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恶矣山。
天色已晚，林亦扇举着萤石假模假式地翻找山洞。
左翻翻，右翻翻。
怎么都找寻不见。
倒是一把纤腰扭动得煞是好看。
“咦，去哪了呢？”
林亦扇身上穿的红衫聚灵衣是墨无鸣的，衣袖是那种宽敞袖，露着两截皓腕到处翻捡。
寻了半天还是两手空空。
墨无鸣猜她又耍心眼，笑着看了会，就绕着洞壁去了山洞另一处出口，他立在崖边俯瞰山下冥府河畔。
想着净祟玉莲台。
猜那宝物已经认主。
而扇儿就是它的命定之人。
若是净祟玉莲台作了她的本命法宝，修为必定能增进不少，只是宗门镇妖谷还需净祟玉莲台作阵眼。
她跟它，到底是有缘无份。
冥府河畔原本全是嶙峋怪石和雾障，现在多了不少宗门驻扎点。
略看两眼，墨无鸣就跨步回了洞内。
而洞内的林亦扇，手上动作仍旧不停，脑子也在飞速乱转。
“找到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找。”
背后响起墨无鸣的嗓音，林亦扇头也不回的扯谎，“还没呢，我要找的是一盆养颜草，我养了许久，怎么会不见了呢？”
养颜草？
墨无鸣上次来时，连洞内的一块碎布都没遗落，就怕是她攒下来的宝贝。
倒是没见到什么养颜草。
“你再仔细找找，若是实在找不到，我带你去最近城池买一盆。”
一听要走，林亦扇也不再做戏搜寻。
空荡荡的山洞，既无家具摆设，也无藏宝密道，一眼就能看完。
墨无鸣定是看破她了。
她扭过腰，一屁股坐在石床上，眼含幽怨地瞧着某人。
不肯说话，又是这般作态，明显是气了。
墨无鸣斜眉微挑，“怎么了？谁又惹了你？”
“你。”她撅着嘴，又瞪他一眼。
墨无鸣无奈：“我又哪里招你了？”
“墨无鸣，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林亦扇提足了气，故意借题发挥，“人家就是想找个借口多和你待几天，你倒好，巴不得早点和我分开回宗门。”
他走到石床边，低头打量她，目光从她的额头落到挺翘鼻尖。
再由鼻尖落到那张爱嘟囔的嘴上，瞧上许久，墨无鸣突然缓缓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有些发苦。
“绕一大圈子，又想做什么？”
“谁绕圈子了？”林亦扇心慌一瞬，埋着头坚持不认，“我就是舍不得你，想和你在一起。”
“我也不想回什么龙龙山。”
墨无鸣抬起她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是真舍不得我？还是为了旁的，我不说穿，不是我不明白。
你要记得，我决不给背叛我的人机会，谁也不例外，包括你。”
他眼底的森寒，没威慑到林亦扇半分，反倒让她松了口气，还以为墨无鸣是猜到她的打算了。
原是疑心她是什么奸细内探。
“我从没想过背叛你，也不会做这种事。”
她说得坦诚，他也回得坦荡：“没有最好。”
若是有，他决不原谅她。
墨无鸣自认不是好色之徒，也不会色令智昏，所以又逼问：“那你缠着我到恶矣山来做什么？”
”嗨，自然是有好事啰。”
林亦扇笑嘻嘻地冲他挤眉弄眼，一把拍开钳下巴的手，拉过墨无鸣挨到一处坐。
“我原是不想告诉你的，但眼下不说是不成了。”
“你这人看着心宽豁达，实则最是小肚鸡肠，还爱记仇。
我要再瞒着你，你怕是要疑心我是妖界派来的奸细，多生分啊。”
“……”
墨无鸣轻啧一声，不大高兴的乜她一眼。
林亦扇不怕他，反倒是抱着他胳膊，亲亲热热地与他说话。
“不过我说之前，你得答应我，不管我接下来做什么事，你绝不置喙，也不能管我，约束我。”
墨无鸣拒绝：“不行，先说了再决定。”
扇儿贯爱闯祸，他若不加以管束，还不得翻天？
“不是你想的那种大事，只是一丢丢小小事。”
见他犹豫，林亦扇又说了一堆好话。
最后再三保证，才得了人家不甘不愿的一声嗯。
洞内就他们二人。
但林亦扇还是凑在墨无鸣耳边，把偷吸灵脉流的事说了出来。
她原不准备告诉他。
但要在墨无鸣眼皮子底下实施，还不被发现，到底是不能够。
加上他又起了疑，索性就说与他听。
林亦扇心里也有过考量。
要是一开始就好好同墨无鸣说了，他或许半推半就的就应了她。
但要是从一开始就搞些背人歪心思，中途揭穿，只怕适得其反。
“净祟玉莲台可以让我快速吸纳灵气，但天地间的灵气也就那么丁点，再快速也没用。”
“所以我就想到了灵脉流。”
林亦扇又捉起他的手掌放心口，口头发誓：“无鸣，我答应你，不贪心吸太多，只吸几天就知足了。”
“……”
墨无鸣知她胆子大，初见时就敢偷吃他糕点，现在居然在灵脉流上打主意。
瞧他还要多作考虑，林亦扇等不及了，直接扑到他身上，一顿乱亲。
亲了侧脸亲鼻尖，亲了鼻尖亲嘴角，边亲还边说。
“无鸣，你就应了我吧，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知道，而且这灵脉流本来就是我先发现的。”
“妖界和六大宗门都有份，我也应该有份啊。”
墨无鸣被她亲得没办法，又拒绝不了她，最后只能出于安全多问了一句。
“你确定那个洞穴不会被发现？”
“嗯嗯。”
林亦扇眼睛瞬亮。
她就知道墨无鸣是个假正经，绝不是什么大善男。
……
有人作帮凶，偷吸灵脉流自然水到渠成。
林亦扇大方得很，知道墨无鸣爱讲些面子话，她索性做恶人。
“强迫”拉着墨无鸣一起泡在灵脉流里吸浓郁灵气。
“我是妖界的鸾神妖女，你一小小剑君，入了我的手就得照我的话做。”
“否则！”
她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从就嘎掉。
“……”
墨无鸣薄唇微微上扬，清冷神色里多了些鲜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