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她立马转过身去!
就见不远处,一名绝美如画的青衣男子,坐在一辆木质轮椅上,虚弱地咳嗽着。
男子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端坐在轮椅上,双手轻轻搭在两条腿上。
精致如画的清雅俊颜,浓眉如墨染,鼻梁高挺,略显苍白的唇瓣好看又性感。
五官完美,双眸好似一汪深邃的幽潭一般,引人无限沉沦。
肌肤白皙干净,但略显病态。
三千墨发在风中微微扬起。
修长完美的身形看起来稍微偏瘦了些,淡然如松柏,瘦削如劲竹。
异阴异阳,异柔异刚,给人一种很矛盾的视觉冲击。
说二十九岁,绝对没人相信,看起来顶多二十四岁。
男子身后,还站着一名少年。
少年一袭黑色劲装,身姿矫健,五官俊逸,黑发高高扎起,意气风发,和帝修病弱温雅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看起来,少年应该是照顾他的人。
见云朵只远远地打量自己,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帝修便转头吩咐身后的少年,“小安,推本王过去。”
很快,名叫小安的少年,便将他推到了云朵面前。
帝修抬头定定地注视着云朵,漆黑好看的双眸如墨玉一般,噙着意味不明的浅淡笑意,唤道,“朵儿。”
云朵站在轮椅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对视上他那双温润含笑的眼眸,不知为何,心底莫名的舒畅,整个人好似被一阵春风吹拂过似的,暖暖的。
“皇叔~”
她装作和他很亲的样子,开心地唤了一声。
但身体却出卖了她,她站在那冷冰冰活像一尊雕塑。
帝修并不气恼。
一双含笑的眸子,淡定地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朵儿,你又瘦了。”
云朵叹了口气,“在冷宫的半个月,吃不饱穿不暖,没有饿死都算不错了,怎能不瘦?”
帝修仰视着她,语气里满是心疼,“今日在皇叔的宴会上,多吃些,把前些日子瘦了的,给补回来,不然,风一吹就会倒。”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云朵忍不住笑了,没好气地道,“你比我也胖不到哪里去,依我看,皇叔你也要增肥了。”
“小傻瓜。”帝修端坐在那,一面摇头,一面淡定地笑着,“还是老样子,总爱取笑皇叔。”
啥?
小傻瓜?
这是认真的吗!?
怎么有种被人宠成了三岁小女娃的错觉?
云朵一脸黑线。
毕竟对方可是个美男子,美男子含笑仰视着你,温柔地叫你小傻瓜,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异。
帝修倒是不觉得尴尬,还很自然地朝她伸出一只大手,“小傻瓜,站那么远做什么?靠近一点,半年未见,皇叔想好好看看你。”
云朵:“......”
她站在那没动,依旧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男人,认真地说,“那个......皇叔,你还是叫我朵儿吧。”
帝修听到她这明显有些疏远的话,表情微微怔了一下。
又见她不愿靠近自己,站得远远的,便收回了朝她伸出去的那只大手。
“咳,咳咳咳......”
他一手做拳状,抵在锁骨那里,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了好一阵,才稍微缓和了点。
如画的眉眼间染上一丝落寞,淡如温泉的嗓音道,“朵儿长大了,确实不是当年的小傻瓜了。”
叹了口气,又道,“是皇叔老了,糊涂了,还总把你当成那个只有七八岁、不谙世事、傻乎乎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小女孩。”
话落,又虚弱地咳嗽起来。
云朵垂眸看着面前~端坐在轮椅上不停咳嗽的男人,听着他那略带失落的话语,心底里有一丝愧疚感油然而生。
还隐隐夹杂着一丝自责,一丝难受,一丝心疼,一丝怜惜。
使得她心底很不是滋味。
她在21世纪,经过组织长时间的打磨训练,在面对一个陌生男人时,如若不是为了做任务,如若不是为了演戏,如若不是想得到她想要的某种东西,她向来是冷漠无情的。
绝不会生出这么多的异样情绪。
她猜想,这些情绪,应该是原主残留下来的吧。
原主真正爱的人是顾北溟,对帝修的感情很复杂。
儿时的她很亲近帝修,只是感激他对她的救命之恩,爱慕他绝美如画的容颜,贪恋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享受他对她无条件的包容和纵容。
她习惯了他对她的好,也很感动。
爱慕虚荣的她,也总是到处炫耀,因为帝修是京城贵女们梦想中的完美情郎。
也一度认为,自己是爱着帝修的。
直到后来遇见了顾北溟,她才知道那并不是爱情。
感动不是爱情,依赖不是爱情,虚荣也不是爱情。
但这么多年来,帝修对她的好确实无人能及,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于是才有了眼下这些复杂的情绪。
听惜春说,当初若不是为了救她,帝修也不会双腿落下残疾,像现在这般坐在轮椅上。
那样,他就还是那个风度翩翩、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帝修。
所以,每年帝修生日那天,原主不管多忙,都会亲自过来给他庆生。
不管心情多糟糕,都会含笑送给他一个惊喜。
渣女!
原主就是一个赤裸裸的渣女啊!
云朵在心内狂汗!
她垂眸,瞥了一眼端坐在轮椅上的帝修。
只见他神色微敛,修长单薄的身体里似乎除了孤寂,还是孤寂。
想到他是因她而双腿残疾的,不禁觉得自己太过冷漠了。
她便朝他走近了几步,蹲身在他长腿前,一手搭在轮椅扶手上,仰视着他笑得明媚,“皇叔,生辰快乐,朵儿有个小礼物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