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匈奴人这是困兽之斗啊!”
潘志强心情愉悦的道。 赵广汉摇了摇头,“吾军兵力还是少了一些啊!”
潘志强闻言一愣,他没有想到赵广汉竟然是想要全歼这支匈奴骑兵。 这时赵广汉又下达了新的命令。 立于戎车上的传令兵立即用旗语把他的命令传递了出去。 很快汉军改变了战术,给匈奴人“网开一面”! 这个战术是故意给敌人让开一条退路。 敌人在被包围时往往处于惊慌失措之中。 见到有退路,必然逃跑,敌人在逃跑的过程中,阵型必然会混乱。 这时再继续从三面猛攻驱赶,这样敌人很容易就会崩溃。 敌方崩溃之后,互相践踏而死的人往往比战死的人更多。 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这样做能够很好的减轻自身的伤亡。 随着汉军“网开一面”,一条生路出现在匈奴人面前。 生路的出现一下子就让匈奴人的勇气减少了一半。 几名千骑长,首先就向退路冲去。 其余的匈奴士兵一见自己的千骑长逃跑,一下子也士气全无。 无心应战的匈奴人,你挤我赶,争先恐后的往汉军故意放开的通道涌去。 远处的左大都尉,心知要遭。但却是鞭长莫及。 因为汉军的故意撤退,前方的军队距离左大都尉的本部已经有七八里远。 “出击!”
左大都尉赶紧下令身边的预备队出击救援,但已经来不及了。 出击救援的匈奴骑兵才刚刚出动,前方的匈奴骑兵已经在汉军的三面打击下彻底崩溃。 汉军就像是在打猎一样,把逃跑的匈奴人一一猎杀。 这一战汉军前锋不过伤亡百余人就歼灭了匈奴上千人。 前锋之战的胜利让以汉军为首的联军士气大振。 与之相反的则是匈奴人,前锋的失败让匈奴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 始元元年六月。 张越率领的联军主力与匈奴右贤王带领的主力几乎同时抵达位于阗池南面的旷野上。 两军隔着浅浅的纳伦水对峙起来。 汉军居于纳伦水北岸,匈奴则居于纳伦水南岸。 这一次汉军联军拥有九万步骑,匈奴右贤王则拥有超过十万骑。 任何人都知道如果双方这将是一场决定西域命运的大决战。 汉军获胜,整个西域都将真正归属大汉,匈奴人只能逃往北方苦寒之地,或者向西进入那片未知的土地。 匈奴人获胜,则将占据整个七河之地。 匈奴帝国将再次崛起,大汉唯有退守天山以南。 不过在张越看来如果此战失败,携着大胜之势,大汉就连轮台也未必守的住。 正是因为这场大战关系重大,因此双方皆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越。 “君侯!”
“安营扎寨” 张越下达了命令,于此同时右贤王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双方大军沿着纳伦水各自扎下了数十个营寨。 “这就是联营数十里吧!”
张越站在高处望着两岸的营寨感叹一声。 这场战争走到现在这种情况是完全出乎他的计划的。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汉匈西域大决战应当在三年之后。 匈奴进攻乌孙是在他的计划之内,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匈奴人竟然一开局就王炸,直接拿下了最关键的赤谷城。 并且一下子就把乌孙赶出了整个七河地区。 张越是绝对不可能让匈奴占据整个七河地区的。 这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整个中亚地区最富饶的就是七河谷地。 匈奴人如果消化了七河谷地,其实力恐怕还要超过河南之战前的匈奴。 后世的准格尔汗国,能够同时与罗刹国与清国开战,依靠的可就是这区区几十万平方公里的七河谷地。 现在的大汉在经历了数十年的战争之后,却显然是不如河南之战时。 张越可以允许乌孙占据七河,但绝对不会允许匈奴人据有此地。 …… 匈奴右贤王此刻同样紧皱着眉头,这一战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没有想到,汉军居然会如同发疯了一般几乎是倾巢而出。 他原本计划的只是趁康居吸引住汉军目光之时吞并七河。 把乌孙驱赶到更西面去与康居人争夺草场。 然后依靠这里肥美的牧场休养生息。 在他看来自己的行动与数百年来草原民族的传统并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汉军是因为与乌孙的盟友关系而倾巢而出,他是绝不相信的。 虽然右贤王现在并不想与大汉决战,但他更不敢退缩。 他很清楚的知道,一旦他选择了退缩,那么对整个匈奴都会是一个致命性的打击。 …… 这一战对匈奴如此,对大汉来说同样如此。 张越也同样没有任何退路而言,虽然都不愿意决战,但双方却都有着不得不战的理由。 “君侯,该回营了!”
这时张湛在一旁提醒道。 张越收回目光,暗自叹息一声,“走吧,回营!”
当他回到营地时,耿恕、赵广汉、翁归靡等人已经在大帐中等待。 赵广汉首先问道,“君侯,这一战该如何打?”
翁归靡、耿恕等人也是紧紧的盯着张越。 张越斟酌一番道,“匈奴人现在一心想要占据整个七河,以重振其势……这是我大汉与乌孙万万不可接受的……” 这时他看了翁归靡一眼,继续道 “匈奴人在已经占据七河之地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再主动退出……因此对双方来说都无法避免这一战。”
“这一战与高皇帝与项王乌江之战颇有类似之处……” 赵广汉闻言点头道,“君侯所言甚是……咱们和匈奴人都没有退路了……” 耿恕也叹道,“这一战,大汉与匈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只有那翁归靡却是面露疑惑之色,在他想来,这一战即使退缩,受到损失的也是乌孙,根本不会动摇大汉的根基! 与他一样,西域诸国之人,同样充满了疑惑之色。 张越看了看翁归靡与诸国之人也懒得解释,小国岂能明白大国的思想,他继续道 “汉初的情况,虽和现在不同,但项羽的情况,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他不肯过江东去。”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性格,但同时也因为他的英雄胆魄,已经被淮阴侯的十面埋伏打没了!”
“他到乌江之时,已经是穷途末路,就算过了江东。”
“可以苟延残喘,却不会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耿恕等人道,“君侯所言甚是……”