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
“在哪?”
“真的是南瓜!”
大家争先恐后,抱起付七七刚刚丢下的南瓜,你一指甲,我一嘴啃,直接把这个南瓜分食了干净。
付七七瞪大了猫儿眼,全部!生吃了!
乡邻们这才惊觉这颗南瓜是七七丫头的。
有品性不错的道歉:
“七七呀,叔,对不住你,这……大家你一块,我一块……我就跟着……”
付七七罢了罢手。
从众心理,有人带头,在极度饥饿的刺激下,哪里能抵挡鲜嫩多汁的新鲜大南瓜。
冯里正一脸可惜地看着晒了一地的南瓜汁水,如今一滴水都是命。
“七七呐,可,还有南瓜?”
几十双眼睛,刷刷地望着付七七。
付七七眨了眨猫儿眼,钓足了大家性子,才,点头。
仙女!
此时的七七就是大家心目中最好看的仙女。
“快,走啊!”
一双双爪子伸了过来,捞七七。
苍瑾走上前,眼神晦暗地盯着一双双黑手。被死神之眼注视着,众人双腿发软,撒手。
苍瑾放下南瓜,率先往荒芜的田地处走。
随着微风吹来一句,“谁敢拉我家七七的手,砍掉!”
众人一惊,乖觉的,跟在后面,虽然心急如焚,谁也不敢吐出一个“催”字。
希雨几人跃跃欲试,想跟着走,偷偷看七七姐。
付七七:“去,都去。”
小昭昭小脸兴奋的比希雨跳的很快。
终于,走了好久……是乡邻们度“息”如年。
越过乱石头,爬过灌木丛,在一处陡峭的崖壁下,长出了一大片南瓜地,起码有六十多个。
“有救了!”
“我们有救了!”
一片欢天呼地,夹杂着口水吞咽声,干吞。
吞下的是空气,又起打嗝声一片。
这种绝生逢生的惊喜欢呼声,也发生在离这里三里地的密林里。
当大家满载而归后,这一次采用了苍瑾的办法,按人头分配食物。
希雨黑兮兮道,“七七,你可不知道,那块地被大家掘地三尺,南瓜根、鲜嫩的灌木丛根全都挖回来了。”
连灌木丛根都带回来了,这就太夸张了,灌木丛根系扎在地里不得近一米深?
付七七恶寒的打了个冷战。
分到每家每户的南瓜,大家也不敢多吃,全部切成南瓜片,沥出水汁用竹筒装起来当水喝,然后串在火堆旁边烤。
新鲜大南瓜,带在逃荒的路上是累赘。
烤干了容易放,也易藏;饿的时候,咬上几日,救命又饱腹。
南瓜叶子和根茎,学了付七七的办法,全部碾碎在竹筒里,留着每日嚼上一二日。
付常鸿见乡邻个个感恩戴德致谢付七七,他嚼着一片煮的半生半熟的南瓜片,食不知味。
老付家其它人是滚刀肉,才不拘谁带他们寻得食物,有机会照样卖掉那仨个贱种,可有粮食也照样入口。
夜里,在荒村歇息的黄里正、赵里正二人躲在一处破门后面密议。
赵里正:“洼子村的人,不会被流寇杀了吧?”
黄里正:“我寻摸着,应该是摊上事了,按理天黑前也该撵上来。”
赵里正:“就是可惜,那些个好物什。不过,其它人都死了,付七七家那几个毛小孩铁定出不了事,苍公子武艺高强,带着逃走,不在话下。”
黄里正更心塞了,他一直算计着,等苍公子一走,一定要把付七七家马车据为己有。
“唉…………”
翌日,荒村过夜的石孤村和黄柳村村民们,哀伤莫名,大家都知道了,洼子村的村民们全部遇难了。
大家与洼子村村民们一路结伴逃亡,不少相处不错的,还有暗下情愫的。
“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名妇人望着烈日,喃喃道。
众人:……唉!
正当大家准备启程时。
哒哒哒…………
一群凶神恶煞的大头兵从远处疾马驰来,尘土如烟,灰蒙蒙的一片,也看不清楚。
但,一定不是好人。
“快,护卫队护住村民们,躲起来。”
赵里正见黄里正吓的打抖嗦,第一次对选择与黄里正为伍,有了质疑。
“快,躲起来,全部躲在屋子里。”
“跑呀!把板车丢到墙脚下,躲屋子里去!”
几个大汉拿着大刀,把人赶到屋子里,逃出了经验,这一回还算听话。
全部涌进了破屋子里,大人们死死捂住小孩嘴,汗水如河流,滴答滴答,掉在泥土上。
这一刻,所有人脑海里全是苍公子,那个像神一般的男子。
“头儿,全部躲到破屋子里。”一名士兵回禀。
申残嘴一扯,发出一声狰狞的笑意。
“全部赶出来!”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催魂式的。
赵里正透过破烂的窗户望去,腿都吓软了。
五十多个大头兵,马匹强壮、刀具精良,一个个露出的肉腱子一抖一抖,这是吃足了肉菜,又武艺高强。
绝望还是绝望,硬拼没有一丝胜算。
“里正,他们是当兵的,我们求他们放过我们。”一名汉子眼圈泛红。
赵里正看着缩在后面的黄里正,定下主意,“大家把刀子收起来,一起出去跪求大人饶我们性命。”
奚奚索索缠好刀具,或别在腰间,或放入包袱。
很快,一群面黄饥瘦难民,约有一百多人走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挺挺的跪在申残面前。
唯唯诺诺,跪立难安。
“大人,我们是石孤村和黄柳村的村民,这是名册。”赵里正巍巍颤颤的递过去。
还算识相。
申残接过大头兵递来的名册,扫了一圈,苟延残喘的一群难民。
“你们一路逃荒,可曾见过此人。”申残阴沉沉地盯着这群难民,勾起诡异的嗜血道。
旁边的两个大头兵,配合着撑开了画轴。
画上是一张肆意张狂少年朗,难民们认出来了,正是那日二话不说,说杀人就杀人的锦衣男子。
一见难民们眼神犹疑。
申残骨子里的暴戾之气突涨,一条鞭子圈住最前面的一个汉子,拎鸡脖子一样,拎起来:
“说,在何处见过,因何事?”
宛若地狱里爬起来的恶鬼。
悬在半空中的汉子,吓得汉子不敢动弹,憋着半吊气说:
“约……十多日前,在官道上遇见过……这……这位贵公子找……找女人……他……他没看上我们村的女人……然后……然后带着人走了。”
申残舔了舔嘴唇,他都看不上这群脏不拉几的女人,按公子的品味,自然也看不上;这就对上了,公子找人泄欲火,看不上难民,而后碰上了霍家人,办了霍家小姐。
“你们见过霍家人?”
一群难民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