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议论纷纷的艳艳郡主,此时坐在太师椅上,披着一件外袍,露出赤足,一身戾气地望着跪了一地的侍卫:
“养了你们一养废物!有敌袭都不知道?!”
艳艳郡主外袍内空无一物,因发怒,抖动的赤足顺着往上瞧,若隐若现,还能看到一片雪白。
大家吓得不敢直视,跪成一片低垂着头。
“一个个哑巴了?”艳艳郡主一脚踢在最近的侍卫头上,掀起赤条条的长腿。
香艳至极。
大家头更低了。
没办法,只得胡管事硬着头皮,上前走两步,诺诺回道:“回郡主,奴才们没有听到响动。”
“啪!”
一个茶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茶啧四散,橘黄的灯火映照出蜿蜒的狰狞。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检查塌房缘由的侍卫回来了,对上郡主的阴冷戾气的眼眸,好似随时有狂风骤雨般的暴戾倾盘而下。
他们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往常郡主召他们侍寝,在床上千娇百媚,柔顺可人,可一旦下了床,提上裤子不认人。
该罚、该打、该杀一点也不含糊,连她的风流体态都是露给贵公子们看的,他们在外不能显出分毫亵渎之意。
若是犯了忌讳,那九煮九晒的牛鞭子,箍上铁链,鞭鞭击人骨髓。
今日侍寝的兄弟,就倒霉,被郡主抽断了肋骨还在院子里躺尸。
接收到郡主的死亡注神,侍卫回过神,磕磕巴巴的说:
“回…回郡主,未曾发现可疑之人,也…也未曾发现可疑之物。供奉大人……也无发现。”
“呵。”
艳艳郡主舔了舔殷红的唇角,扯嘴阴笑道。
“装神弄鬼的贱种们,莫非跟到端州来了?”
声音异常尖锐。
显然,她不信什么意外倒榻,就王府里那些庶生子们个个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翌日。
茶颜早早的起床,扮成穿酸黑小子,穿着粗布烂衣裳,从狗洞钻了出去,直奔河岸口。
商船还没到,一大群挑夫拿着扁担、扛着木棍扎成一堆。
茶颜惯熟的混入挑夫中,各种汗渍脚臭味扑鼻而来,她也没嫌弃,拍了一下旁边抠脚大哥,指着远处一排小院,嘿笑的小声道:
“我刚刚从那头过来,听说了吗?客栈昨晚发生大事了,某郡主昨天夜里,一人战十男……战况惊人呐,把房子都玩榻了!”
大汉瞪大圆眼,张大了嘴巴:“我的娘老子呢!大家说那话本夜御十男是真的?那娘们真这么历害?”
这群挑夫中,就有昨天现场人士,憋了一晚上,见终于有人议论,忙凑过来:“贵人玩的就是不一样,都玩到房梁上,哪房子能不塌!”
“房梁上,手掌大的地儿,怎么玩?”
“你可不知…………”
“真的?”
“哪还能有假,我可是亲眼见到了,两具白花花的晃来荡去,不然好端端的屋梁能玩断?”
“对对,我也瞧见了,白的……像馒头,该大的地方贼大,该圆的地方贼圆……声音比青楼子叫的还好听,像大猫儿。”
瞬间,听到一片口水吞咽声。
“那新图册有吗?最新图册出了没?我加价,加十个铜板!”
“切,才十个。我加五十个铜板!”
…………
茶颜拐了几圈听到了到处都是交头接耳声,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院子里,小昭昭正给她放风,嘴里嘿哈嘿的踢腿打拳,时不时望一眼草跺旁边的狗洞,终于见着茶颜冒出个头,她喊的更大声。
“我劈!”
“我杀!”
茶颜朝她挤眉弄眼嘿笑一声,熟练的从草跺里找出外衫,往身上一套,一块湿汗巾把脸上锅灰一抹,又成了院子里秀气的小娘子。
“茶颜姐姐,怎的这么快回来?”
“嘿嘿,事儿成了,正新鲜着呢。有新订单,趁热打铁,我回屋画上几幅。”
不过一个时辰,新鲜出炉的艳门图纸,在河岸口传阅起来,猥琐的笑声四起。
不像之前的画册、小话本只在一小撮人相互欣赏。这一次有目击人士佐证,活生生艳门事件,房屋倒榻声太大,住在客栈的商人们都听到了。
谣言尘嚣四起,不肖一刻钟,传遍了河岸口的角角落落。
小院房间内,茶颜和小昭昭蹲在墙角,两人笑眯眯的数着铜板。
“一共五千三十二个铜板,够买一袋粮食。可惜这门生意,从今日开始得歇菜了。”
而隔壁小院,温孜羡扶着桌角,发出“哈哈哈……”的鹅叫。
等他笑足了。
秋涧白淡淡的瞥了一眼,“温兄,那图册呢?”
温孜羡:“………”
擦去眼角笑出的泪雾,收敛情绪,温孜羡轻咳一眼,强调道:
“咳!扔,对,我扔了。”
若是其它人,她早就拿出来共享之,讨论之,迎上秋兄清雅如竹的眼眸,她莫名的心虚。
地支斜了一眼温公子鼓鼓的袖笼,又瞧了瞧公子后方,那本《鬼谷子》书下压了一叠的图册。
谁是始作涌者,我家公子早就知道,还等他来讲新鲜事。
秋涧白抬起下颚,淡笑道:“你就不怕艳艳郡主找你麻烦?”
温孜羡面露饥讽道:“我派人查的一清二楚,昨日晚上并无可疑之人。说不得她队伍里有内鬼,遭了暗算。
不然,我好端端的院子,就她那间榻了?
哼,明儿,我还得跟她要银子。”
“嗯。我瞧着也无可疑之人,温兄这笔银子,要得回来。”
秋涧白对使炸之人,了然于胸。
付姑娘家的弟弟妹妹们,个个奇怪,农妇是真农妇,农汉也是真农汉,天干套了几日话,他们对农事知之胜详。
可付姑娘亲弟弟,那个小岩岩的,说是才六岁,每日晨起琅琅读书声,已读至《孔子家语》、《孝经》。
其它几个少年朗,武功却练的是偏大开大合的军中拳法、刀法,又个个都有独门绝技。
艳门册终于东窗事发,客栈的一处小院炸开了锅。
院子厅内,丢了一地的图册、小话本,全是郡主与胡管事、侍卫的床图、床事,尤其与胡管事的床图最多,清晰可见的五官,神情媚态横生,四肢动作极其露骨………
还有正厅陷入颠狂,面露狰狞的艳艳郡主,眼神死死的盯着几张图册上,被反复揉捏破洞的图纸上,清晰可见干涸的不明液体。
外面空旷小院子,静悄悄的跪了几十号人惶恐不安。
“啊啊啊!谁?我要杀了他!!!”
暴戾的怒吼,响彻天际!
随之,传来乌铁牛鞭抽打声,还有胡管事苦苦哀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