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你……你说他……他是段……段……”
李青萝心中一震,一时语无伦次,姜葫提及的段正淳,正是她多年来独守空闺,日思夜想的情郎。
那一旁的老妪顿时反应了过来,心想:“难怪姜公子说,这小子是一份大礼,原来竟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的亲生儿子,却也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
姜葫接着道:“而这位刺杀你的贼贱人木婉清,正是段正淳和‘修罗刀’秦红棉所生的女儿,她和自己母亲秦红棉约好,先来苏州的‘曼陀山庄’杀您,再去大理杀段正淳之妻刀白凤。”
木婉清喝道:“你胡说八道,我自小无父无母,被师父抚养长大,又哪里有什么母亲?”
姜葫道:“傻丫头,你师父‘幽谷客’便是你母亲‘修罗刀’秦红棉,她曾和段正淳有一段露水姻缘,因而怀下了你,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问她。”
木婉清如何会信,道:“我不信、我不信……”姜葫只觉聒噪,当即出指,再点她两处要穴,木婉清登时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青萝咬牙切齿,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对段正淳恨意上涌,一时竟也忘了判断姜葫说的是真是假。
良久,她方才回复冷静,道:“你总算为我抓了那贼贱人来,我还是承你的情,瞧她无缘无故要杀我,我姑且信她是段正淳女儿,只不过……
我怎生相信这叫段誉的小子,是段正淳的儿子?”
姜葫道:“这个好说。”
说着,自怀中摸出段誉先前为了补偿“打扰他练功”赔给他的头帽,递给李青萝,道:“这是段誉所戴的头帽,其上镶着贵重碧玉,他爹段正淳自然认得。
您这就可以修书一封,带同这头帽,寄往大理段正淳那里,逼他前来‘曼陀山庄’,他独子被您所抓,自不敢不来,到时,这段誉的身份是真是假,您自会知道。”
李青萝冷笑道:“哼,段正淳这臭男人,我要他来做什么?眼不见心不烦!”
姜葫心想:“你嘴上说着恨他,还不是在‘曼陀山庄’种满了大理的山茶花,日夜思念着他?”
但言语上自不能如此直说,便道:“王夫人呐,您想,假如段正淳的一对儿女,都在您掌控之中,他堂堂大理镇南王,还不是任你拿捏?”
他清楚得很,这李青萝表面上虽显得颇恨段正淳这位负心汉,但心里其实依旧念着他。
比起单纯地恨段正淳,她其实更多地还是希望将段正淳拴在身边,将他变成一条乖巧忠诚的狗。
李青萝一听姜葫如此说,俏脸上果然浮起些许笑意,但很快便被她掩盖下去,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她倒也颇精明,见姜葫既为她抓来木婉清这位刺杀她的人,又给他送来段正淳的亲生儿子,恐怕是有所企图,要换取些什么。
姜葫本想提出“娶王语嫣”和“借阅‘琅嬛玉洞’中的武学秘籍”两个条件,毕竟,先狮子大开口一番,更利于讨价还价。
但转念一想,这李青萝性情极为怪异,阴晴不定,倘若狮子大开口,触怒了她,可又麻烦得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道:“在下想要入贵庄‘琅嬛玉洞’,一观洞内天下武学秘籍。”
李青萝道:“我早料到你十有八九要打我们‘琅嬛玉洞’的主意,不过这‘琅嬛玉洞’之事,世上所知之人甚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姜葫知道这一节不好搪塞过去,胡诌道:“在下数年前的一日,在庭院中习练武功,被一位天仙般的前辈高人看中,传了我三天武艺,那高人离去前,对我说‘曼陀山庄’里的‘琅嬛玉洞’,藏有天下武学秘籍,我将来若有机缘,可以进去一观。”
说罢,拔剑出鞘,当场运使“北冥真气”,施展“凌波微步”,展了一手极飘逸的剑法,当真如仙人舞剑一般。
在场众人看了,无不叹为观止,惊艳于姜葫剑术之高,招式之美。
李青萝看到他的武功路数,心中登时一震。
她养父丁春秋偶尔会来“曼陀山庄”看望她,去那“琅嬛玉洞”翻看秘籍,修炼武功,有时兴之所至,还会指点她一二。
此刻,她看着姜葫舞剑,只觉武功路数与自己父亲颇为相似,甚至更加飘逸灵动!
“难道他与我父亲,竟有什么渊源?”
言念及此,李青萝问姜葫道:“姜公子,你所说的那位天仙般的前辈高人,可是一位鹤发童颜,面如冠玉,如画中仙人般的老人?”
姜葫心想:“你把我当成丁春秋的弟子,未免看低了我……”说道:“那倒不是,说来怕王夫人您不信,那位天仙般的前辈高人,是位女子,容貌与王夫人您倒有几分相似……”
霎时间,李青萝目光一滞,联想到姜葫对那位前辈高人的描述,顿时便猜到了姜葫所说的是谁。
不是她的生母——李秋水,又能是谁?
李青萝虽与李秋水多年未见,但母女俩及丁春秋,一家三口,总算一起在苏州幸福地生活过几年,生母在她心中那飘飘若仙的形象,至今依旧记忆犹新。
“她……她现在何处,可还好?”李青萝问道。
姜葫苦笑道:“这位前辈高人踪迹缥缈,指点我三日武功后,便再也未曾见过一面。”
李青萝神色黯然,叹道:“哎,她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