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嗔额头见汗，声音有些颤抖：“来这里的最差也有锻体境吧？”
楚亦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锻体境死后保存个三五年没问题吧？”
继续点头，突然楚亦意识到断嗔想说的是什么，在这样的气候之下，一个锻体境之上的灵武者，衣服都没腐烂的情况下，死的时间就在近几年。但肉身怎么会风干成这样？放到外面，换身衣服包点破布条，能放到印度博物馆里当木乃伊任人参观。
断嗔咽了咽口水：“这片沙漠，活物可能不止咱们两个！”
“会是什么东西？吸血的虫子吗？”
楚亦眉头也皱了起来，这几天，两人一直在赶路，没怎么休息，灵武者虽然精力旺盛，但不眠不休这么长时间也是身心疲惫，如果沙子下面有某种以吸血为生的虫子存在，那睡觉补充体力对于两人来说将是奢望。说不定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成人干了！
“不知道，但可能性不小！”断嗔继续在沙子里乱刨了一阵，没有再发现任何可以的东西。
“走吧！在这里贫道总感觉不舒服！”
“往哪走？”
“要不你接着抛硬币？”
楚亦摇头，对着尸骨拜了两下，把头颅摆在一旁，指着剩余的枯骨道：“断嗔，把前辈遗骸带上！”
“都自身难保了，咱们随便挖个坑给它埋了得了！”
“带上它，当记号！在这里连快石头都没有，只能物尽其用了。”说完楚亦就先迈步离开原地。
断嗔不情不愿的背着干尸，走一段距离，就从干尸上拆下一根骨头，插在沙地里，这次两人走的并不快，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情况下，人会不自觉的开始做圆周运动，楚亦现在怀疑他们俩就是在这片沙漠中一直转圈。
又过去三四个时辰，楚亦挺下脚步，回头看向断嗔，断嗔背后的尸骨已经所剩不多，正在考虑是掰根肋骨下来，还是把脊椎骨弄下来一截。
“老断，你看那边是不是有点眼熟？”
断嗔掰下一块骨头，插在地上，向远处望去，视线尽头，平整的沙地上有一个小黑点，像是不敢置信，断嗔用刚掰过枯骨的手揉了揉眼睛。
骂道：“我艹，又走回来了？”
远处，一个狰狞的骷髅头骨端端正正的摆放在一处沙丘上面。
断嗔把所剩不多的半截枯骨仍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问：“鬼打墙或者奇门遁甲？”
楚亦回想自己从小听过的一些鬼怪奇谈，类似的传闻在东北老人的嘴里经常被神化，可能你的邻居就曾经走夜路，结果走了一晚上都在原地打转，直到第二天，天光方亮才到家。
“如果是鬼打墙的话，我听说只要童子尿就能破解！你们和尚都是戒色的吧？你应该还是处男吧？”
断嗔面色通红：“怎么可能，贫道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在龙武也是一株梨花压海棠，不知道多少妹子......”
“打住吧，就说你是不是处男！”
断嗔打死不承认这个事实，死鸭子嘴硬道：“不是！贫道是道士，不是和尚，不用戒色！你不是会风水异术，易经占卜吗？先看看是不是奇门遁甲！”
楚亦想说我会个球的易经风水，小爷会抛硬币要不要再来一次？
“三国混战时期，诸葛孔明他老人家用一堆石头困敌数十万，但说白了奇门遁甲的原理是一种视觉欺骗，就是用一些参照股来暗示进入者，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按按设计者的想法走，这里到处都是沙子，哪来的参照物？”
断嗔抬头看向空中的月亮，血红色的月亮还在围绕着星河打转，一圈一圈周而复始，就如同现在的他们，处境何其相似，断嗔指了指头顶道：“也不是没有参照物！”
“你是说，月亮？”
在华国，小孩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太阳东升西落，北斗七星勺子的方向就是北方，让人在潜意识中认为，天上的星辰会指引方向，在大海中，更是有舵手按照星辰来航行。所以当两人身处沙漠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抬头看向空中的月亮。
楚亦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月亮在骗我们？”
“这是只是一种可能性，还有一种就是。”断嗔眯着小眼睛环视一周，小声道：“有鬼！”
楚亦是个无神论者，虽然自从接触灵武界后，有一些观念正在改变，但就如他在北海天域小木屋里遇到的晴天娃娃，打心眼里是不相信有鬼的！
“换个方向，这次不看月亮，再试一次！”
这次选择的方向刚好和上一次成九十度角，楚亦一马当先，断嗔背着半截干尸跟在身后，像是消耗无聊的时光，时不时从前辈身上掰下来一块零部件，一个小时后两人再次看到了那可狰狞的头颅。
“见鬼了！”断嗔喃喃自语。
楚亦突然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对着头骨道：“前辈，这光头缺德带冒烟的，把您拆成几百块，简直是人面兽心，丧心病狂，您要是寂寞无聊，就把他留下来和您做个伴，我是无辜的啊，您就放我离开这吧。”
断嗔也随即跪下：“前辈，您别听他胡说啊，您老明察秋毫，贫道就是个跑腿的，您也听到了，刚刚就是这犊子的出的主意，他让我拆了您，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回去贫道就给您立一个衣冠冢！等回了地球，贫道再给您烧元宝，豪宅，轿车，美女，手机，ipad，您要是好广场舞这口也没事，贫道找人专门定制两盒磁带，保证里面都是当下抖音金曲！”
楚亦又对着骷髅头念了一阵四不像的往生经，断嗔怎么听怎么像是歌曲求佛和忐忑的综合版。
原本还有些风的沙漠像是接受了两人的祈祷，风势渐小，楚亦长吁一口气道：“看来前辈已经原谅你了，收拾收拾东西，再走一次！”
“为什么不是原谅你了？”断嗔不甘示弱：“你是主谋，贫道充其量就是帮凶！”
一个小时候，两人看着远处土丘上的黑点，瘫软在地上，眼中都透出一股灰暗之色。
“老断，前辈看来挺喜欢你啊！”
“么的，给脸不要脸！”断嗔像是突然发疯的公牛，对着沙丘上的骷髅头就是一顿爆踩。
“让你不给面子！艹，老家伙，玩我是吧？给脸不要脸！！”直到“前辈”被挫骨扬灰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