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给你。”
屁股刚坐稳,沈青笛的面前就多了一个小碗。
“野哥,你不爱吃肉啊?我爱吃!给我吧!”江胜利眼睛太尖了,瞬间就发现了那只碗里的不同寻常。
筷子已经快要伸进碗里了,沈青笛却轻轻松松的把碗挡在了自己的右侧,“我吃。”
“青笛,你能吃完呀?好好好,那我不吃了,让给你吃。”
江胜利表情尴尬的缩回了手,目光又转移到高乐乐的骨头上,“高乐乐,你怎么不啃骨头?哦我知道了,你们沪市的姑娘都讲究形象,所以没办法大口啃骨头,是不?”
下一秒,他准备说要提高乐乐“分解忧愁”。
高乐乐瞪圆了杏眼,摇摇头,“不是,我喜欢先喝汤再吃东西。江胜利,你别给我乱打主意。”
“……嘁,我根本不稀罕吃你那点肉。”
被猜中了心事,江胜利显得有点窘迫,本来就涨红了脸,现在就像是被煮熟的虾子。
一顿饭吃的众人特别痛快,大汗淋漓。
“冬天喝骨头汤,真是太美嘞,比过年都好!”田守粮抹抹嘴角的油,拿起酒盅抿了口。
香!醇厚味浓,清香中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甘甜。
顺着喉咙慢慢的滑下去,迅速送进了胃,然后扩散到全身的各个部位。
从头到脚,都充满了热乎劲儿。
田村长在心里默默的想,如果青笛丫头是田家的儿媳妇,那该有多么好啊!
啧啧,想想罢了,真正实践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自家臭小子是啥脾气,田守粮比谁都了解。
软硬不吃,说话油嘴滑舌没有正经的时候。
他那招在部队可能行得通,但是农村就不愿意吃这一套。
就算女孩喜欢,孩子娘不喜欢一样是白瞎。
“田叔,咱们的迎新活动就在这两天了吧?”
沈青笛见村长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只能开口找了个话题。
“对对,差点忘记了,还有三天时间,你们准备节目。”
田守粮把酒盅放下,坐正了一些,语气正经的说道,“男娃基本没啥才艺展示,所以最后还是得靠你们女知青。
话还是老话,可以选择集体表演,也可以选择单人演出。”
“村长,没有才艺,能不能不上去……”一提到表演,赵金花的心里有点发怵。
她从小接受的艺术教育,就是村里出殡时吹的唢呐。
这……迎新活动上她如果表演吹唢呐,恐怕满仓大队的人会把她当成一个大奇葩。
“你不会唱歌跳舞没关系,可以和大家一起研究其他的。”田守粮酒足饭饱,又从腰间掏出了贴身宝贝大烟斗。
“哎,村长,要不我就吹唢呐吧?大队院的仓库里有没有唢呐?”
赵金花不想让自己拖众人的后腿,如果必须要表演,那她宁愿独自上台。
“唢呐,噗——金花同志,我真是让你打败了,村长只是提议让你去表演个节目,你却想用唢呐把他送走,真是厉害厉害。”
江胜利摇头晃脑的耍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讲的就是你。”
“我只会吹唢呐,我爷爷以前是在村里给人吹唢呐的,所以我小时候也学了点。村长,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
赵金花觉得吹唢呐确实挺让人心里忌讳的,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嘴太快了。
明明可以私底下和女知青们商量,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是没太大的差别。
可现在倒好,弄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尤其是田守粮的表情,跟锅底下面的灰差不多。
“赵金花,你要实在不会,啥也别弄了。到演出那天,旁边几个大队的人都会跑来看,你当场撂挑子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田守粮考虑的非常周到,毕竟新知青们代表的是整个满仓大队的荣誉,不能被周围的老家伙给看了笑话。
“田叔,你放心吧,我们肯定给你表演一个特完美的节目,请你拭目以待。”
沈青笛笑眯眯的讲道。
骨头炖的实在烂糊了,所以每一口都是香喷喷的,让人闻了以后食欲大开。
不知不觉,她已经把小碗里的肉全部吃掉了,还剩下一口汤也不浪费,统统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