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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安越过慌乱逃窜的人群,他知那小状元是去寻圣上了,可人影叠叠,他寻得颇为艰难。
等沈时安赶到时,她们二人已经被敲晕放倒在地上了。
那黑衣人正准备将苏流意抱起掳走。
沈时安见此握住腰间的佩剑,抽出剑就朝那黑衣人攻了过去。
沈时安的剑来势汹汹,黑衣人只得被迫将苏流意放在地上,与沈时安缠斗了起来。
沈时安毕竟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血搏过,踏着尸海过来的,很快就占了上风,打得那黑衣人节节败退。
那黑衣人被沈时安牢牢的牵制住,眼见形势不妙,一个健步至苏流意旁,抓起地上昏迷的苏流意朝着沈时安推去。
沈时安护住被丢过来的苏流意,就这一转眼那黑衣人和躺在地上的乔菲已然不见了。
只瞧见那人扛着乔菲运着轻功踏着瓦片离去的背影。
沈时安脸色一变,脸上有些吊儿郎当的痞气消失不见,眼神带着丝丝凉意。
明明眼神是冷的,可嘴角的笑意却越大,张扬又放肆。
很好!敢耍你小爷我!
他将苏流意放置好,握着剑就追了过去。
......
摄政王带着士兵姗姗来迟,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淡淡的不含一丝情绪。
薄唇微抿,他抬眼睥着混乱的场面,轻轻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这些日子特地避着乔状元。
只要有他在的场合他一概不来。
以为只要不见他,就可以从脑海中赶走他。
不去想不去念。
可他发现越是这样,反而思念更盛,那思念深入骨髓侵入血脉,叫他每分每秒都备受煎熬。
青年那泛红的眼尾,微醺酡红的双颊,酒液滑过白皙纤细的脖颈......
他平淡无波的眼眸泛起一丝涟漪片刻又沉寂下去。
那些黑衣人很快被扣住制服下来。
将士首领弓着身子在摄政王十步的地方,抬头小心观察了摄政王的脸色又迅速垂下头。
小声禀报:“王爷,这群乱党只是在宴会故意制造混乱,并未见血光。”
“可有找到乔状元?”
他平淡的声线里不辨喜怒,却又透出拒人千里的冷。
将士首领被问的一愣,虽心底疑惑却快速回道:“回王爷,今日参加宴席的百官皆无碍。”
“只不过…”
“如何?”
摄政王带着凉意的眸子瞥过去,将士首领被盯得后背冷汗直流。
“乔状元与…与沈将军不见了。”
摄政王一听摩挲玉指板的大拇指一顿,身上的气压徒降。
“给本王去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找到乔状元。”
“之后自去领罚。”
“是,王爷。”
摄政王眼底寒意四溢,冷峻的面庞却始终深沉平静,周身的气势却逼得身侧的士兵额间出了一层细汗。
苏流意被人抬回了自己的寝宫,悠悠醒来时,她只觉得后颈酸痛的很,抬眼寻找着乔菲的身影。
却只见侯在一旁的小太监,她凤眸一动。
“乔状元呢?她不是同朕一起的吗?”
“陛下,乔状元被今日那些逆贼掳走了,沈将军追过去了。”
“什么?”
她想要起身却被小太监拦住,小太监清秀的脸上带着点为难。
“陛下,王爷已经下令去寻人了。您当心身体。”
主谋不是摄政王,是谁?
不是冲她来的吗?
为何要劫走明钰?
苏流意握住床沿的手轻颤,心尖似被人掐了一下,她的手指慢慢收力蜷起攥成拳。
眼眶微微泛红,深呼吸了几次才使自己平静。
她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退下,等殿内只剩她一人的时候。
她蜷缩着身子将脸埋入被子,一滴晶莹从她脸庞滑落被被褥吞没。
明钰,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等我,等我变得强大。
不会在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我什么都没有,不能在失去你了。
……
沈时安没多久就追上了那黑衣人,黑衣人因为肩上驮着人速度快不起来。
加上沈时安像个疯狗似的不要命的追,怎么也甩不掉。
他不能暴露了行踪,只好往深山老林里逃。
黑衣人往后一瞥眼见就要被追上,那柄闪着冷光的剑就要刺过来。
他险险一躲,只好将肩上的人朝身后追来的人抛过去,顺手丢出一只飞镖上面淬了毒。
那镖直接射中乔菲的肩膀,疼得她从昏迷中醒过来。
一睁眼就瞧见自己正位于半空中直直的往下掉,尖叫声还未出口。
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掐住腋下,像提婴孩一般被抓着抱到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乔菲被对方楼在了怀里,对方身上的盔甲硬邦邦隔得她难受。
她抬头望去,沈时安那张不羁充满野性的脸映入眼帘。
他垂眸,嘴角上扬,掐了掐怀里人的腰身,打趣道:“乔兄,你这腰怎么比小娘子的还细呀。”
“没多重,也没几两肉,抱起来倒是软乎乎的。”
怀中的青年淡淡的看着他,沈时安莫名心虚。
“咳……”
“那个乔兄,我不是说你娘,不是那个意思。”
一到地面,乔菲就推开了这个没脸没皮的人。
刚刚因为吓着了而忽略的疼痛又回来了,她向肩头摸去,手一片濡湿。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才看清。
黑色的血迹沾满了她的手心,才发觉伤口处越来越疼。
一时没忍住轻哼了一声。
那轻轻的一哼传入沈时安的耳朵,他古铜色的脸刷的一红,莫名不自在。
“乔兄,你怎么了?”
沈时安话音一落,面前的人儿突然朝地上倒去。
他赶紧扶住,将人带到自己的怀里,这才看清怀里的人此时的模样。
下颌形状好看,瞧着就让人想挑起那下巴,眼角带着湿意,唇似抹了胭脂红又润,好一位貌美的公子哥。
沈时安脸上的热意又升了几分。
他搂着乔菲寻到一颗树,扶着他坐下,就看到他肩上的镖。
那镖刺破了肩膀的衣物,周边浸染了的黑色血迹。
乔菲刚刚头突然眩晕一阵,半天才缓神,眼前沈时安的人影都开始有了重影。
“乔兄,这镖上有毒。”
他说完点了她肩上的几个穴位,又道:“你忍着点,我替你拔了这镖将毒吸出来。”
说着就要去解乔菲的衣衫,乔菲赶忙抓住自己的领口,抗拒的摇摇头。
“不必了。”
青年的唇开始乌黑,红了的眼眶漫上水雾,长睫颤动不止,明明难受的要紧。
却倔强的拉着衣领,带着点孩子气。
沈时安有些无奈,不明白他干嘛这么抗拒,大家都是男子有什么他没见过的?
在军营他们都直接坦诚相待的一起去河里沐浴,这不过是个肩膀怎么就这么害羞。
但是瞥见青年红通通的眼眶,心却没来由的一软。
他不自觉柔了声音哄着:“乔兄,你嘴唇都乌黑了,大家都是男子你矜持什么。”
“这毒素再拖延下去就不行了。”
“你乖一点,让我替你将毒吸出来。”
轻轻用大掌擒住青年两根细腕,没等人反应直接将肩头的衣物一撕。
乔菲看着飞舞的布料碎片,她的马甲好像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