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你额头上的那块青色胎记是真的漂亮,生气时还能变红,当真是潇洒帅气!”
祁愿怎么可能把自己刚刚心里已经想要投降的龌龊想法说出来,于是便一脸认真的胡诌八扯。
当然,马修肯定是帅的,一个人就砍瓜切菜一样干翻了十一个甲士,虽说有背后偷袭的成分,但那也是人家实力的象征,谁要是敢说不帅,祁愿第一个不答应!
瞧瞧人家这眉毛长的,不多不少刚好两条,像长虫似的,还有这两个耳朵,啧啧,这张嘴,啧啧啧……
“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在夸我?”
吃一堑长一智,自从上次的事以后,无论从祁愿的嘴里说出什么来,马修都觉得像是在偷偷骂自己。
“绝对是夸你!对了,小水儿呢?你怎么回来了?”祁愿好奇的问。
“按计划已经送到烂柯寺里面去了。”马修扫视一周,感叹道:“我回来,是想看看你的计划到底成功没有,如果失败了,也好在你临死前嘲讽你几句。”
“还是出了点偏差。”
祁愿指了指怀里的二哈,“你要是不来,我们俩就交代在这了。”
马修看了看二哈前腿上的伤,诧异道:“你是因为救它才被人堵在这儿的?一条狗崽子而已,连命都不要了?”
瞧瞧,这才是真正有见识的!
人家马修一眼便看出来了二哈究竟是个什么物种!
不像祁猛那个蠢货,一门心思的认准了二哈是头狼崽子,而且坚定不移。
其心志之坚定,堪称是咬住了屎橛子,给他根麻花都不换!
祁愿笑道:“你不懂,二哈对我太重要了,它要是死了,和要我命差不多。”
马修深深的看了祁愿一眼,而后叹了口气道:“那个死太监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论到审时度势,揣摩人心方面,我确实不如你。”
“凑巧,凑巧而已,哈哈哈……”
祁愿知道小心眼的马修又想起了侯主簿的事,脸上的笑容非常憨厚,完全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干巴巴的笑声却怎么听怎么有些尴尬。
“那个死太监应该快带人回来了,你跟我一起走?”马修的目光像是穿过了院墙,望向了巷子口方向。
“不行。”
祁愿伸手摸了摸二哈的头,道:“你带着我和二哈,走不快的,万一被人看到就麻烦了,我没有你那飞檐走壁的本事。更何况……”
“怎么?”马修皱眉。
祁愿挠着头道:“你确定,你不回家去看看?那个曹县尉临死前可是认出你了,还叫了你的名字,死太监找不到金官儿,说不定就会乱发脾气。他一发脾气,那你爷爷还有你几个哥哥,叔叔他们……”
一听这话,马修的表情立马有些停滞,冷着脸,干脆利索的转身就走。
“放心吧,都是邻居,怎么可能把你给卖了,哈哈哈……”身后祁愿的笑声传来,“已经和我二叔说好了,他会去你家通知到的,还有我家乡下的几个婶婶姐姐妹妹,我二叔都会照应到。”
马修停下脚步,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
祁愿的做法,还算是令他满意。
“等一下那个死太监带人回来的时候,你最好远远的让他看到你从巷子里一闪而过的影子。这样一来,他就会更加坚信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金官儿已经被人给救走了。”
祁愿顿了顿,“嗯……唯一的麻烦是你可能会有些危险,死太监一定会发了疯似的带人追你的。”
“我就算是绑上一条腿,他也追不上我!”马修颇有些自傲的说了一句,而后补充道:“如果多来几个像吉庆太监那样的皇宫供奉还差不多。”
“行吧,你有信心就好。”
祁愿撇了撇嘴,不想再听他吹嘘。
相熟了以后才知道,这家伙原来也是个吹嘘起来脸都不红的无耻货色。
还绑上一条腿……你怎么不说你爬着走都比马跑得快?
马修有些奇怪的问:“那你怎么办?你不是说那个地窖的入口在铺子里么?”
马修走时,金官儿和小木还没进地窖,但商量计划时,祁愿曾告诉过马修完整的计划。
身旁的铁匠铺子眼下已经是一片废墟,入口早就不知道在什么位置了,即便找到了,清理盖在入口上面的那些梁柱砖瓦废墟也要很长的时间。
“井里有一个地窖的取水口。”
祁愿站起来,习惯性的拍拍屁股,指着水井道:“我从那就可以进去。”
一边说着,祁愿已经来到了水井的旁边,三两下绑好井绳,跳进水桶里,让马修将他慢慢的放了下去。
沿着井壁,下降了大概五米的深度,祁愿便找到了井壁上那个的洞口。
祁愿设计的这个地洞是漏斗形状,洞口很窄,仅有两尺而已,仅能容得下祁愿这种体型标准的少年郎勉强通过。
毕竟距离井口太近,洞口太宽了容易被上面的人发现。
而过了那个狭窄的洞口之后,里面便豁然开朗起来,就连祁老三这种人形大猩猩也可以畅通无阻。
这也是祁愿的另一手准备,万一有需要的话,祁家众人完全可以从水井中爬上去离开,而不至于被活活困死在地窖里面。
所谓狡兔还有三窟呢,更别说是人这种复杂的动物。
可惜了,当初压根没想过会接到手像金官儿这么大的一个活儿,否则祁愿肯定会玩命的造炸药,从皇宫一路铺设到祁家铁匠铺,谁来炸谁,别说是这区区五百太子卫率了,就算是秦王的那三十万大军也能炸上天……
祁愿一边在心里意淫着,一边抱着二哈向地道深处爬去,没多远,便摸到了一片毛茸茸的墙壁。
祁愿知道,这是自己设下的裹着羊皮的木板,用来隔绝水井潮气的。
伸手敲了敲那木板,祁愿等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反应。
皱了皱眉,以为金官儿和小木可能是没听见,于是便将身体调转了个方向,一脚踹了过去。
木板只是镶在洞口而已,左右各用一根木楔卡着,当然不会太结实,祁愿一脚丫子下去,木板便直接飞了出去,只听“哎呦”一声惨叫,昏暗中便看到小木一手拎着油灯,一手捂着脑袋,哎呀哎呀的蹲在地上叫痛。
“祁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