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
二楼落地窗前,男人执着酒杯,神情散漫的望着楼下。
救护车声刺破夜空,却不是为他想的那个人而响的。
“你的表现,可真让人意外。”
男人嗓音慵懒,像是优雅动听的琴弦声,却无端让人心惧。
似乎那琴弦下一秒,就会割破人的喉咙。
关音紧张的睫毛都在颤抖,“对不起,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都是因为那个保镖。”
林之涵在她的怂恿之下,气得叫了那么多人,谁能想到,竟然会被谢与娆的一个保镖给团灭。
“保镖?”
男人的修长指骨敲击在杯壁上,垂眸看了眼楼下,在一片混乱中锁定了两个身影。
一修长冷酷,一娇艳动人。
那道缠着的纱布在夜色中很显眼,分明就是只受了伤的小狐狸,看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
却有个高大修长的冷酷男人,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侧。
“檀深。”
谢景川准确无误的念出这个名字。
他出国前隐约有印象,秦韵给她的宝贝女儿找了个保镖。
但普通安保公司的保镖,有这么能打吗?
谢景川沉默的看着他们远走,转而侧眸吩咐手下,“去查查,这个保镖是什么来头。”
“是。”手下应声。
待人走后,关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二少,那我的邀约……”
眉眼仙气漂亮的美人,一双眼眸盈盈如水,哭起来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
谢景川看她一眼,懒散的长眸勾起,轻笑了声。
“不愧是玉女校花,哭起来的模样,确实漂亮。”
关音心中一喜,这话是不是证明她还有机会?
“但你怎么还有脸提邀约呢?嗯?”
关音:“……”
一句话直接将她打入谷底,关音跌坐在地上。
谢景川虽然外表风流浪荡,但那双多情眼里,只有阴毒的计划和利益。
一个温柔轻挑的眼神,勾魂摄魄。
却是在对她说,你没用了。
“滚吧。”
谢景川转过身,只留给关音一个高挑清冽的背影。
关音双手紧握成拳,突然说道,“二少,你如果是想对付谢与娆的话,我还有一个方法。”
谢景川没说话,似乎对她的蠢方法没兴趣。
关音深呼吸一口气,抬眸说:“我跟谢与娆,在同一个工作室定了舞鞋。”
话落,谢景川敲击酒杯的动作停住。
他转过身来,长腿微弯的倚在落地窗前,身后是灯光耀眼的夜景。
“说说看。”
关音说:“我可以订制跟她一模一样却有问题的鞋子,在演出前将两个鞋子掉包,让她在庆典上当众出糗。”
当众出糗四个字,显然取悦了谢景川。
倘若谢与娆沦为笑柄,不光没有谢宗的奖励,反而会颜面扫地。
是个不错的场面,他喜欢。
但——
“你有这能耐?”谢景川讥笑一声,很怀疑她的实力。
“我可以,但前提是,我要能上庆典。”
关音说完,有些紧张的看着谢景川,毕竟维纳斯庆典是多少舞蹈生梦寐以求机会。
“行啊。”谢景川轻飘飘的说。
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我可以随便弄断一个人的腿,把你给推上去,但这件事要是再办不成……”
谢景川笑的温和,“你的腿也别要了。”
关音后背一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突然意识到。
自己似乎,选择跟恶魔做了个交易。
关音走后,手下回到谢景川身边,“二少,你相信她吗?”
“不相信。”
谢景川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
“让她折腾试试吧。”反正都是对谢与娆有害无利的事。
谢景川问,“查到檀深是什么来头了吗?”
手下摇摇头,似乎有些费解,“檀深背景的很干净,他似乎只是个普通人。”
谢景川轻笑一声,“是吗?”
手下点头。
资料上显示,檀深从小父母双亡,被安保公司的老板捡到收养,最后为了报答养育之恩留下来打工,接着,就被秦韵挑选成了保镖。
一切顺理成章,没什么奇怪之处。
唯一奇怪的,大概是他体格异于常人,战斗力太强。
谢景川晃着酒杯,神情似笑非笑。
“那谢与娆还真是运气好,捡了个能保护她的宝贝。”
……
谢与娆也觉得她捡了个宝贝。
她如今坐在酒店的软榻上,脚踝上缠着毛绒绒的一圈狐毛,是秦韵叮嘱的,怕她在外着凉脚伤愈合的慢。
“该怎么收拾呢?我想想哦。”
谢与娆一双漂亮的眼眸,笑吟吟的落在对面男人身上。
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檀深处处都长在她审美上,如今还随便她收拾,光是想想都觉得。
有意思!
檀深:“……”
怎么这小狐狸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
檀深其实不用猜也知道,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八壹中文網
于是他嗓音无奈,提醒道,“我说的收拾,是随便你惩罚的意思。”
谢与娆撑着下巴看他,点头,“是惩罚呀。”
檀深:“……”
是吗?看起来不太像的样子。
谢与娆歪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兴致勃勃的冲他说道,“我想好了。”
檀深嗯了一声,“你说。”
无论是出去跑十公里,还是一千个俯卧撑,他都可以。
不过大小姐显然压根没往这方面去想,兴致勃勃的冲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你过来。”
檀深无奈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站定,问道,“然后呢?”
谢与娆仰起头,用那双微微上翘的漂亮眼眸望着他,然后中气十足冲他说。
“然后把衣服脱了!”
檀深:“?”
檀深直接扭头就走。
结果被她伸手拽住了衣角,大小姐语气凶巴巴的,“不许跑!”
“……”
到底是怕把她被自己从软榻上拖下来摔着,檀深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
嗓音无奈中透着冷漠,“这个不行。”
谢与娆揪住他的西装衣角,把冷酷无情的男人往回拽。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都说了随便的吗?”
檀深都要被气笑了。
语气微冷的反问她,“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随便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谢与娆就是理不直、气也壮。
一边用小手揪住他不让跑,还不忘仰着小脑袋嘟嘟囔囔的嫌弃他。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黄花大闺女一样保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