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侍卫跑来在李二耳边轻声细语道:“陛下,驸马在平康坊又作出了十数首好诗,臣已抄录下来。”
随后在怀中掏出数张诗作,恭恭敬敬的递到李二面前。
李二接过来细细打量后,赞不绝口:“好诗,好诗,当真是好诗!观音婢,你来看看。”
随后将诗词递给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拿到后一看,洋洋洒洒一共十几首诗词,无一不是千古名句。
不禁感概道:“不愧是被称谪仙人,这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甚是应景。”
后面两句长孙皇后没敢念出来,怕扰了李二的兴致。
长乐见此也凑了上去:“这是苏哥哥作的诗吗?”
片刻之后。
长乐也看完了所有诗词,随即看向李二何长孙皇后,羞红着脸说道:“阿耶,阿娘,你们说苏哥哥的这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写给我的吗?”
“哈哈哈…”
李二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哈哈大笑:“哈哈哈…一定是,一定是,朕的长乐天生丽质,那小子定是朝思暮想的想着朕的闺女,巴不得早点将朕的长乐娶过门。”
长孙皇后则是打趣道:“改天阿娘带你去芙蓉园,你亲自问下你的苏良哥哥,不就知道了。”
长乐羞红着脸,揉了揉衣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李二笑着对侍卫吩咐道:“让人抄录几份下来,也分发给诸位大臣看看。”
李二询问:“对了,驸马这诗是什么时候作的?”
侍卫恭恭敬敬回答道:“一个半时辰前。”
李二疑惑道:“那为何现在才来禀告?”
侍卫如实回答道:“臣是想等驸马作完所有的诗,全部抄录下来再给陛下。然后听说驸马今天不再作诗了,这才送来。听说驸马要作曲。”
李二想了想说道:“好了,你且先下去,盯着驸马,看看驸马今天都在干什么。今日朕让他来赴宴都不来,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朕倒想看看他能做出什么曲子。”
平康坊内。
苏良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轻轻一笑。
盯着苏良的众人无不是如沐春风。
回过神来的众人依旧不肯放过苏良,纷纷恳求,恳求苏良再作几首曲子。
面对贪得无厌的众人,苏良也是颇为头疼,也不禁想起了诗仙李白,诗圣杜甫等诸多历史名人,他们遇到的处境何尝不是如此。
想了想后也就应了他们的要求。
此刻的苏良也是意犹未尽,于是让人去取上好的古筝来。
此时大唐的古筝只有十三弦,虽然没有后世的二十一根弦的音质好,对于苏良也能将就着用。
同时苏良也暗下决心,改天一定要做个上好的古筝。也一定要让后世的一些改良的乐器,发明的乐器全部推广到大唐。
不久后,一名大家闺秀就缓步上前,面带含羞的递上心爱的古筝。
苏良接过后,当即调整好坐姿,双手轻放于古筝之上,一弦一弦的轻轻拨动着,试试这把陌生古筝的音色。
众人见此也是默默等待着。
片刻之后,苏良示意众人安静。
随即双手又轻放在古筝上,众人也明白苏良这是要开始了。
随后优美的旋律当即在这平康坊内荡漾开来……
众人皆是沉浸在这优美的曲调之中。
突然间,苏良那珠圆玉润的歌声就传入到众人的耳中。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啊…
……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终是客…
你方唱罢我登场…
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
也曾问青黄…也曾铿锵唱兴亡…
道无情…道有情…怎思量…
道无情…道有情…费思量…
……
曲未毕,平康坊内满是落泪人。
众多戏子此刻早已是泪流满面。
“世人皆说戏子无情,台面上的感情都是演出来的…”
“可那无情之人又怎么会是戏子呢…”
“唯独苏公子不这么想…”
“苏公子这是要为我们戏子正名…”
……
平康坊内,不少戏子都是纷纷议论。
那早已满是泪水的双眸,此刻都是含情脉脉的看向苏良,仿佛是这世上只有苏良懂他们,谪仙人是来拯救他们的。
曲毕后许久,众多文人墨客,大家闺秀们也都纷纷回过神来,摸了摸眼角的泪水。
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令众人纷纷动容。
一曲唱尽离别苦,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众人纷纷簇拥着苏良,一句又一句的询问。
“苏公子…苏公子…您刚刚用的是什么乐器,声音为何如此空灵柔和。”
“手碟!”
“苏公子…苏公子…那两首曲子都叫什么?”
“穿越时空的思恋,赤伶。”
“苏公子…苏公子…可以将曲谱公开吗?”
“可以。”
“苏公子…苏公子…”
……
面对众人那灼热的目光,苏良也都一一回答了他们。
片刻之后。
苏良留下完整的曲谱,也是怕他们记错了,然后继续喝酒听曲,不少人也是学的有模有样,见此苏良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赤伶的词曲也传入宫中,李二见了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好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
随后也是将赤伶的词传遍整个宴席,意在告诉众人位卑未敢忘忧国,尔等位居高位,更应好好替朕分忧。
众人又是一顿狂舔,舔的李二忘乎所以,换来的是魏征的一阵狂怼。
此刻,平康坊内。
苏良正躺在如烟怀中,喝着小酒。
迎面走来一女子,只见来人身着一件淡粉撒花烟罗衫,腰系百花曳地裙,青丝如瀑,头戴百花髻,皓腕凝霜,手挽金丝薄烟翠绿烟纱。
女子生的眉清目秀,肤若凝脂,缓步走来,嫣然一笑动人心,秋波一转摄人魂。
苏良一看就知道,定是个世家小姐,远非普通富贵人家的小姐可以比拟的。
片刻后。
女子走到苏良身边微微行礼,随即轻声细语的说道:“小女长孙玥,见过苏公子。”
苏良疑惑,长孙这个姓氏还是不多的,难道是…于是问道:“哦,长孙无忌是你何人?”
长孙玥局促不安的小手扯了扯衣角,随后说道:“回苏公子,正是家父。”
苏良细细打量着长孙玥,心想这丫头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随即嘴角微微上扬,笑问道:“不知长孙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长孙玥怯怯娇羞的说道:“小女…小女想请苏公子将那手碟赠于小女,小女愿…愿意出重金相谢。”
苏良顿时来了兴趣,笑问道:“哦?长孙姑娘觉得公子我缺银钱?”
长孙玥顿时惊慌失措道:“我…我…”
如烟哪能看不出长孙玥打得什么主意,盯着羞红了脸的长孙玥,打趣道:“那手碟可是花费我家公子数日时间才打造出来的,今日长孙小姐如此这般,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长孙玥见如烟说的如此直白,早已羞红的脸此刻更加红了,仿佛是熟透的水蜜桃,捏一捏就能滴出水来,随即低着头默不作声。
数十息后,长孙玥才缓缓抬起头,望穿秋水般的眼神直视苏良道:“小女仰慕公子已久,愿给公子做妾,还望公子成全。”
这可是国公家的小姐,却甘愿给苏良做妾,苏良沉默片刻后说道:“既然姑娘如此厚爱,焉有不娶之理!只是你父亲那边…”
“此时无需公子操劳,妾身自会妥善料理。”
长孙玥脸红耳赤的说完后就径自离去。
一刻钟后。
皇宫宴会上。
一侍卫来报:“陛下,赵国公之女长孙玥求见。”
李二微微点头道:“让她过来吧。”
片刻后。
长孙玥就来到李二面前,行礼后说道:“请陛下为臣女赐婚。”
李二细细打量着已经十四岁的长孙玥问道:“哦?玥儿相中的是哪家的公子?”
长孙玥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楚王苏良,臣女愿给苏公子为妾,请陛下赐婚。”
一旁的长孙无忌闻言,刚刚摸着胡须的手不禁一抖,瞬间就拔了把胡须下来。
殊不知长孙无忌的这一举动,则是引起了李二的误会。
闻言的李二看向长孙无忌,刚好看到这一举动。
李二以为自己大舅子已经同意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当即说道:“好,朕刚看你阿耶也同意了,朕答应你就是,待明年你和长乐一起嫁过去,你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长孙无忌:……
第二日清晨,不顾长孙无忌的阻拦,长孙玥就搬去了芙蓉园。
反正是做妾,早点晚点又如何,气的长孙无忌吹胡瞪眼。
三日后。
一则消息轰动了整个长安城。
当朝驸马,楚王苏良大肆招工。
因蓝田县内需要大量人手,特在芙蓉园外张贴告示:凡工者,皆可雇佣,每日工钱一百文,每日四个时辰即可。技艺甚佳者,酬劳可酌情而定。
整个长安城全都疯了…纷纷赶往芙蓉园…
一时间芙蓉园前门庭若市,长安城的金工,木工,瓦工,缝工等等尽皆于此。
不少周围郡县的工匠也闻风赶来。
没办法,实在是驸马给钱银太多。
此时唐朝工匠的平均日薪也就在20文。
每日一百文,一个月就是三千文,足足三两银子。
唐朝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社会的6000元左右。
此时朝廷的二品官员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9000文左右。
驸马给出的月钱都能赶上朝廷的五品官员,不仅每天只需劳作四个时辰,每个人一个月更是有八天的休息时间,假期间亦可享受当日的工钱,又如何不令他们疯狂。
起初众人皆是不敢相信,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前来。
而等待他们的是一纷纷契约文书。
一连数日。
工匠们都在签字画押,足足招收了十万人,方才停止招工。
此时的长安城人口也不过近百万人而已。
不仅如此。
苏良更是让账房预支了他们一个月的月钱,让他们两日后,陆续前往蓝田县,到时自会有人接引。
武德九年,九月十五。
太极宫,两仪殿内。
朝臣们都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满是嘈杂声。
一名宦官扯着嗓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尚书右仆射封德彝缓缓开口:“陛下,驸马如今手中的工匠已有十万之多,其中更是足有八万青壮年,且都集中在蓝田县,倘若…”
尚书左仆射裴寂闻言继续说道:“陛下,若驸马心术不正,对工匠加以利诱,恐为祸端!”
听到有尚书省的二位大人相继出来说话,众位大臣也都是纷纷谏言。
“陛下,臣等附议!”
“陛下,臣等附议!”
“陛下,臣等附议!”
看到诸位大臣纷纷谏言,一旁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等人皆是默不作声。
众人皆是一脸的鄙夷的看向谏言的文臣们,心中都是不禁暗道:“真是一群傻子,驸马要真的有心谋反,陛下出入芙蓉园多次,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突然间魏征站了出来,指着谏言的大臣们厉声呵斥道:“尔等当真是小人之心,驸马对我大唐有不世之功,岂容尔等胡乱污蔑。驸马所招的工匠,契约文书一应俱全,更是没有违背任何大唐律法。某倒是想问问驸马有何举动,惹了诸位大臣不开心,特此污蔑驸马。”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驸马此举无非是钱财多,才能如此大肆招工。驸马在自己封地所行之事,一切都有文书登记,并没有违反任何大唐律法。
此刻的李二正静静地扫视着众位谏言的大臣们,同时也注意到其中的文臣足有八成以上,顿时满脸的不屑,随即拍案而起,冷哼一声道。
“尔等放肆,简直是胡乱污蔑,若苏良有不臣之心,朕曾多次出入芙蓉园,今安能在此。”
“若苏良有谋逆之举,为何还将传国玉玺献给朕?为何还将红薯土豆给朕?”
“若苏良当真有异心,就凭借红薯土豆两种农作物,假以时日定可培养出百万大军。”
“朕看你们这些文臣读书是把脑子给读坏了,你们可以让朝中武将说说,若是驸马当真造反,谁能拦得住。还需要等到今天!”
“况且苏良还是朕的女婿,尔等若再如此,休要怪朕不恋旧情!”
说完当即就拂袖离去。
刚走几步回头看向众人厉声道:“朕提醒诸位,苏良不光是朕的女婿,还是我大唐的楚王,以后若无真凭实据,可是要受反坐之罪!”
顿时众大臣皆是噤若寒蝉,此刻的大殿内也是诡异的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直至半晌后。
众人才纷纷离去,皇帝都走了,还留下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