地面上蜿蜒而过,散发上位者的矜贵冷傲风范。
通身气势凛冽,透着怵寒。
见状,南越部落的人传出微弱的吸气声。
风弘业握拳抵唇,轻轻遮掩了眼中一丝嫉色。
没想到近距离审视越君玹,他竟有王者之气,细算下年经,也不过比他大两岁。
越君玹落坐,巡了一眼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