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态度坚决。
高岳和林大牛也闻讯赶来,一脸戒备,随时准备动手。
但他们心里知道,真动起手来,他们一点胜算也没有,说不定还会被扣上一个“造反”的罪名。
这罪名太大,大到足以株连虞沧身边所有人。
所以她挥手让两个护卫退下。
“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我刚才得到消息,我兄长今日下葬,不知能否通融一下,让我带着孩子去送他一程?”
现在细胳膊拗不过大腿。
虞沧怕他不答应,还强调道:“我们只去看一眼,一炷香之内就走。我的腿已经这样了,也走不远,各位武功高强,还请行个方便。”
要是熟悉虞沧的人,就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人说过话。
高岳他们看了都觉得心疼。
但长河无动于衷。
“燕王妃的家人与我何干?”
不能见至亲之人最后一面的痛苦,他已经感受过,当然不会让虞沧错过。
“你别欺人太甚,不过是个小小的禁军都尉,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跟我们王妃说话!”高岳忍无可忍。
长河看向他,“是啊,燕王妃高高在上,她家人的命是命,别人家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声音沉下去。
高岳一愣。
此时此刻,就算是反应迟钝如他,也听出来情况有些不对。
那种露骨的恨,让人脚底生凉。
但他不明白情况,只能去看虞沧。
虞沧抱紧团子,过了会儿,才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强求了,阁下让人准备马车吧。”
他们现在是半个阶下囚的身份。
但就算是半个阶下囚,也不可能不坐马车,走到宫里。
虞沧的腿走不了。
长河也明白。
于是让人去准备马车。
但除了马车之外,什么都没有。
连换洗的衣物都不让他们带。
“燕王妃本事通天,相信可以在宫里如鱼得水,这王府里的东西,咱们也不知道有没有违禁品,所以还是不带进宫的好,免得到时候查出来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大家都不好解释。”
反正已经撕破脸,长河也不跟她客气,按着长刀就是一阵阴阳怪气。
虞沧懒得跟他呛声。
至亲之死,是血海深仇,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
她的轮椅经过马车,叹息着抚摸了一下拉车的老马,道:“虎落平阳,只得听活犬狂吠,时也,命也。”
长河冷笑,“燕王妃若是觉得不服,可以找圣上理论,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没有哪里逾越。”
说着,他大手一挥,下令出发。
他当然知道虞家长子今天下葬。
但虞沧注定赶不上了。
那一群女眷哭哭啼啼,现在估计已经快到墓地了。
有禁军“护送”,出不了什么差错。
“燕王妃,请。”
他再催促。
这次虞沧什么都没有再说,被人抬上了马车。
长河一声令下,队伍启程。
高岳和林大牛不允许同往,只有溯空跟在马车旁边。
走出一段路,他才小声劝道:“王妃别担心,圣人是殿下的父亲,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至于虞家那边,属下回头再……”
溯空话还没说完,那马车忽然变得不对劲起来。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