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下火车之后一刻都不敢耽误,直接乘坐出租车来到县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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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找到陈清的病房,率先看到的就是陈清侧躺着身子,怀里摆放着襁褓。
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
上一世,媳妇生孩子时林安就在身边,真切体会到了热锅上的蚂蚁是什么感觉。第一眼看到孩子时的亢奋劲儿,让人至今难忘。
这一世,错过了最紧张的时刻,整个人就像是缺失了什么,某个瞬间,林安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种反应让守在一旁的三个长辈发笑,特别是林红军和陈二狗,不禁想起自己刚当爹时是什么样子。
“昨天夜里十一点多生的,七斤六两的胖小子,大名叫林福,小名叫大宝。”
刘秀云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侧开身子给林安让出位置,“恁爸专门找学校老师问的,老师说大宝托生到咱家就是来享福的,取个福字比啥都强。”
母亲的话让林安恢复清明,注意到陈清脸上未消退的倦容,心脏宛如被人捏了一下,赶紧坐在床边,紧紧握着陈清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清似乎感受到了林安的心情,轻声笑着提醒:“你看看他。”
林安小心翼翼地伸手拨开襁褓一角,先是闻到淡淡的酸味,然后才看到熟睡的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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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安不说话,刘秀云又是笑着出声,“刚出生的小孩都这样,过几天长开就好看了。”
林安知道这个,嘴角不由上翘:“他爹他妈都好看,他肯定丑不了。”
陈清听后咯咯直笑,紧接着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怎么看也看不够,笑容中似乎多了一层别样的意味儿。
“你跟恁妈在医院陪着,我得回去报喜,还得准备办酒席用的东西。”
农村新生儿没有满月酒一说,都是遵循老一辈留下的规矩,男孩九天就要办酒席宴请亲朋,这种事情自然是林红军这个当爷爷的亲自操办。
林安把林红军和陈二狗送下楼,分别时从兜里掏出一沓钱交给林红军,让他操办酒席用。
住满三天出院回家,到家没一会儿功夫,平日里关系较好,且互相有礼的邻居街坊得到消息,拎着鸡蛋上门道喜。
农村没那么多讲究,人家上门就是冲着孩子来的,总要让人看看孩子长什么样。妇女们母爱泛滥,总是忍不住伸手拨弄小孩子的脸蛋,屋内时不时传出婴儿洪亮的哭声。
林安听得心乱如麻,但在邻居长辈妇女们看来,孩子哭声大,反而说明孩子身体健康,哭闹在她们嘴里都能变成好事。
白天迎来送往已经够让人疲惫的了,晚上还要应对林福的哭闹,仅仅几天,林安就神经衰弱产生了幻听,耳边时不时出现哭声,跑到跟前一看,林福睡得比谁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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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再次被哭声惊醒,林安浑浑噩噩坐起身子,没等说话,门外就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刘秀云关切询问,“尿了?还是饿了?尿布够不够用?”
陈清解开襁褓,伸手摸了摸,“尿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刘秀云快步走到床边,生怕冻着孙子,熟练且迅速更换尿布,最后把孩子送到陈清怀里,“喂上就不哭了。”
果不其然,与母亲接触的瞬间,林福立刻安静下来,甚至还满足地发出细微哼哧哼哧声。
……
回来之前的安排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期间林山只打过一次电话,先是汇报了这几天的各项情况,而后说摩托车销售势头越来越好,给五羊本田预付的货款用完了。
林安给王东打了一通电话,告知对方自己现在不在羊城,而后让他先赊账送货,等自己返回羊城后,第一时间给公司结账。
转眼来到办喜宴的日子,考虑到几个伙计都有生意要忙,不方便再让他们干端盘子上菜的活,只能让父辈叔伯们亲自上阵。
喜宴当天,家里更显热闹。
林红军看起来比林安都要高兴,无论是谁敬酒,全都实实在在地一饮而尽,以至于喜宴尚未结束,林红军就回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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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同样喝的头重脚轻,好在能够坚持着把宾客全部送走。
翌日,林安前往镇派出所给林福上户口。
刚从镇上回来,就见父母陪着妇女主任苗慧娟坐在自家院子里,看父母的脸色,似乎有些冷漠。
林安瞬间猜到苗慧娟的来意,难怪父母会是这种态度。
不夸张地说,这个年代,全中国都找不出几个让人不讨厌的妇女主任。
平时有事帮不上忙,抓起计划生育一个比一个凶狠积极。
昨天刚办完喜宴,人还没从高兴劲儿中缓过来,她就主动上门了,换做是谁都不可能笑脸相迎。
苗慧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招待见,但为了工作,还是笑着招手,示意林安在身边坐下,关心问道:“小安,户口上好了?”
按照村里的辈分,林安应该称呼苗慧娟婶子,若是平时遇到,必然少不了喊一声婶子,可今天……
“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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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慧娟的脸皮早已练出来了,冷淡态度在她跟前根本不算什么,依旧保持笑容,“小安啊,咱村的妇女工作是我负责的,上面有领导监管督促,不管恁愿不愿意,该提醒的事我得说在前头。”
“计划生育一直抓得很严,按照县里‘一胎安,二胎扎’的要求,生完一胎的妇女都要去镇卫生院上环……”
屋内,正在喂奶的陈清眼里藏着不安,耳朵却是竖的老高,不敢错过外面的每一句话。
前些天听不少婶婶辈的妇女说过关于上环节扎的事,什么上了环身体就不行了,重活干不成,还会不舒服……
反正就一个意思,上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随着苗慧娟的话语,刘秀云表情愈发阴沉,坐在她身旁的林红军一言不发地抽烟,时不时侧头向苗慧娟投去厌恶眼神。
苗慧娟哪能感受不到这一家人对自己的抵触,说完上级要求之后,语气变得相对柔和不少,“小清头胎就生了小子,恁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按照计划生育规定,小清坐完月子得去镇计生办上环……”
“娟婶。”
眼瞅着父母脸色越来越难看,林安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打断苗慧娟的话,“上环是不可能的。”
苗慧娟脸上笑容顿时僵住,多年的计划生育工作经历,劝导头一胎家庭时,她遇到过虚与委蛇打马虎眼的,也遇到过表面满口答应,然后偷偷怀孕生孩子的,像林安这样敢强硬拒绝的还是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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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顿时耷拉下来,苗慧娟刚要拿出干部威严警告两句,又听林安说话。
“以后要不要二胎不好说,上环肯定是不可能的。”
林安重复强调自己的态度,“如果要罚款,你直接说个数。”
因为超生被罚款,东躲西藏不敢回村的人比比皆是。有人常年躲藏在外,有人躲了几年之后,心存侥幸偷偷返回,被抓到之后破门拆家已然见怪不怪。
罚款,是计划生育工作中最常用的惩罚手段,也是最具震慑效果的手段!
以往只要说出罚款两字,再不好说话的人都会悻悻闭嘴,谁见过主动表示不怕交罚款的人?
想想村里关于林安在羊城挣大钱的传言……
苗慧娟内心很是无奈,且不说现在根本没理由罚林安,就算他以后真的生了二胎,又能拿他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