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夏挽星倒是信。
她眉头微皱,“你们派人给他送呢?”
管家越发叹气,“夏小姐,我们怎么可能做得了少爷的主呢。”
夏挽星看了一眼正开心往这边跑的夜锦,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算了,为了能把儿子抢回来,她就多辛苦一下吧。
“你让人做吧,我去送。”
送完顺便把夜沉瑾带回来泡药浴治病。
“好啊!”一听夏挽星的话,管家眼睛都亮了,生怕夏挽星反悔一样,立刻就跑到厨房吩咐佣人给夜沉瑾准备吃的。
这时夜锦也跑到了夏挽星身边,正睁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依赖的看着夏挽星,
“妈咪。”
“嗯。”夏挽星应了一声,目光在夜锦身上扫了一圈,这才发现夜锦居然换了一身衣服。
此时他穿着黑色的礼服,胸前系着领结,看起来像个小王子。
可爱又矜贵。
“怎么换衣服了?”夏挽星有些惊讶。
夜锦冲着夏挽星笑出两个小酒窝,“妈咪,今天是你第一次陪我在家里吃饭,我要正式一点。”
夜锦说着话,从背后掏出一个小礼盒递到夏挽星面前,“妈咪,出院快乐。”
夏挽星接过礼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用柳枝和鲜花编织的镯子。
从镯子的粗糙程度来看,这镯子肯定是夜锦自己做的。
说实话,夏挽星前世身为妖尊,什么好东西都见识过,诸天世界的法宝,在她那里都是成堆成堆的。
但像是这种亲手做的小镯子,夏挽星还真是第一次收到。
夏挽星从来没有养育后代的经历,对夜锦好,也只是因为后代对妖族来说很重要。
那是一种使命。
但现在,看着夜锦亲手做的小花环,夏挽星心里,泛起了几分真切的暖意。
见夏挽星一直没说话,夜锦小心的凑到夏挽星旁边,“妈咪,你是不是不喜欢啊,爸爸没有给我零花钱,等我有钱了,我就买最漂亮的镯子给你好不好?”
夏挽星拿起镯子戴上,笑着摸了摸夜锦的头,“我很喜欢,谢谢宝贝。”
被夏挽星喊宝贝,夜锦耳朵嗖一下的就红了,他害羞的眨了眨眼睛,“妈咪喜欢就好。”
“吃饭吧。”
“好哦妈咪。”
夜锦重新坐上椅子,开开心心的和夏挽星一起吃饭。
见夏挽星夹什么菜,夜锦也跟着夹什么菜。
见夜锦津津有味的吃着他平日里从来不碰一口的芹菜、胡萝卜和香菜,管家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毕竟连夜沉瑾都治不了夜锦的挑食,但夏挽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夜锦乖乖的吃饭。
简直是神了!
吃过饭,夏挽星便要去公司找夜沉瑾,夜锦吵着闹着也要去,夏挽星便直接将他也带了过去。
然而今天夜沉瑾并不在公司。
“夏小姐,等夜总回来,我会向他传达的,不如您先回去吧。”
秦律站在办公室外,冲着夏挽星微微一笑。
“那好。”
空跑了一场,夏挽星有些不悦,但还是点点头准备离开。
秦律身后,目送着夏挽星和夜锦离开。
他的目光落在夏挽星拎着的饭盒上,在夏挽星和夜锦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转角的时候,秦律叫住了夏挽星,
“夏小姐,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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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
阴沉了一天,夜幕将临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
林中飞鸟纷纷归巢,天地间除了漫天肆虐的雨水,便只剩下孤身一人在孤坟前站着的夜沉瑾。
见大雨已经将夜沉瑾的衣服都打湿了,下属不由得出声提醒,
“少爷,雨大了,回去吧。”
夜沉瑾眸光微动,目光在墓碑上深深看了一眼,这才点了下头,“走吧。”
“是。”
回去时,风雨更大,下属小心的为夜沉瑾打着伞,却也于事无补,夜沉瑾的衣服几乎湿透。
但夜沉瑾并没有说什么,他静静地走着,神色沉沉。
下属偶尔偷偷地看一眼,只觉得心底凉意直冒。
平日里夜沉瑾已经够让人觉得冷的心惊了,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块完全沉寂的寒冰,从里到外都透着森森的寒意。
冷的让人害怕。
下属一个一米九的壮汉,此时背上冷汗直冒,甚至还在心里拜起了各路菩萨,只求有一个人能来拯救他。
就在他将国内的神仙拜了个遍,正要去求耶稣撒旦时,一个轻灵的女声突然在前方响起。
“夜沉瑾。”
下属抬头看去,正是那个能打破夜沉瑾的惯例,唯一能住进别墅的女人,夏挽星。
下属眼睛一亮,有救了!!
此时,夜沉瑾也看到了夏挽星,她穿着雨衣,打着一把伞,在这雨蒙蒙的天地间,是唯一的亮色。
夜沉瑾眉头微皱,“你来这里干什么??”
夏挽星没回答夜沉瑾的问题,她看向给夜沉瑾撑伞的下属,“车在后面抛锚了,你去帮个忙。”
下属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是,夏小姐。”
说完,下属将伞递给夜沉瑾,夜沉瑾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接过雨伞。
等到下属离开,夏挽星这才开始发脾气,她将一件雨衣砸到夜沉瑾怀里,
“夜沉瑾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本尊..本小姐费劲给你治病,你倒好,不吃饭还淋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体挺好的?”
夜沉瑾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深邃的眼眸中蕴着沉沉风暴。
夏挽星越看越来气,直接走过来,把雨衣套在夜沉瑾身上,“我告诉你,我说能治好你就能治好你,在此之前,你给我好好照顾着你的身体。”
从她学会医术开始,治愈率就是百分之百。
她可不允许自己的不败战绩砸在夜沉瑾这里。
察觉到夏挽星身上真切的怒意,夜沉瑾沉寂的双眸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他抬起手,想要将雨衣拿开。
“你给我穿上。”
夏挽星语气加重,漂亮的眼眸里带着生动的气愤。
按照夜沉瑾的性格,他不会被任何人命令或威胁。
然而此刻,不知道受到什么驱使,夜沉瑾微抿薄唇,最终还是穿上了雨衣。
夏挽星的气终于消了点,她把雨伞丢到夜沉瑾怀里,“走了,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