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幽州,乃至于永玉县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在飞快的向这片大地上的其他地方传播着。
就在永玉县的周围,不少人家也第一时间就关注起了这件事。
对永玉县的状况最为关注的自然是青州的薛家。
薛家和林尧之间的恩怨算得上是积累已久了。
当初让林尧从他们手底下撕下一块地盘,对于薛家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要不是他们的兵力被牵制着,没办法轻易再动兵马,否则薛家定会第一时间把地盘抢回来。
没想到,这才一年的功夫,幽州那边就出了那么大的乱子。
对于薛家来说,简直就是天降馅饼了。
薛府中。
“如今幽州已乱,于我等来说,就是最好的时机,我欲举兵南下,趁此机会攻打幽州,诸位意下如何?”
薛震大马金刀的坐在正厅最上首,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略过底下坐着的那些将领幕僚们,眼神中都写着满满的兴奋和野望。
“依我看此举可行!如今正是大好时机,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直接打就是了,还犹豫什么呢,这么好的机会。”
“这就是老天都眷顾咱,这么好的机会,依我看也是干!”
厅中占据半壁江山的武将们一听到薛震的发言,顿时各个都兴奋的跳出来,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表示自己的赞同。
幽州乱了,自己分裂成了好几个部分,自家内部的兵力内部互相消耗都不一定够用,这个时候就是幽州防守最弱的时候,现在不打什么时候打?
这是老天爷都给他们薛家更上一层楼的大好机会。
武将们各个想着,都忍不住兴奋的摩拳擦掌起来。
对于他们这么有干劲的样子,薛震是非常满意的。
他抬了抬手,那群武将们再兴奋,也还是安静下来,目光都看向薛震,等着他发话。
薛震的目光又落到厅中另外一边那群一直都相对安静的文人身上。
这些都是薛家的幕僚,都是薛震花了大功夫和大资本请回来的先生。
薛震面对这些文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自觉放轻许多。
“那诸位先生以为如何?”
他眼神期待的看着众人,希望从这些人的口中得到同样的支持声音。
然而坐在下面的谋士们各自对了几个眼神,眼底都是深深的无奈和一言难尽。
显然,他们各自有别的想法,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扫兴,触薛震的眉头,但是薛震的眼神还一直期待的放在他们身上。
坐在右边的谋士们对视着,终于有一人站了出来。
“这……,依我与诸位先生的想法,还是应该稳妥小心一些,主公不妨再多观察两日,如今正是变动最大的时候,形式千变万化,若是形势有变,只怕现在发兵会有风险。”
“况且,现如今大爷还在林家人的地盘上,我们也无正经的出兵理由,贸然出兵,只怕会惹天下人非议,于主公名声实在是有损。”
谋士已经尽量的用自己可以用的委婉言语劝说薛震了。
现在发兵在他们看来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幽州有变不过是这不到一旬的功夫,幽州内部出现了内部叛乱,让幽州的形势都乱了。
幽州现在看起来乱是乱,但是这种乱却并未到可以让外人插手的地步,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上阳郡形势不明,但是并没有再生任何乱子。
这意味着,所有人都还没有撕破脸皮,在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联合起来,那到时候薛家大军南下,一定会遭遇强力抵抗,受挫是绝对的。
另外,名声这个东西,在平时看着像是不如何重要,但是关键时候,这东西绝对能够发挥相当重要的作用。
薛家的名声本来就有些一言难尽了,再这么做,只怕是会更惹文人和世家不耻,若是引来忌惮围攻……
谋士是实实在在的在为薛家着想的,毕竟他虽然无语,但是既然已经站在薛家的这条船上,那也只能捏着鼻子,尽量把这艘船变的更大更牢固,这样他自己的生活也才能更好。
但是薛震在听到谋士这番委婉的劝阻时,脸上的笑却是迅速淡下来。
“宁先生是觉得我这个决定不好?”
宁先生一瞧见他这个脸色表情就知道薛震这是不开心了,他并没有听进自己放才说的那么多理由。
宁先生头皮发麻的同时,但是还想再挣扎一下。
他硬着头皮,小心道,“某并无此意,只是这个决定来的太快太仓促了一些,某觉得此事还可以再观察一下。”
“那林尧小儿绝不是一个简单之辈,指不定如今又出了什么点子,还是要小心防备……”
宁先生的话并没有能说完,就在薛震越来越锐利的眼神逼视之下缓缓的住了嘴。
薛震冷下脸不笑的时候,那双鹰眼锐利,气势低沉吓人,浑身在战场上浴血来的铁血气质和上位者的气势,足够逼的人脊背生出冷汗。
宁先生的背后就沁出薄薄一层冷汗,他在薛震的眼神之下收住所有话,身体冷下来的同时,心也开始跟着发冷了。
果然又是这样,薛震根本就没听进他小心劝谏的那些话,只听到自己反对他的意思。
他在心里苦笑一声,同时心态彻底冷了下去。
薛震向来是如此霸道的一个人,一旦是他做了决定的事情,他向来专横的只想听到和他同样的声音,听不进任何反对之言。
自己这一次,正是踩着他这条线,让薛震感觉到不悦了。
更别说,他还说了林尧的名字,对于薛震来说恐怕方才那番话越发刺耳。
宁先生冷下心肠,他垂眸。
罢了,本来一开始来到青州薛震手下的时候,也不是志同道合择来的良主,不过是威逼利诱之下的权衡。
薛家日后是好是坏,跟他又沾不上太大的关系,就算是落败了,他一个外姓谋士,也不得给他薛家陪葬。
左不过又是回到乡野间继续做自己的闲云野鹤罢了。
宁先生这么一想,心里顿时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