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要放大招的宋鲁根本就不在意主持人及观众们的兴奋,他依然淡淡的说着自己的话。 “很多不用我说,大家看得到。从舆论上来说,拜金主义,消费主义盛行,更是崇美崇西的言论不断。四处在宣扬拜金主义与消费主义就是好,西方就是拜金主义与消费主义的天堂,所以人家发达。这些都是没去过西方的人在那鼓吹西方美好的,然后忽悠了一片没去过西方的人。”
“除了舆论上,再看看社会面,听说某些城市号称全球的寻花问柳之都了。不要说某一城,全国哪个城市还没点这些公开的场所?除了这个,还有就是吃喝盛行、铺张浪费。不论上至……,还是下至百姓,哪个人办个事不要请人去胡吃海喝及娱乐消费一番?”
“再举例,节目就不能播出了。反正我看到的就是舆论一片推崇拜金与消费,更是一片纸醉金迷,奢糜成风。这不是乌烟瘴气是什么?我们现在很发达了吗?我们现在已经处在盛世了吗?我们不过是在世界分工的最底层,是什么让我们有了盛世的错觉了?”
“大家都知道,全球分工,鹰酱第一层,掌握了科技、军事、金融、文化的主导权。欧洲与樱花国是第二层,掌握了高端制造,精密器械研发。我们与第三世界处在第三层,做着全球加工与代工,只能生产低廉与技术含量低的产品。不要说飞机、航母、高科技这些了,就是就是一部手机中重要的芯片与操作系统都搞不定。”
“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整个社会就变得这么浮躁了、享乐了。难道就不想要从世界分工的第三层走到第二层,冲刺第一层?一直只做世界第三层分工的最后都会死得很惨。因为整个世界经济向好时,第三层分工的人还能喝点汤,一旦世界经济向下时,第一个死的就是第三层分工的。”
宋鲁说完向大家摊了摊手。 顿时全场愣了下后,然后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可是,电影也是娱乐消费行业,如果说消费娱乐不可取的话,那你从事的电影怎么说呢?”
陈伟鸿突然一下子就想问这个尖锐的问题。 按照平时的习惯,他只是一个老好人,帮着嘉宾吹牛的主持人。但是,刚刚被宋鲁这么一说,激起了他心中的某些东西。 比如说最早学播音时要学会的演讲辩论,这或许是主持人该有的东西,而不是把一切吹得很美好。 “不,电影怎么会仅仅是娱乐呢?了解过电影发展史的都知道,我们在发展时期电影是一种宣传方式,不仅给民众带来娱乐,更是激励民众的手段。当然,有些人会说,那现在的电影只有娱乐了。其实不然,好莱坞的电影是不是只有娱乐?但大家就没发现我们的年轻一代无形当中就已经被好莱坞电影里的世界观、价值观给洗脑了?”
宋鲁说到这,拿起桌上的水瓶拧开喝了口水。 陈伟鸿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您是要反对学习西方么?”
宋鲁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反对,但我希望我们要学习西方的技术,而不是他们的制度与文化。西方领先我们的从来不是制度与文化,而是技术。很多人被迷了眼,以为他们技术之所有强大是因为有了世界一流的制度与文化,我觉得这是错的。”
“所谓的西方优秀制度基本上是几千年未变过的城邦联盟制度,无论冠在他们头上的是君王之主还是迷煮,他们都是一个联合体,并不是一个大一统的。而且,他们几千年来都是政与教合一,不要以为现在就不是政与教合一了,现在的教派依然影响着他们的官府。而他们的文化就是强盗文化,无论是西班牙殖民时代还是大英帝国时代,又或者是一战二战,基本上他们都是在为了抢殖民地,抢财富而发生的彼此的争夺。”
“甚至包括现在全球歌颂的鹰酱国,鹰酱国是和平的爱好者吗?当然不是,鹰酱国从立国到现在两百多年打了两百多场战争,其中只有独立战争与南北战争是内战,其余的都是对外殖民或掠夺作战。到现在为止他们仅有十来年没发动过战争。这种西方的掠夺与强盗文化我们要学习吗?有人站出来说我们就要学习这种吗?那些说要全盘学习西方的,我只想问你们有没有宣传要我们学习他们的这种强盗行径?不全学那叫什么全盘学习西方?如果要学习,我们是不是该出去抢一波了?可是这些人提过这些没有?当然没有,因为提倡学习西方文化的都是替西方摇旗呐喊的人,是不会说这些的。”
“普通人可能不知道西方文化的根是什么,而我常年在好莱坞拍电影,最为了解。因为电影就是文化的延伸表达,最能体现他们的文化。就像我之前说的《饥饿游戏》一样,里面城邦制,资源的分配靠小孩的血腥争夺所获得,善从来不是他们的主题,强才是他们的主题。这样的故事绝对不会发生在东方,但在西方就很合理,大家很接受。”
“我就想问那些想全盘学习西方文化的人,这也是你们要学习的吗?所以,我认为我们要有一个清醒的认知。承认西方暂时比我们强,他们强在哪里?强在他们的技术比我们好,其它的我并不觉得他们强。”
宋鲁这些话纯属于老调重谈,但是他知道有些话必须要老调重谈,真相不是一次就能让人相信的,只有不断的宣扬,不断的发声,才会激起一些人认真的思考是不是真的。 况且这是国家的电视台,这个平台够大,听到的人也会更多。 哪怕一些想反驳的人也会去找证据来反驳他,只要他们去找证据,就会挖出真相。 此时的陈伟鸿的耳返里传来导演的话,让他不要让宋鲁把话题牵到这上面去,去聊对经济的预测。 “宋鲁,您一直对未来的事有很强的预测能力,那您能不能直接给一些企业家或者大众一些未来赚钱的建议?”
陈伟鸿问道。 “我预测能力很强?我怎么不知道?”
宋鲁很惊讶。 “您之前对电影行业的发展预测都在实现,您曾说过‘1%的华尔街金融寡头们拥有了99%的财富,我想不用多久那99%的人会站出来反对的。’然后今年9月果然在华尔街发生了一些事情。”
“您说西方会收割一些地方,之后中东就发生了一些事。现在坊间都传闻您对整个格局走向有一定的预测能力,那么您能给大家预测预测么?”
主持人说完,宋鲁无语的摊了摊手。 “主持人,你说的那些预测能力感觉都是神棍的能力,我觉得我说的一些话能发生,那不是简单的瞎说,那是根据事实的发展来说的。08年金融危机后,西方需要补血所以要吸血,于是要收割全世界,中东这一波只是最激烈的。温和的也有,比如欧债危机,比如……几万亿,这些都是鹰酱收割世界的手法。”
“咳,那个,宋总,有些话……”陈伟鸿提醒道。 “噢,我知道,导演,回头把这段剪掉。”
宋鲁无所谓的摊了下手。 “那我们继续话题,刚才你说让我预测,其实在我刚才的讲话中已经有了脉络了。一是,未来我们的发展方向一定是走向世界第二层的产业分工,即精密的高端制造业。为会么会这走这条路,因为我们现在只靠来料加工、代工已经赚不到钱了。要想发展就得往上走,这是发展的必然,除非我们不想发展。”
“二是,那些纸醉金迷的行业估计要没落了,因为国家发展不是靠纸醉金迷发展起来的,是需要实干的。三是高科技将会是我们未来的发展方向,不是五年,不是十年,而是永远会成为我们的发展方向。四,如果从事不了高科技的人也不用担心,接下来的十来年大基建将会是我们的基调,因为国家要发展,就必须要有一个美丽的家园,而这个美丽的家园必须要依靠大量的基建完成的。所以,像公路、铁路、通信、民生配套以及房产都会是对象。”
“至于像普通制造业,未来会有一段艰难期,刚才我说了我们的代工与来料加工不会是我们的发展重点。因为,今天欧美的订单发给我们是因为我们成本低,但是未来随着我们的工资上涨,成本不再低时,那么欧美的订单就会发到成本更低的比如越南、东南亚以有南亚这些地方去。”
“所以制造业要转型,从简单的低成本加工要转到做出自己的品牌,有着自己的核心技术竞争力的道路上来。最后再说一下互联网,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到来,移动电子设备会有一个爆发式的增长,这是个发展机遇。除了移动电子设备,更是针对移动互联网的消费与娱乐也会是一个增长点。试想一下,以后大家可以足不出户,手机上点买东西,手机上点餐,手机上看书打游戏,手机上支付,不用再带钱包出门,手机上缴生活费用……等等,总之,以后就是一部手机就能全部搞定。想一下,以后围绕着这个的生态将会有多大的市场。”
“我的预测大致就是这样了,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大家纯当听个乐呵。相信我的说法,就从这个方向去赚钱,不相信我的,那就当我放了个屁。”
宋鲁说完,就拿起水瓶开始喝水。 只是主持人与现场的观众全都一个个的听懵了的状态,大家都没想到宋鲁还真的就各行各业做出了一个预测,而且似乎说的有模有样的。 不是观众不敢相信,而是这确实有点违和,一个电影明星跟大家把未来行业的发展方向分析一通,换谁都不相信啊。 难道,他真的能预测?这是现场的人脑海里在思考的问题。 关键是,这还是节目组正经的请他过来分析经济的。或许节目组从一开始就想着找宋鲁过来分析经济就只是一个娱乐的方向,从未想过让他真的分析得有多好? 主持人陈伟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挠了下鬓角。 “那宋总,您能具体说说您刚才提的这几点详细的情况吗?比如说这走高端制造业的方向,是什么原由要这么做的呢?”
“刚才已经说了啊,中国的经济想要往上走,就必须摆脱全球分工的第三层,要去做第二层的高端制造,甚至要做第一层的科学研发的路子。有些数据是骗不了人的,那就是近些年,由于金融危机,我们的制造加工业流失的外贸订单达到了原来的60%,沿海发达地区成千上万的工厂生存困难。这就是因为只做来料加工是无法支持我们的工业继续往前走的,必须要做高端制造业。这个不用预测,稍微懂点经济,了解国情的人都能看明白。”
宋鲁解释道。 陈伟鸿点了点头,不是说认同,而是说宋鲁的解释比较合理。 “那你说的纸醉金迷的行业要没落具体指什么?”
“具体就是指实质或半实质的某种交易的行业,还有就是高端餐饮及娱乐场所。这样的场所只能滋生不良的现象,破坏我们的道德水准。有人想学西方的自由及开放,但这并不能给我们带来好的经济与社会秩序。东南亚就是走的这条路,现在东南亚情况如何大家都清楚,这不是我们的路。”
宋鲁接着解释了这一点,陈伟鸿点头,台下观众鼓掌,很显然大家认可宋鲁的说法的。 “那您对西方的自由与开放怎么看?”
陈伟鸿问道。 “天下没有那种毫无约束的自由,自由是建立在一定的范畴之内的。西方的所谓自由都只是资本攫取财富以及分化民众的一种手段,这就像为什么西方的资本主义要强调自由主义呢?因为它们害怕贫苦的人们团结起来,资本家压榨一个工人时,这个工人是无力反抗的。但是如果成千上万的工人起来反抗会如何?那就是资本家的末日。”
“那资本家们该如何对抗成千上万的工人团结起来?四个字:自由主义。甚至更深入一点是:个人主义。所以西方无时无刻的不在宣传个人主义,无时无刻的不在说集体的不好。自由主义是西方资本家的工具而已,他们为什么强调要自由市场?因为当一个国家的市场自由了,那么西方的资本大佬们就能自由的进来洗劫了。”
“想想当初我们的天府可乐是怎么消失的?说好的跟百事合作,怎么收购了之后消失了?我们的中华牙膏现在还是我们的吗?当然不是,是联合利华的。还有很多,我不一一举例了,如果大家去深究一下就会发现以前我们耳熟能详的品牌都成了外国资本控制了。他们不仅仅要控制我们的日消品,更是在慢慢控制粮食,种子等等。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宣扬自由主义,自由市场?”
“而开放,现代的开放文化则是源于自西方的‘奶嘴乐’计划的一部分。也许大家没听说过,但是可以去了解一下。1995年的时候,西方精英担忧占人口80%的劳动人民闹事情,全都聚集在鹰酱国开会合计如何保护占人口20%精英的利益,杜绝某些事的发生。最终布热津斯基给出一个点子:就像要婴儿不闹一样,在其嘴里塞一个奶头。此谓“奶嘴乐计划”。”
“而这个计划的内容有两种:一种是发泄性娱乐,比如开放某些行业、鼓励网络游戏、鼓动……。一种是满足性游戏,比如……。这样一来,通过把令人陶醉的消遣娱乐及充满了感官刺激的产品堆满人们的生活,最终达到目的:占用人们大量时间,让其在不知不觉中丧失思考的能力。”
宋鲁说到这,全场的人都激动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世纪大秘密。 陈伟鸿也是听得一身冷汗,清了清有点干涩的嗓子问道:“宋总,听您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我们就是生活在……某些阴谋之下的呢?”
宋鲁笑了笑了,“难道不是吗?其实大部分的人都是活在一场少数人制定的规则之下的游戏。我以一个西方的小地方举例,比如一个人口几十万的地方是由多少人控制得呢?它们是由大约上百个此地区的主要管理人员,BR县/镇长、局长之类的。再加几十上百个当地最大势力的厂矿工厂及家族,还有一些地下势力的人大约为首的有十几或几十个人。这些人加起来绝对不会超过五百个人,而就是这五百来个人掌握了一个地区的权力、财富以及律法之外的规则。你要说它是阴谋,它也不是,你要说它不是阴谋,你也可以这么来称呼。”
陈伟鸿听到了这角色抽了抽,感觉这哪是一个节目啊,这分明是在请了一个扒真相之皮的人在这说话,他能把一些血淋淋的事实扒出来。 “宋总,您在很多的场合都在反对资本,其实您自己也算得上是资本,那您为什么要反对呢?”
陈伟鸿问道。 宋鲁喝完瓶子里的最后一口水,然后舔了舔嘴唇。 “很简单,因为人类最可恶、危害最大者之一、且唯一没有被制约的就是资本,这个东西很可怕,我们要随时警惕,防患以及制约它。我们说人类和平需要制约武力,武力不制约,那就会四处征伐。其次需要制约权力,因为权力的失控同样会引起国家的动荡与不安。最后需要制约人性,只有人性被制约了,犯罪才会减少,社会才会安全。”
“但是,自始至今从未有人说要制约资本。为什么?因为资本最具有迷惑性,人人都喜欢它,却从不害怕它。但事实上,资本才是最可怕的。资本的初始阶段是食利差,就是赚取利润之间的差阶。接下来资本食劳力,当利润之差不足以让资本饱腹,黑心工厂、古代的地主,就从压榨工人与佃农的劳动力开始。最后是资本食尽天下的本质,资本的最终阶段是压榨一切可压榨的。特别是当它化身为金融这个东西时,不管佃农与工人最后被压榨的还剩多少财富,只需要利用金融手段,让工人与佃农手上的财富贬得一文不值,最后佃农与工人就把自己卖身为资本的奴隶。成为了资本的奴隶之后,人们就只为了苟活,就别想着还有余粮了。”
“大家也许不会觉得,但是很快大家就会感受到的。当你开始欠房贷,欠车贷,欠信用卡消费贷,当有一天你买个手机也可以随便分期借钱时。大家就变成了资本的奴隶了,因为你每个月赚取的利润还完这些贷款后就会完全的入不敷出,你活着就是为了金融资本家还钱而已。”
“不仅仅个人会这样,资本为了利益会裹挟着权力与武力以及人性发动战争,以达到资本的目的。这就是我为什么时时刻刻的在不同场合要提醒大家要提防资本的原因。”
宋鲁又是一大段的解说,顿时让现场的观众听得冷汗直流,真的太现实了,世界的真相太可怕了。 “可是如果没有资本自由与市场自由经济就发展不起来,不是吗?”
陈伟鸿问道。 “当然啊,就像武力不能被消失,武力消失了谁来保护我们?也像权力不能被取消,取消了权力一个国家怎么管理?同样人性也不能被消灭,人性消灭了社会的活力从哪来?最后如你所说资本不能没有,没有了资本社会经济怎么发展?这些都是必须要有的,但是,前提是要被监督要被制约。所以,那种所谓的新自由主义,完全的市场化就是在放纵魔鬼,是不可行的。”
宋鲁说到这,现场所有的观众都起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