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对着他大呼小叫了,而且原因还都是同一个——沈靖安。黎晚晚急促地呼吸着,大脑亢奋都靠隐隐作痛:“沈阡御,我没忘,我知道我欠你很多,我也知道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不论什么都要听你的,更知道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偿还给你……”她这焦躁而疏远的语气,让沈阡御听得有些烦躁。男人倏地松开钳制着她的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她,犹如审判般缓缓说道:“既然这些你都知道,那么,我该怎么惩罚你,今天的不听话?”
黎晚晚的身体和心脏都在害怕地发着抖,她像个风雪中的旅人一样瑟缩着,跪坐在床上。“你说沈靖安得了胃癌,在住院?”
沈阡御慢条斯理地扯开自己的领带,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猩红。“……是。”
黎晚晚迟钝地回应着。“而你,还想过去照顾他?”
沈阡御继续诱导式地问着,伸手不轻不重地再次钳住黎晚晚那瘦削的下巴。黎晚晚一愣,心脏突然像是被力气刮开一样生疼生疼。她大口呼吸着,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刚才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他。沈靖安不是无情,也不是残忍,更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徒,恰恰相反,正因为他的深情、专一,但却不善表达,才造成了这些年来她在沈家的悲剧。这些事情……她能说吗?“黎晚晚!”
沈阡御又一次叫了她的全名。黎晚晚双眼无神地抬头,对上他那双深幽如墨的眸子,却惊愕地发现他那双眼睛里,竟然透着一种挣扎而复杂的情愫,像极了她在沈靖安眼中看到的那种……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好像她是一个罪人?沈阡御突然凶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吼:“你后悔了,你后悔离开沈靖安了,你还爱他,你想回去照顾他,是吗?”
黎晚晚羸弱地喘着气,这种窒息的感觉,她好像很久都没有经历过了。“不,不是的……”她从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微弱的声音,但沈阡御却置若罔闻。“既然这样,你就去吧,去沈靖安身边,把沈誉国接下来的打算,沈氏集团的机密,全部都套出来,给我。”
男人近乎疯狂地在她耳边低喃着,眼底的凶狠令人心悸。好可怕……黎晚晚知道,她今天真的把他惹怒了。但是要她在这个时候还和往常一样对他顺从,她也真的做不到。“黎晚晚,这使你欠我的,你必须按我的要求去做!”
沈阡御一口咬在黎晚晚脆弱的脖颈上,冷峻的面容上写满了令人不解的复杂感情。黎晚晚几乎放弃了挣扎,她羸弱地在沈阡御手中瑟瑟发抖,最后哭着点了点头:“好,我答应,我答应你……我会去帮你收集消息,但你也要答应我,你成功之后,放过沈靖安。”
她话音刚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沈阡御一拳砸坏了床头柜上的台灯。他冷笑着,眼底蕴藏着某种令人看不透彻的颤抖:“所以,你对沈靖安还余情未了?”
黎晚晚垂下眸。虽然她知道她现在否认沈阡御也不会相信,但她还是要说:“不,我没有。”
又是“嘭——”的一声巨响,残破的台灯被男人狠狠砸在墙上,尖锐的碎片溅在黎晚晚身上,扎出了点点血痕。“那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沈阡御掐着黎晚晚脖子的手开始发抖,这一刻,他竟觉得自己那么狼狈。上一次这样,好像还是在多年前,唐忆柔离开的那个雨夜。“对不起,对不起……”黎晚晚泪眼婆娑地抬头,不断地道着歉,“我不能说,求求你,沈阡御,我求求你,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沈阡御面无表情地松开她,直接转身往门外走去。黎晚晚趴在床上急促地呼吸着,喉间火辣的疼痛让她无暇思考。直到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摔门声,她才抑制不住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放声痛哭了起来。好痛,身上痛,心上更痛。本以为,和沈靖安离婚,离开黎家之后,她就不会再这么痛哭了,但为什么,现在她却比之前在黎家和沈靖安在一起的时候还要痛?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黎晚晚哭得甚至没有了力气,外面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开门声。莫凌月带着苏黛兮和黎薇急匆匆地从外面闯进来,看到屋内黎晚晚的惨状,苏黛兮直接呜咽一声哭了出来。黎薇脸色苍白地站在旁边,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显然是刚刚从医院出来。“你们怎么来了。”
黎晚晚扯出一个凄惨的笑意,但眼底一片冰凉。“晚姐姐,”黎薇泪水涟涟地走过来抱住她,问,“是不是沈阡御,是不是沈阡御他对你……”黎晚晚冷笑了一声,淡淡地摇了摇头说:“不怪他,这都是我咎由自取。”
苏黛兮哭着问:“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明明之前沈阡御对你不是还很好,很温柔的吗?难道他们兄弟俩都是一个德行,得到了就立马不珍惜?”
黎晚晚依旧只是摇头,否认。莫凌月红着眼蹲下身问:“所以,你身上的伤真的是老大弄的吗?”
黎晚晚没有答话,而是看向了黎薇,浅笑着问她:“沈靖安得胃癌的事情,你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