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万花了好一会儿才算缓了过来。洪利一脸无辜地说道:“你看,这个时候就看出来我教你的功夫的重要性了,如果你不是学会了‘权平运气’,此时应该成为一个瘸子了。”
洪利的表情虽然诚恳,但是秦万在他语调中听得真切那种强忍着不笑的幸灾乐祸的腔调。秦万此刻明白了,自己一直对洪利所教功夫表现出的不屑一顾其实早被他看在眼里,洪利不过是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上了印象深刻的一课罢了。不过想到此他也颇为自责:对自己不懂的东西别总表现得嗤之以鼻,对别人的能力不要总觉得不如自己,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但事实是很多人总是觉得别人不如自己,非得碰一鼻子灰,或者吃点苦头才能认识到。这还真是人的通病,当然自己更是经常如此。想到这儿,秦万说话的态度也客气了很多:“我说洪兄,你刚才那三招的确让我大开眼界,只是我对练武之事向来是不开窍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练会呢?”
洪利见秦万突然变得虚心请教,心情大好:“秦兄过谦了。我这功夫要是个凡夫俗子,可能一辈子也练不会。但是秦兄可不一样,您骨骼精奇,又早有非凡内力,再加上有我这名师指路,少走弯路,我敢保证不出两天,你便可以掌握其中心法。至于能用到什么程度,便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了。随着你每日精进,这功力也会与日俱增的。”
“两天?!”
秦万睁大了双眼,“你这打折打得有点狠啊,这么高大上的东西两天就给教会了?”
秦万感慨,这个时代是真是实惠啊,在我们那个“知识付费”的时代,这样牛逼的课程,必须是分高中低阶段的,还得来个VIP什么的,不收个几十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这功夫厉害。“两天交会你心法,剩下的你自己去悟。”
洪利明显没有领悟到秦万的生意经,还在一板一眼地说着自己的计划。“行,我觉得我悟性还可以,那你快教我,万一我提前出去了,你没教完,我再悟性太大给悟偏了,走火入魔了可惨了!”
秦万觉得两个人的对话已经产生了鸿沟,马上将话题拉了回来。洪利看着认真的秦万,就像老父亲发现儿子突然决定好好学习一样:“好!好!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秦万学得格外用心。甚至每天早上,不再需要洪利叫他起床,他都已经早早起来练功。对于秦万来说,他已经渐渐熟悉并开始适应如今这个新的世界,并且他忽然间发现:他越是适应了这个新的世界,便越是喜欢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生活;与之相应的,他心中这种喜欢的感觉越是深入灵魂,便越是对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的适应。甚至渐渐的,他从心里开始想要努力维护这个世界的规则,哪怕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些规则有些并不合理甚至有些落后。总而言之,随着时间的流逝,秦万这个“未来人”彻底度过了对新环境的“不应期”,渐渐地彻底地融入到这个世界中了。除了勤学苦练,秦万的积极性也完全被调动了起来。他甚至开始不停的提问,与刚进入死牢时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一切也如洪利所料,秦万的确是个练功的好材料。只两天时间,秦万对这三个招式已经颇有心得。“秦兄!”
一天夜晚,当秦万温习完心法,打算睡觉时,洪利突然叫住了秦万。“嗯?”
秦万从毛躁的稻草堆中站起来,扑了扑身上的干草碎,有些漫不经心地应和了一声。“你可要记得答应过我,出去要帮我一个忙。”
洪利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似的。秦万的身体定住了,这几天拼命练功,自己几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曾经说过的关于承诺的事:“洪兄需要我帮你做的到底是什么呢?”
秦万坐在床榻边,透过地牢轩窗的那一点微弱的月光,看着洪利。不知道为什么,秦万觉得今晚的洪利看起来有些疲惫,像是得了一场大病后刚刚痊愈的人一样。只见他耷拉着眼皮,气势上早没了狮子王的勇猛,倒活像一只等着被喂奶的hello kitty。秦万忍不住关切地问道:“洪兄今夜为何看起来气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帮忙的事情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竭尽全力。你自不必担心,倒是你现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洪利低声咳嗽了两声:“我不要紧的。只是前两日给你演示那三招功夫,伤了我的元气,加之这两天督促你练功,自己反倒怠慢了修炼,导致体内蛊惑之毒有些失控罢了。”
洪利说得轻描淡写,但内容却是让秦万非常的吃惊:“您的体内有蛊惑之毒?那不是南蛮才有的毒么?”
“唉~,说来话长,我求你办的事情也和这个有关……”洪利说话的声音远不如平日那么洪亮,甚至有些勉强。秦万虽然非常好奇洪利体内的蛊惑之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想知道他一直说的让自己帮忙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实在不忍心看到洪利现在如此虚弱还要说话,于是忙又劝道:“今日你先休息,明天也别早起了,等过两日身体好些了,我们再说这些。”
洪利微闭双眼,又运行权平运气让自己气色稍微好些,才缓缓道:“我怕来不及了,我感觉你很快就要被救出死牢了,而我自己的身体也不知能坚持多久。我希望你认真听我说的话,待到出狱之后,帮我完成答应我的事。”
秦万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依着洪利的选择,他点点头,又坐到洪利身边,也压低声音道:“好,你说,不需要太大声,我能听得见。”
洪利咧开嘴笑了笑:“你这孩子还真贴心,我没事,只是刚才一时毒物攻心罢了。你放心,我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但是居安思危还是需要的。”
大概是刚刚真气运行有了效果,此刻洪利的气色好了一些。“你还记得前几日提起莲花七绝之时,我开始忘记说了一个人?”
在这漫漫月夜,伴着窗外春蝉的夜歌,洪利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