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头野猪会飞!”
甄宝力的惊呼声率先打破寂静。
还未惊魂落定的孩子们一脸无奈地看了眼明显脑袋缺弦的甄宝力,那是野猪会飞吗,明明就是被他妹妹给撞飞的。
一部分小孩不久前刚亲眼看见过甄宝宝一掌拍断枣树,目前还有点承受能力,而那些毫无心理准备的见到这一幕,人生观和世界观都颠覆了。
尤其是赵成虎,不断地揉着眼睛,严重怀疑自己可能还在做梦,现在还在梦里呢。
野猪被冲撞到抽搐吐血了,可依旧还没死,挣扎着站了起来。
这种野畜生命力极其顽强,即便在濒死的状态下,也有很高的瞬间破坏力,它似乎知道是那个比自己个头还小的孩子把它撞飞了,此时赤红着眼睛,满是野性狠戾地嘶吼着,冲宝宝冲过去。
孩子们都没有想到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野猪能伤人,顿时惊呼声一片,胆子小些的孩子都捂上了眼睛。
之前宝宝撞飞野猪有点赶巧,那头野猪冲撞另一个方向的孩子,宝宝冲过去的时候,正好侧面撞击它的腰身,将它撞飞。
现在野猪横冲直撞冲向宝宝,迎面还有一颗尖利的獠牙,这样的冲击力健壮的大人都不见得能顶住。
甄宝力脱弦的脑筋在这一刻回位,惊慌的朝野猪冲了过去,想要拉住野猪的尾巴,不让它撞到妹妹。
可惜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即便这个时候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速度,也追赶不上本就和他有一段距离的野猪。
“嘭——”
众人预料的惨案没有发生,刚刚还揉着屁股痛哭流涕的宝宝对着冲过来的野猪迎面一拳。
一瞬间,血花四溅,野猪的鼻头瞬间凹陷,仅剩的那颗獠牙也随着猛烈的撞击声,飞到了半空中,“啪”地一声落在了四周的草地上。
“哇——”
宝宝捂着自己红彤彤的小拳头,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而失去了那一个拳头支撑的野猪身体,也在下一秒轰然倒下,猪脸都被打歪了。
好惨的野猪!
孩子们又惊又怕,看着哭的好惨的宝宝咽了咽口水,不敢想象这样的拳头要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会有多痛。
“就在前面!赵成虎他们还在河滩摸螺蛳,也不知道有没有跑出来!”
“林蕊看到了野猪脚印,我也看见了野猪蹿出来,那头野猪好大,呜呜呜,叔叔你跑快一点,他们要被野猪咬到了!”
……
之前跑掉的孩子已经带着大人过来的,一群长辈扛着锄头拿着镰刀棍子,风风火火地朝河滩跑来。
孩子就是大人的命根子,知道野猪居然蹿到了河滩边,还遇到了一群摸螺蛳的孩子,这些大人的魂都快被吓掉了,想也不想就呆着趁手的工具冲向河滩。
他们以为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会是横冲直撞的野猪和一群受伤的孩子,谁知道等赶到河滩边时,见到的却是一群安然无恙站立着,咋咋呼呼围成一圈的娃娃,他们走近一看,圈子的中心是一头脸都被打歪的野猪,和抱着小手痛哭流涕的宝宝。
宝宝的手上都是野猪的血,她毫不客气地拿着她哥的衣摆抹眼泪,她以后再也不要直接拿拳头揍野猪了,虽然野猪更惨,可她的拳头也很疼啊。
“咋、咋回事,野猪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一群大人结结巴巴的,说不出顺溜的话来。
“宝宝打的!她可厉害了!”
“刚刚她嘭的一下,野猪piu地飞到了天上,那么高!那么高呢!”
“对的对的,宝宝还给了野猪一拳,把野猪的脑袋都打歪了!”
孩子们看到大人来了,总算安下心来,不管宝宝表现的多么英勇,在孩子的眼里,父母长辈才会让他们觉得安心安全。
甚至有几个孩子看到了自己的爹娘爷爷奶奶,放心之余,抱着他们的大腿开始号啕大哭,显然刚刚吓得不清。
“我妹可厉害了,刚刚她哭得比他们都大声!”
甄宝力骄傲地指着那群痛哭流涕的孩子,仰着脑袋对着在场的大人说道,眼睛亮闪闪的,似乎在等这些大人表扬自己的妹妹。
宝宝的小拳头蠢蠢欲动,想给自家大哥来上一拳,给他通一通脑子里堵塞的经脉。
“你们说这头野猪是甄家丫头打死的?”
大人们心中一万个不信。
就这哭唧唧还没有他们大腿高的小丫头,能一拳把野猪头给打歪?
可现实由不得他们不信,在场的孩子都说他们亲眼看见了,而且从现场的环境来看,只有野猪周身和甄宝宝的身上带着四溅的猪血。
野猪的半边脸凹陷,看上去像是被钝器砸的,那一个凹坑的大小正好和小孩子的手握成的拳头大小相仿。
在场的大人咽了咽口水,看着宝宝的眼神都带上了惊悚和崇拜。
不过这丫头哭什么呢,野猪都还来不及哭呢。
“小梅,你是对的,树果然是哭宝弄断的,我应该叫赵成猪,不应该叫赵成虎。”
赵成虎走到目瞪口呆的妹妹身边,小声感叹了一句。
原来那天妹妹真的没有骗人,按照哭宝出拳打扁野猪的力道,那棵枣树肯定就是哭宝拍断的,可惜那个时候他不信妹妹赵小梅的话,觉得是她小气,编排一个三岁姑娘。
果然有些事只有自己亲眼看见了,才会相信。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赵小梅打了个激灵,听到她哥的话恨不得将自己抖成筛子。
自己可没有野猪强悍,要是惹到了哭宝,对方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漂亮的鼻子摁扁,那多丑啊,赵小梅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已经想好了,要做哭宝最贴心的姐姐。
现在她哥居然妄图离间她和哭宝的感情,真是罪无可恕。
小姑娘恶狠狠地瞪了她哥一眼,扭头就走,离他远远的,生怕和他扯上关系。
妹妹可真难弄,赵成虎懵逼地挠了挠头,然后羡慕的看向好兄弟甄宝力,他可真希望自己能和甄宝力换一个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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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盼好和刘三妹都在干活,等她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孩子们连同那只被打死的野猪都已经被带到大队部。
妇女干部替宝宝洗干净手,还给她擦了把脸,抹上了自己平时都不太舍得用的蛤蜊油。
原本脏兮兮的宝宝又变成了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孩子。
传口信的人急,都没说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婆媳俩只知道孩子遇到野猪了,一路上担惊受怕,看到两个娃娃好生生站在大队部前的晒谷场上,这颗心才算安定下来。
“衣服上怎么都是血啊,宝,你哪儿疼啊,是不是被野猪伤到了?”
离远些的时候没有瞧见,等凑近了,婆媳俩都注意到了宝宝衣服上已经变成深色的血迹。
两人吓坏了,还以为孩子被野猪弄伤了,要不然哪里来的血迹呢。
“山坤娘,山坤媳妇,你们别急啊,这些血不是孩子的,是野猪身上溅出来的。”
一旁的妇女干部连忙安慰到,不过说到那只野猪,她的表情不免变得古怪,“看见了吗,就是那头野猪,宝宝一拳头把野猪的半边脸给打歪了,血就是那个时候溅到的。”
要不是所有孩子都可以作证,外加野猪身上的痕迹不能骗人,她怎么都不会相信一个三岁的小姑娘能够把一头接近成年期的野猪给打死。
“你说这头野猪是我家宝打死的?”
徐盼好喝刘三妹异口同声惊呼道,她俩错愕地扭头看向俩孩子。
宝宝有点小小的心虚,又有点小小的骄傲,而傻大哥脸上的得意劲儿一点都不掩饰,恨不得直接用三千字叙述刚刚自己的所见所闻。
“奶,娘,手疼。”
宝宝眨了眨眼睛,心虚地转移话题。
这俩长辈可不像傻大哥那么好糊弄,尤其是娘,连原身多掉一根头发都心疼紧张到不行,她有没有力气,有多大力气,难道当娘的还不清楚吗。
“肯定疼坏了吧,那野猪皮多厚啊,你这小拳头砸它身上,能不疼吗?”
徐盼好和刘三妹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俩人看着闺女手背上通红一片的肌肤,心疼坏了。
“坏猪!坏猪!坏猪!”
老太太还走到那头死的不能再死的野猪边上,用脚在它脑袋上踹了几脚,野猪的眼球都快凸出来了,简直就是死不瞑目。
“宝你看,奶奶替你打了这头坏猪,咱们不气了啊。”
这是老太太惯用的哄孩子手段,不管正不正确,都蕴含着老人一片慈爱心肠。
这个时候,甄山峰和村里的老猎人带着进山杀野猪的军人回来了。
野猪下山留下了不少足迹,经验老道的猎人带着那些军人照着这些痕迹找去,果然找到了一窝野猪,这些野猪下过山,尝到了山下农作物的美味,对山下的人民有很大威胁,因此军队收到通知,消灭这个野猪群。
他们带着武器,效率很高,没多久,这一群野猪都被捉拿住,只有一些很小的野猪被留在了山上。
这一次,部队一共打死了十三头野猪,因为三大队提供了野猪群的线索,再加上之前野猪下山毁坏了一些庄稼,部队准备将其中两头近百斤的野猪留了下来。
甄山峰高兴坏了,正准备将这些人民子弟兵带到大队部去喝口水,就看到了没有上工,闹哄哄围在大队部的社员。
“不上工,都在这里围着做啥?”
甄山峰脸上挂不住了,觉得自己不在社员就偷懒,丢脸都丢掉人民子弟兵面前了。
“队长,咱村里进野猪啦。”
离甄山峰最近的社员扭过头就看到了队长和扛着野猪的军人,当即激动的解释起来。
“啥!”
不仅甄山峰吓了一跳,那些军人的脸色都变了。
野猪皮糙肉厚可不好对付,千万别有人受伤啊。
“队长你别急,甄家那个小姑娘一拳头把野猪打死了,喏,野猪尸体就在那儿呢,头都被砸扁了。”
经过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解释,甄山峰等人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只是看着那个被徐盼好抱在怀里柔声细语哄着,老太太在一旁做戏逗弄的三岁小孩,他们实在无法相信就是这么一个小不点一拳打死了野猪。
徐班长将扛着的野猪交给了战友,自己走向宝宝。
“小姑娘,你的力气是不是很大,那你能掰弯这根铁棍吗?”
徐班长掏出自己的收缩棍,将它拉长后抵到宝宝的手里。
宝宝看着他身上的绿军装,害羞地笑了笑,这年头军人的地位很超然,如果能够和附近驻军的军人搞好关系,对于家人和乡亲们来说,好处多多。
宝宝想了想,装作怯生生地接过那根收缩棍,这根棍子最粗的部位也就两三厘米厚,因为是收缩棍的缘故,最粗的部位还是空心的,至于最细的位置,也就一厘米左右的厚度,不过因为是铁制品的缘故,一般成年男人得费大力气才能勉强拗动。
她的手很小,白白嫩嫩的颜色和深色的收缩棍形成鲜明对比。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宝宝用了点力气,收缩棍直接从中间被拗在一起,对折,对折,再对折。
越到后面,旁观者的表情越诧异,嘴巴大到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那么坚硬的铁器,在宝宝手里就像是陶土一样,不断对折,直到变成一个无法对折,巴掌大的圆球。
宝宝将那个“铁球”抵到年轻军人的手里,然后害羞地躲到妈妈怀里,将脑袋塞进妈妈胸中,不敢再看人。
她所展现的力气已经完全超出正常人,徐班长瞬间想到了一个古人——李元霸。
在传闻中,李元霸骨瘦如柴,可手臂却有四象不过之力,他使用的那一对铁锤,四百斤一个,总重八百斤,耍的虎虎生威。
那大多都是野史传闻,在见到这个小女孩之前,徐班长对这个传闻半信半疑,可在见到宝宝之后,他忽然觉得,或许历史上的李元霸,真的是一个天生神力的汉子。
“等孩子再大点,送她去当兵吧,我给她做引荐人!”
徐班长深吸一口气说道,这孩子是天生当兵的苗子啊。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村民都羡慕了。
当兵啊,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通过征兵筛选可不容易,拿他们公社来说,每年的征兵名额都是有限的,想要当兵,个人素质要过关不说,家里还得有点关系,可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眼前这个大兵头头能给出这样的话,显然对方又把握把甄宝宝弄进去。
徐盼好和刘三妹一刹那有些动心,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
当兵虽好,可是要吃很多苦头,尤其现在边境还有摩擦,上战场那是要命的。
徐盼好和刘三妹都是普通人,别人家的孩子当兵她们可以赞美他们,崇拜他们,可轮到自家孩子,她们俩只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做一个普通人。
尤其是刘三妹,自己的丈夫当了英雄庇佑了她们好些年,可如果给刘三妹选择的机会,她宁可那个经常让她生气的糟心男人还活着,即便三天两头和她吵架都行。
军人任务繁重,在留下两头野猪后,带着其余野猪依依不舍地走了,不过临走前徐班长说了,过段时间,会带他们领导过来一趟,系统的检测一下宝宝的能力。
这一点徐盼好不反对,她也怕这种突如其来的能力对女儿有什么坏处,现在部队愿意帮忙检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野猪群被除掉了,队上又能分猪肉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山坤婶,你干啥呢?”八壹中文網
原来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宝宝身上的时候,刘三好已经盯上了那一头自己孙女一拳打死,又被她踹了好几脚的野猪身上,拽着野猪的蹄子准备将这一整头猪拖回家力去。
她琢磨着头猪是自己孙女打死的,她孙女还救下了那么多孩子的性命,她拖走这头野猪也不算过分吧。
可惜啊,野猪太重,老太太一个人有些拖不动,一段时间过去了,只挪了十几米远,还被人抓包了。
“哎呦,我那早死的冤家哦!”
老太太眼神飘忽,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准备撒泼。
村里人都习惯了,只能无奈地看着老太太。
“婶子,这头野猪你全拿走肯定是不行的,咱们队上也有规矩,不过这次宝帮了大忙,救下那么多孩子,我做主,到时候肯定再多分你们一些猪肉。”
甄山峰站了出来,这一次多分,肯定不是按照规矩只多分一点点。
有些小气爱计较的村民听到后不太乐意,可一想到差点被野猪拱的孩子里有自家孩子或亲戚家的孩子,也就说不出反对的话来了。
就这样,等分好猪肉离开的时候,其他人家按人头少则两三斤,多则十几斤地拎着猪肉回家,刘三妹拎上了带着大半臀肉的一整个野猪腿,和一个死不瞑目的猪脑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人群中间。
那么点东西,她硬是走出了抗着整头猪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