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替蔡郁垒收拾烂摊子。
他这几十年来迫害的亡魂数不胜数,除了那些已经被他炼成丹药的,他们至少还在蔡郁垒的住处找到了百余个被他私藏起来的鬼魂。
那些鬼一见到范无救就开始哭,哭的死去活来,根本说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听得范无救一个头两个大,连耳根子都是疼的。
“哎呦我的天啊,你们别哭了行吗?问你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了,都哭什么啊?”范无救坐在高处,眉头紧紧的皱着,五官都险些苦成了一团。
“鬼帝,鬼帝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鬼帝,我们冤啊!”
“是啊鬼帝,我们冤啊,我们苦啊!”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车轱辘话!
又是这种毫无卵用但听起来很让人头疼的车轱辘话。
范无救长叹一口气,一脸生无可恋,“我知道你们冤枉,我也知道你们委屈,不过你们现在一点有用信息都不说,光诉委屈有什么用啊?能帮你们登记还是能帮你们投胎啊!”
台下呜呜泱泱百余个鬼都在哭,那哭声惊天动地,导致范无救的话在屋里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啊呃——”范无救仰天长啸,烦躁的抓了把头发,随即一脸委屈的看向谢必安,一把抓住他的衣角,说:“老谢……救我……”
谢必安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台下的鬼,凤眸微眯,冷声呵斥:“闭嘴!”
众鬼瞠目结舌,呆呆的看着谢必安。
“从现在起,十鬼为一列,自动站齐,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站不齐的,我亲自送你们下地狱。”
一分钟,让这帮乱七八糟的鬼自动站齐,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范无救嘴角抽了下,正想说你这办法行不通啊,在一转头,却发现台下的鬼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整整齐齐站成了方队。
那整齐度,堪比阅兵!
“卧……卧槽?”范无救目瞪口呆。
他站起身,扫了扫凳子上不存在的灰,双手手面朝上,冲着椅子,像个服务员一样说:“谢大人,这鬼帝的位置看来非您莫属,您请坐,以后就让小的服侍您吧。”
谢必安掀了掀薄白的眼皮,神情不变。
他抬手掐住范无救的脖颈,用力将他按回到椅子上,俯身,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服侍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
谢必安眼神缓缓落到范无救的腰下方。
“你……你……”
范无救脸一红,瞪着眼睛盯着谢必安,好一会儿才咬牙说道:“你臭不要脸!”
谢必安扬起嘴角,极轻的笑了下。
他勾了勾范无救的下巴,轻声道:“行了鬼帝大人,你安生坐在这吧,这群鬼交给我,我处理。”
说完,谢必安收敛起嘴角的笑容,重新看向台下的鬼,有条不紊的处理起他们。
蔡郁垒的事儿范无救整整处理了三天,不眠不休。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他又惦记着回公司,看看公司有没有需要他但是他迟迟没处理的工作。
范无救悲痛欲绝,只觉得自己此生都没半点欢愉了。
好在这时池鱼给他发了信息,告诉他她给他准备了一场升职宴,安排在了全丰都最好的酒店,还准备了最好的酒,可以好好地痛饮一番。
范无救光听池鱼这么说就已经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他捧着手机,抿唇憋了半天,最后只说了句:“小池鱼,哥哥没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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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范无救和谢必安准时到了池鱼发给他们的酒店。
酒店位于丰都市最豪华的地段,一座三十层高的建筑矗立在夜色中,灯火通明。
范无救与谢必安跟在服务员身后,约莫五分钟后到达了酒店的顶层。
推开宴会厅的大门,范无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圆桌旁的池鱼。
他嘴一撇,一脸感动的冲向池鱼,刚想张开手臂拥抱池鱼,却被两道冰冷的视线逼到定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范无救尴尬的收回手,扯着嘴角笑了笑,说:“晚上好小池鱼,几日未见,想你哥哥我了吗?”
池鱼小鸡啄米式点头,“想了想了,好几天没听你讲八卦了,我心都痒痒了。”
池鱼说着,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快坐,菜都点好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范无救耸耸肩,对池鱼的操作见怪不怪。
他落座,正想和池鱼诉苦,就听圆桌上的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八爷,恭喜升官儿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对对对,恭喜升官儿,这你升官之后还没来公司呢,我礼物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没找着机会送给你,喏,上好的桃花酿,我都不舍得喝,送你。”
大家七嘴八舌,恭喜是真恭喜,替范无救开心也是真替他开心,可唯有这个当事人,是真真的开心不起来啊!
范无救想起这几天他遭遇的非人折磨,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长叹一口气,“恭喜什么啊恭喜,你们是不知道那群鬼有多烦人,呜呜泱泱的一大堆,一个劲儿的哭个没完,屁话都肩膀不明白。”
“哦对了,还有蔡郁垒,我以前还一直以为他是个正直的清官,可等我上任后我才发现,他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没正儿八经的处理过工作上的事儿了,估计满脑子都是炼丹药,那工作乱的,我就是用一年的时间估计都理不明白!”
“嗐,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柯平同样倒了杯酒,安慰道。
“就是就是,八爷,你不知道你这突然升职有多少人羡慕你,东方鬼帝啊那可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考不上,你这没考试,直接升官,多爽啊!”牛头说着,冲范无救挑了下眉。
爽个屁爽。
范无救瘪嘴,知道他那绝望的心情大概率是没人能懂了,只好郁闷的一个劲儿喝酒。
池鱼也陪着范无救小酌了两杯,但碍于她每次喝多后故渊都不做人,所以这次估计着量,没敢多喝。
酒过三巡,房门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屋里的人以为是服务员,随意的喊了声进。
可等门打开后,屋里的人却看着门口的女人不约而同的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