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了个饱觉，在早上九点的时候，我们一起吃了酒店的自助早餐，随后就来到了“光一”武馆，观看李家举办的武道会，只不过不是参赛选手，而是观众席。
“徒儿，我的帝王蟹呢？”识似乎对帝王蟹有一种莫名的执着，一天过去依旧念叨着。
“放心吧师父，我昨天和人约好了，今天晚上就去找螃蟹，到时候打包回来带给你。”我笑着说道，“师父，你那天罡七绝什么时候教我啊？”
“嗯……你真想学天罡七绝吗？”识摸了摸下巴，“这玩意儿也就是我自己瞎琢磨出来的，算不上什么高明的手段。”
“师父怎么说？”我把脑袋凑到了识的旁边。
“徒儿，你先说说看，你所理解的拳劲本质什么。”识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拳劲的本质，是使用力的方法。”
“确实，徒儿你的基础理论还不错。”识点了点头，“拳劲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强化装置，普通的力量经过不同拳劲的加强，就可以产生不同的效果。你现在掌握了多少种拳劲？”
“摔碑手的极劲，太极的缠劲和听劲，还有形意拳中的蛇绞和鹰纵。”
“也足够多了，徒儿你把这几种全部熟练吃透，就已经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识拿起了一杯水，然后在我的面前晃了晃。
在力的作用下，水面形成了一圈圈的波纹。
“八极至刚，太极刚柔并济，形意的劲则是模仿在天地之间的飞禽走兽。而我所创天罡七绝的根本来源，则是这水面上的层层水波。”
“水波？”我眉头一挑，世人都说天罡七绝只攻不防，天下无双，源头竟是这柔柔水波？
“嗯，就是水波。”识点了点头，
“徒儿，力量的本质是一种极为奇妙的东西，它并不是持续的，而是存在着最小单位。”
“这些由最小单位组成的力量同时具有粒子和波的特性，而古往今来的大多数拳术所研究的就是它的粒子性，就比如你所说的摔碑手，就是将全身的“粒子”瞬间集中于手掌处的气门。我说的“粒子”，你也可以理解为气血。”
“我再举个常见的例子，在冬天的时候，我们的手脚会很冷对吧。”
“是的。”
“我们手脚冷的时候，被人打一下就会很疼。但如果搓一搓手，把手脚搓热了，再被打得时候就会相对不疼一些。”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普朗克常数？波粒二象性？
“当气血高度凝聚于身体的某个部位时，其强度就会显著提高。”识突然伸出一只手，
“你来贴我的手试试。”
我试探着伸出一只手去贴近识的手掌，可还没等接触到她的肌肤，掌心处就传来一股触电般的疼痛。
“师父您这是什么仙术？我都还没接触到您的手啊！”我吃痛地揉着自己的掌心。
“这不是什么仙术，当你的摔碑手练到极致，能够把拳劲的集中范围从整个手掌缩小到掌心的一点时，就会出现这样的效果。”识继续解释起来，
“在正一门里，这个层次叫作掌心雷，在太极中，这个层次叫作凌空一寸打。而基本上，这个层次就接近对于气血控制的极致了。”
“而应用波的拳术比较少，多用于防守卸力，比如你说的太极中的听劲，缠劲就是。”
“我创造天罡七绝的目的，就是希望将波的特性应用于攻击。”
“这个……这个怎么用来攻击？”
“徒儿，当两种以上的波汇聚在一时，是可以叠加的……”
…………………
华皱着眉头，虽然舰长选的这个座位比较靠近会场的角落，但这么大厅广众之下谈论这种拳术的深层奥义……
“没事，这两人的层次太高了，别人听到只会觉得是在装神弄鬼。”苏无奈地摆了摆手，刚刚已经看到好几个人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在看这边了。
尴尬地点了点头，华想了想还是继续观看场上的比赛。
“华，西方军区的这些人的拳术水平怎么样？”苏突然问道。
“………还挺不错的。”华愣了一下，随即指了指正在擂台上打得火热的一男一女。
“这个男的练得是形意拳中鼎鼎有名的薛门形意，而那个女的练得则是津门通背拳，两个人的拳术水准都非常高，可以说是大师的级别了，就算是放到特种兵的队伍里，肯定也是有职位的军官。”
“那……和舰长比起来如何？”苏摸了摸下巴，煌国的四大军区都颇为重视拳术，民间的武术大师往往也在军队里挂有类似于教官的闲职。
这个在新亿市举办的武道会是集中了整个崇明省的拳术高手，里面自然也有颇为厉害的人物，就是不知道与舰长比起来究竟如何。
“这个……不能比。”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嗯？”
“在我刚刚遇到舰长的时候，他的拳术水平就已经达到了一个我所认知的巅峰，这么久过去了，舰长的拳术无论在心境上还是技法上前前后后又有了好几次突破。”
“苏，你还记得伊甸的那几个保镖吗？那几个保镖的实力就跟现在台上的这两个人差不多。”
“记得，那些人也算是伊甸的心腹，不过在伊甸和舰长复合之后，好像就回到原来的各个部门了。”苏简单地回忆了一下，伊甸在东方军区也是有着少将的军衔，可以调度一个师的兵力。
“之前舰长和那几个人打，其实是收着手的。”华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我虽然还没有见过舰长全力出手的样子，但如果他认真起来的话，打这种层次的拳师，一拳下去，非死即伤。”
“…………相差这么大？”苏微皱着眉头，“我看舰长和这些人的身体素质差距，好像也不是差的非常多？”
“舰长先生……是早产儿。如果放到武学上讲，他就是先天残缺。”华的眸底隐隐泛起一丝心悸。
“能够将肉体磨练到现在这个境界，舰长先生恐怕经历了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心、技、体，舰长先生或许在肉体上，相比于四大军区的绝顶高手并不占优势。但在【心】和【技】的维度上……他应该已经达到了仙师层次的水准了。”
……………………
混到中午，我们又跟着会场里的武术家去白嫖了一顿中饭，等到了下午的时候，武道会的决赛也就结束了。
我稍微留意了一下，来参加这场武道会的大多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高手，至于最终得冠的，则是一个修习太极拳的帅气男子，看功夫底子，应该也是名门出身。
“徒儿，你们北方是不是也有这种武道会？”识心不在焉地摇着腿。
“有的，不过北方的武道会主要面向军队。”我随口解释了一下，“在北方，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成年男子必须要服两年兵役。所以北方的武道会也叫作军队演武大会。”
“在这个会上如果取得优秀名次的话，是可以直接计入军功的。北方军团除了五大集团军外，还有一个特战师，里面的战士大多就是从这里这个武道会里选出来的。”
“唉，华你呢，你为什么不去参加这个武道会啊？以你现在的拳术水平，再加上我教你的那几招，拿个冠军也没什么问题吧？冠军奖励二十万块钱呢！”
“我已经被太虚录取了，就算是得了奖，也肯定不会去给李家做事的。”华摇了摇头，“而且我如果拿了李家的钱，那就相当于他们一个人情，以后不知道还要在什么地方还上。”
“emmm，这么多规矩吗？徒儿，你以后可不能道德绑架华，让她还人情啊！”识突然想到了什么，嘟起嘴巴看了我一眼。
“小识！”
“放心吧师父，我不会让华难作的。”我摆了摆手。
人情这种东西，是不能说出来的。你不要人家还，人家自然会记在心上，但如果以此为要挟去索取，就成了道德绑架了。
我在待人这方面，基本上是广施善缘，平时遇到什么事了，往往都是能帮一点就是一点。但我也不是滥好人，广泛撒网的目的，还是为了重点捕鱼。
在煌国这样的人情社会中，为公和为私其实是密不可分的，甚至可以说为公就是为私。
但这要建立在甄别对人的基础上，对于有些人来说，别人对她好甚至就是应该的，这种人就是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