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舰长先生，我这次来，是希望能够和你合作的。”维尔薇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你能不能让我抱一下大腿？”
“。。。。。。”我嘴角一抽，真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上面决定对伊家开刀的消息，想必舰长先生应该拿到了吧。”此话一出，维尔薇还看了伊甸一眼，却没想到伊甸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是默默地给舰长喂着车厘子。
“嗯，听说过一些。”我点了点头，“你既然是上面的人，何必要来跟我合作？”
“………我不是上面的人，我就只是一个车前卒。”维尔薇苦涩地说道。
“这次我也是大意了才进了这趟浑水，如果是一个人，我自然可以独善其身，但我有我的团队。”
“所以我希望舰长先生可以用你的资源支持我。”
“…………”我眉头微挑，“支持你？为什么？”
维尔薇突然玩味儿地笑了笑，“伊索然是个雷，但也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如果舰长先生愿意支持我，我有信心抢在上面之前，帮你把这块蛋糕拿下来。”
“帮我？”
“只要舰长先生愿意支持我，这块蛋糕全归舰长先生，我一分不要！”
“有意思，那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我嘛，想变个魔术，还想跟舰长先生交个朋友。”
“舰长先生不必急着做出决定，明天晚上八点，我在玖富庄园有一场演出，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卖个薄面。”
玖富庄园不在长空，而是位于它的临市崇易市。
崇易虽然不是省会城市，但论及经济的发达程度还要比长空高一个档次，当地有不少从事海上贸易的富商，算是东方军区有名的富市。
这个玖富庄园在圈外并不怎么出名，但在圈内却是衡量身份的一种标志，只有收到伊索然邀请的名流才能有资格进入。通俗一点来说，它就是一个“上流社会”的社交会所。
或因为金钱，或因为权力，各种各样的人汇聚在了一起，互为彼此的保护伞，然后便形成了一张巨大且肮脏的利益网。
……………
因为还没确定是否要和维尔薇合作，我便让伊甸帮我画了一个易容妆，另扯了一个瞎掰的助理身份。下午出发，等到了崇易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随便吃了点东西后便继续驱车到达了玖富山的脚下。
伊甸今天的打扮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感，一身墨青色的风衣，酒红色的长发也在脑后挽起，精致端庄的脸上还带着一副冷色调的墨镜。
比较有意思的是，这玖富山只有山脚下有一个停车场，并不允许自驾开车上山，但会派专人用代步的电瓶车接送，另外也还辟了步行的通道。
本来以伊甸的身份可以不用在意这些，但我们这次的目的也就是看个“表演”，验验维尔薇的成色，所以行事风格也尽量低调。
又过了几道关口，耳边便响起了流水拍打石块的哗哗声，我顺着声音眺望，便看到了一道秀美的瀑布，而在瀑布下的山体中，便是一座规模庞大的集成别墅。
“伊索然倒是会玩。”我点了点头，单看瀑布这一面，这玖富庄园便给我一种山间仙景的新奇感，好似《西游记》中所描绘的水帘洞。
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那比起你来还是逊色不少。”伊甸笑着调侃了一句，带着我从瀑布旁边的石径走入庄园。
在进入庄园后，伊甸先带着我随意地逛了几圈，熟悉了一下地形，然后便直接穿过一道长而华美的走廊，上了三楼的包厢。
包厢非常宽敞，近百平方米，内饰极尽奢华，有一面是单透光的落地窗，站在窗边向下望去，便可见一个精致高雅的舞台。
而在包厢之中，还有两名穿着轻薄，身材窈窕，皮肤水嫩，容貌精致的女孩，恭恭敬敬地站在沙发的两侧。而最为难得的是，这两人的相貌体态都极为相似，好像是一对双胞胎。
“退下吧，没我的吩咐就不要进来了。”
伊甸先是看了我一眼，见我目不斜视，一副安分老实的模样后便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一沓红彤彤的钞票，递给了其中一名女孩。
“谢谢夫人～”女孩甜甜一笑，便拉着姐妹退出了包厢。
……………
“漂亮不漂亮？”伊甸似笑非笑地挽住了我的一条胳膊。
“庸脂俗粉。”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却不料伊甸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舰长，听说过伊家的【魁】吗？”
我心中一动，装作不知道地摇了摇头。
说实话……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还是比较明白的，但和伊甸在一起的时候，我会习惯性地把自己的地位放得谦卑一些，让她多有一些表达的空间。
在很多观点上，我和伊甸的看法并不一致，可以说各有各的理解。这种理解分不清对错好坏，但伊甸总能从新的视角给我开辟一条新的思路。
除此之外，伊甸还总喜欢把话憋在自己的心里，我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可以更多的了解她一些。
伊甸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便开始娓娓道来……
“你应该知道，伊家有一些灰色的场子吧。”
“你是说卖艺不卖身的那种？”我继续装作不懂的样子。
伊家的场子质量极好，心理医生，在读大学生，空姐，护士，甚至是当红的影星歌星，可以说各种女人应有尽有，我印象比较深的，就是一种【集邮】的玩法。（【集邮】就是从幼的到熟的，收集各种各样的类型）
但伊家明面上不会提供任何非正规的服务，往往就是看戏听曲，按摩足疗，桌游聊天，反正各种就是钓足你的胃口。有一句阴损的古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男人往往得到了就不会珍惜，而越是得不到的，心里就越是痒痒，就越愿意为之付出金钱或者各种各样的资源。
但伊家培养出来的女孩就真的不能那啥吗？这倒也不然，这里面还有一条没有说破的潜规则，那便是【夺魁宴】。
………………
伊甸看了看我，黄金眸中有几分无奈，但也没有点破我，而是继续解释道，
“魁就是一个场子的头牌。每年春四月，伊索然的各个场子就会举办一场夺魁宴，达到一定级别的vip会员就会收到邀请。”
“到时候，每个场子的业绩排名前十的姑娘会按顺序分别登台表演才艺，而收到邀请的客人可以给这些姑娘送礼物，就比如说一朵鲜花一千，一对布偶一万，一枚水晶十万。而当场礼物的价值最高者，就便可以获得所在场子中“魁”的称号。”
“若往细里说，这夺魁宴还分为各个级别，镇，区，市，省，国。就比如你取得了镇级的魁，就拥有了参加区级夺魁宴的资格，以此类推。”
“哦……原来是这样。”
我继续装傻，点了点头。这种方式其实和主播网红的那一套差不多，不过除了伊甸所说的，女孩们之间存在礼物总价值的排名，给女孩打赏的客人们也会有个排名，就类似于榜一，榜二，榜三之类的……
如果有哪个看上的女孩，就直接给她送礼物，而一般来说，只要送到榜一的位置………
不过说实话也就那回事，无非是一群表子装清纯，玩得就是一种新奇感，不过几次之后也就腻了，后来腿还被打断了。
伊甸叹了一口气，“灰色产业之所以称之为灰，就是因为这些利益凝聚了人性中薄弱和扭曲的地方。”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如果去做服务员，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三四千块的工资，但如果进了这种灰色的场子，一个晚上的收入甚至可以达到上万。”
“在这个社会上，人往往都是禁不住诱惑的，她们甚至会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但说来说去，无非是那一套，家里有弟弟要上学，老爸老妈生病了，身边带着个孩子……”
“可东方军区这几年来经济发展迅速，在苏家的引领下致力革新，不断地健全社会保障体系……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在东方军区，无论是任何人，吃饱穿暖都是没有问题的，而至于教育方面，上面也设立了各种补贴的福利款项。”
“我也问过不少女孩以后的打算，基本上的说法，都是挣够了钱，再到其它城市找个老实人嫁了。”
“我明白，人人都向往更加优越的生活，但这个物质向上攀升的过程，绝对不可以建立在精神向下堕落的基础上。”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伸出双手抱住了伊甸。
“舰，舰长……我，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伊甸一怔，突然反应了过来，有些慌张地看着我，就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姑娘。
“没有。”我轻轻摇了摇头，“我很喜欢伊甸的声音，也非常愿意做伊甸的听众。”
“伊甸，你真的很优秀，璀璨得如同黄金，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样闪闪发光。”
“我想，无论哪个人和你在一起，都会感到自卑吧……”
“舰，舰长！对不起，那我以后不说了，我，我以后就安安静静地听你说好不好？”伊甸双眼一红，原本丰润的脸颊竟有些苍白。
女孩已经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喜欢这个男人……幸福就像是一种毒药，而她早已上瘾……伊甸现在甚至无法想象，离开了舰长之后，自己到底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在经历过陪伴的温暖之后，又怎么能忍受孤独的寂寞呢？
“傻瓜，”我笑着捏了捏伊甸微红的琼鼻，“你又在想什么了？”
“我就是个人渣，脸皮够厚，也够无耻，所以即便和伊甸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在一起，也根本不可能会自卑怯懦的。”
伊甸沉默了，幸福的是舰长很会安慰人，有点难过的是他说的确实也是真的……
“伊甸……我发现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我抚着伊甸的秀发，在她的耳边轻声喃喃。
“阿魔以前说，我是一片漆黑的夜。”
“我这辈子，见识过绝望，也见识过星光。”
“我也明白，像我这种卑鄙无耻的人……即便再怎么改变，也是没有办法和伊甸一样，去用自己的光芒驱散这人世间的阴霾。”
“但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许许多多我曾经追求的东西，伊甸，即便我现在已经不再追求，我内心依旧是向往的。”
“如果说偶像的定义是：承载着梦想而前进，那我想……伊甸就一定是我的偶像。”
“所以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永远地陪伴在你的身边。”
我轻轻地拭去了女孩脸上的泪珠，低下头，又一次含住了那颤颤的朱唇。
………………
我心爱的人啊，你去向着光吧……
我向着你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