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云不安的看了一眼南颜,就算再不放心,可也只得离开。
“臣妾见过皇上。”
南颜从梳妆台的凳子上起身,低眉顺眼行礼,再也没有半分从前的谄媚讨好。
萧奕停在南颜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皮笑肉不笑。
“明威夫人以往可不像现在这样,怎么,担心被赫硕凡知道你与朕的丑事后被休弃,终于舍得捡起礼义廉耻与朕划清界限了?”
南颜面色浅淡,“既然皇上也知道私相授受是丑事,那臣妾想回归正途又有何不可。”
“正途?”
萧奕满声讥诮,掐着南颜下颌的手指越发用力,“若是像你这般放浪形骸的女子都能安享富贵宠爱,又叫那些九烈三贞情何以堪。”
“您觉得臣妾身躯污秽,硕凡却爱若珍宝,况且臣妾如此,不都是您一手逼出来的,皇上做过的那些,需不需要臣妾为您事事件件陈述?”
南颜这回没有再怯懦,直视萧奕的眼睛,用最尊敬的语气,说着最讽刺的话。
她起初的态度可是明明白白表示不想再跟萧奕有任何瓜葛的,是他千方百计逼着她放下自尊引诱,又在这半年里日日以荡妇羞辱。
装得道貌岸然,就真的是个正人君子了?
萧奕听南颜说她与赫硕凡之间的恩爱,双眼黑得可怕,他把南颜按在铜镜上,妆奁首饰跌落在地的动静听得门外的合云胆战心惊。
“你当真以为赫硕凡是你的靠山,有他护着,朕就不能将你如何?”
“你要杀便杀,反正我也活得厌烦乏味,与其再继续与你苟且的日子,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也让文武百官和天下万民都知道,他们最尊敬爱戴的皇上,是个强占臣妻的昏君!”
南颜彻底爆发,决绝的眼神,当真存了死志。
萧奕怒意上头,红着眼撕开南颜的衣领,俯身朝她肩膀狠狠咬下去。
萧奕咬得很用力,几乎是想把那块肉扯下来,南颜吃痛,拔下固定发髻的簪子,朝他肩膀相同的位置扎进去。
簪子锋利,鲜红血液很快浸湿明黄龙袍。
萧奕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哼都没哼一声,锢着南颜,直到尝到满口血腥,这才松开嘴巴。
他握住南颜的手腕,把那根被她紧握的簪子硬生生从自己肩上拔出来,眼睛看着那处至少半月都不会消的深刻咬痕,笑容诡异。
“不想与朕继续苟且是吗?你尽管告诉赫硕凡,看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与其他男人逾墙钻穴之后会如何,又或者你现在就可以去向赫硕凡哭诉,说朕逼迫于你,让你的好夫君为你讨回公道。”
南颜背靠冰冷坚硬的铜镜,白着一张被汗水打湿的小脸,眉眼讽刺至极。
“皇上仁名在外,唯独臣妾能窥得您三分真实性情,实在让人受宠若惊。”
“既然明威夫人说朕昏庸,朕若不施行一二,岂不白担了昏名?”
萧奕嘴角弧度加深,他松开南颜的手腕,将指腹蹭到的血液抹到她唇上,力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眼底却冷漠到极点。
“朕厌烦乏味之前,你没有资格说一笔勾销,守好你的身子,若是被赫硕凡碰了,朕就让他再死一次。”
“臣妾与硕凡是夫妻,做任何事都天经地义,不知皇上是以何种立场,阻止妾身与夫君亲近。”
南颜讥笑,讽刺萧奕的自以为是。
明明他才是见不得人的那个,还一直因为嫌弃不愿采撷,却想当然的要求她守身。
萧奕不屑回答,从南颜袖袋里抽出一条帕子,慢条斯理擦手。
“朕会不会说到做到,你大可试试。”
原本得知赫硕凡回来,他已经萌生与南颜一刀两断之意,如今听她如此忍辱负重,倒越发想折了南颜这身倔骨头。
最后,萧奕将被揉绉的手帕扔到南颜身上,云淡风轻往外走。
南颜懒得理会萧奕肩上的伤被人看到后会如何,整理好衣服,用手帕擦拭掉簪子上的血,扬声唤合云进来给她重新梳头。
合云是一心向着南颜的,她站在南颜身后,帮她打理三千青丝,满脸都写着欲言又止。
姑娘未出阁前与皇上在一起的事她知道,后来将军战死,二人重修旧好也无妨。
可将军如今好生生的,姑娘再与皇上那般,再那般,委实不妥。
南颜看出合云的忐忑不安,神色淡淡:“我与皇上的事,不要向将军透露半个字,至于其他,你只管听从我的命令就好,不必思虑太多。”
“喏。”
合云低低的应了一声,把所有杂念抛诸脑后,老老实实用簪子固定好南颜的头发。
赫硕凡已经在萧奕的吩咐下带着赏赐的东西先行一步在宫门口等着了。
他看到南颜出来,弯唇笑,想扶她上马车,却被南颜不动声色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