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拿到了吗？”
周老舅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
谷怀信的手机已经不知去向，阿天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显示着通话中。
“已经拿到了。”
谷怀信手里拿着一个铁盒子观察，没有马上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
周老舅埋怨的跟他询问：“你师弟呢？谁又惹他了？臭小子居然不接老子电话。”
听这话，谷怀信想起许念生被黑眼镜逗得跳脚，没忍住笑了一声，眉眼舒展开来：“他跟解老板离开了。”
别墅烧到一半，解语花和谷怀信约定好接下来的事之后，提出了还有事要忙，就先告辞了。
许念生厚着脸皮坐上了解语花的车，一刻也不想跟谷怀信留在那里收尾，溜得比兔子还快。
“怎么又跑了，每次都是那小子把你丢下就跑，什么时候你也丢他一次，师父倒是很期待这一天。”周老舅恶趣味地说。
谷怀信无声笑笑，没有接过这个话题：“您今天不打麻将了？”
“不打了。”周老舅叹一声气，“老玩一种东西，无趣得很，腻了。”
“他跟您倒是像，对一个爱好向来维持不了几天。”
谷怀信歪着脑袋耸肩夹住手机，空出手点了一支烟。
周老舅哈哈笑起来，算是赞同他的话，许念生那小子有时候都让人怀疑是不是真是他犯了错误跟人生下的，可惜啊，这种可能性为零。
笑完，周老舅觉得自己还是要表达一下作为师父的关心，开口问他：“没受伤吧？”
“没。”谷怀信沉默两秒，“我就先不回去了，您注意身体。”
“你要跟着去吗？”
“嗯，老萨满没多少时间了，近期行动也越来越多。”
许念生带着希达，到了现在已经成为老萨满最主要的目标。
周老舅自然是随他去，说了两句话没什么好提醒的，就挂了电话。
明明都是自己教的，他居然还教出两个极端了，偏偏两人又意外的能相处，但凡换个人，肯定早在以前就得先死一个了。
周老舅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别人养蛊的过程。
把多只毒虫全部放到一个瓦罐里，让它们在里面内斗，斗得你死我活，只有最后活下来的虫子才能成蛊。
谷怀信和许念生就像他放在瓦罐里养大的毒虫，本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一个胜出，没想到最后两个人都成了蛊。
他坐在摇椅上，看着院子里一棵桂花树，手上顺着乖巧窝在他怀里睡觉的黑猫，好心情地对猫说：“人真的很神奇啊，小黑，你说对不对？”
被打扰醒了的猫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配合的喵了一声，伸出爪子在他手臂上踩了两下奶，拿毛茸茸的头顶蹭蹭他的手，翻着肚皮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周老舅挠挠它的下巴：“懒猫。”也就你能被那臭小子捡回来了。
……
谷怀信没有把手机还给阿天，而是让他开车跟上解语花的车。
阿天犹豫：“那你怎么回去？”
“会有人来接我，他肯定会在半路下车，你跟着他，确保他的安全。”
谷怀信让开路，看向别处。
指间的香烟，烟雾缭绕而上，将他的脸挡得朦胧，阿天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好独自开车离开。
待到看不到车屁股，谷怀信从兜里摸出许念生最后给他摸出来的真地图。
老萨满倒是还煞费苦心自己编了一张假地图藏在别墅下面，又费尽心机引他来到这去拿那份假地图，却不知道真的地图真的在这里。
如果知道自己还是抢先一步，怕是直接气死了。
谷怀信勾起一丝冷笑，将那块小小黑布展开放到太阳底下看，看完之后拿出打火机直接烧了。
火苗一沾上那块布，立马往上卷，橘色的火苗在布上跳动着，不到半分钟就将其烧了个一干二净。
谷怀信把铁盒子里的假地图揣回兜里，一边沿着小道走一边用阿天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来接我……”
另一边，确实如谷怀信所说的，许念生在半途下了解语花的车。
“你确定要在这里下？距离最近一个公交站可还有十五分钟路程。”
解语花最后跟他确定。
许念生只是道了一句谢，背着包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样的人跟谁待在一起，久了失去兴趣，就不会再想着跟那人待在一起了。”
黑眼镜发动车子，从后视镜看着许念生像个独自徒步旅行的人慢悠悠走在路边，又跟解语花调侃道：
“难得看见一个对咱们花爷这样貌不感兴趣的人啊，你要是气不过，我下去帮你揍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解语花也看一眼身影渐渐缩小的许念生，对黑眼镜的幼稚一点都不觉得好玩，“我不需要别人对我感兴趣，他这样的状态才是独行的人里最舒服的一种，不好玩了，不想玩了，直接就可以抽身离开。”
“听起来有点无情啊。”黑眼镜斟酌片刻，“这小子以后肯定是个渣男。”
“……”
解语花斜他一眼，不想接话，侧过脑袋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好好补一觉。
黑眼镜自觉调小车载音乐的音量，后视镜里早已看不到许念生的身影。
他又默默地在心里肯定了一遍，长了张多情的脸偏是个无情人，没跑了，以后哪个倒霉的人喜欢许念生，怕是要被这薄情郎给伤得哭倒长城了。
‘——阿嚏！’
某个薄情郎连打三个喷嚏，纳闷地揉了揉鼻子，这也不冷啊。
正想着别是那菌丝还没除干净，从他身旁开过一辆黑色商务车，车速渐渐减慢，最后停在他几步远的地方。
许念生扫了一眼车牌，假的。
他停下脚步，车门唰的打开，从车上下来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看就是练家子。
其中一个粗声问他：“你就是许念生？”
“不，我是谷怀信。”
许念生撒谎张嘴就来，面对这四个不怀好意的人，想都没想就搬出了他师兄的名字。
那人还真愣了片刻，还是旁边一个大圆脸确定：“是他，我对过信息，谷怀信模样比他帅，是他师兄，许念生长得像姑娘，这一看就是他。”
大圆脸还咬重了长得像姑娘这五个字，殊不知对面的许念生已经捏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